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为你而活》作者：子羡 2010-11-26完结 沈希，一个众人口中的野孩子，在一次校园斗殴事件中，愣头愣脑的撞在了语文老师何宇的身上。 诧异地抬头看去，一脸温柔的笑颜…… 只是这一个眼神，如一颗种子，渐渐地在沈希稚嫩的心中，发了芽。 【惜雨系列之高中篇】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宇，沈希 ┃ 配角：李萍，吕远文 ┃ 其它：师生 ========================================== 第1章 第一次相遇 我的名字叫沈希，至于为什么叫希，我也不知道。一直都不明了这个字的含义，是希望的意思吗？还是取了珍惜中‘惜’字的谐音？我想应该不是后者！ 我一直都是孤寂着的人，因为没有人在乎我，关心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有一个家。到后来妈妈也有了一个家，只剩下我一人，在这世上我好像是多余的。对于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我选择了自暴自弃，选择颓然冷漠，选择了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但一切的怒火暴戾，终是在三个月前某个寂静的深夜，停止了。我已被伤得千疮百孔，再承受不了一点儿痛的脆弱心灵，终是被最后深深的捅上了一刀。一次意外不经意的路边漫步，让我看见了那个我最在乎的人，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温柔微笑，那是我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幸福神采。 我想或许我的消失，可以让她更快乐些吧？可以让她从此再无牵挂，少了心中的些许牵绊。因为我终是知道了，从前她脸上阴霾着的忧郁，是我给的。 如果之前的我，是用武力逃避世界的话，那么那一刻的我，就是在我死亡遗弃整个人生。自杀，是悲壮的，是无奈的，亦是可悲的，懦弱的。 用瑞士军刀划过手腕，妄想着结束生命，像个懦夫一般用死来逃离人世，却终究是没能成功。独自一人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很久，哭了很久想了很久。我有想通了很多事，也有很多事没想通，又或是不愿再多想。 无论我想通，或是没有想通什么，生活照样儿得继续。这个世界不会因你而变，地球也不会因为少了谁的存在，而停止公转自转。不可否认的是，我变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在鬼门关前徘徊过一次吧，看待事物的观点都有所变化了。 再次踏入这所学校，我已失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很想就这么平淡地度过余生，但往往事与愿违，不过我却因此幸运地遇到了宇，我的妻。 若爱只如初见，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因为第一次的初遇，她只见到了我一身的狼狈。 这是上高中的第一天，没有想到的是在初中部时，那些曾经被我用拳头教训过的男男女女，好似商量过地一同出现在我的面前，咬牙切齿地扬言要挣回自己的面子，要将我给的伤痛加倍的还给我。 如非必要，我真的不想再打架生事了。如果这次的不还手，能换来今后的淡然，那么就算是挨打，我也认了。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一副视我为眼中钉的表情，我笑了：“那就挣回你们的面子吧！我就站这儿让你们打，绝不还手，让你们挣足面子！” “好啊，有种你就别跑……” “就是，有种你就别逃……” “笑话！我跑了吗？逃了吗？”突然觉得他们很孬种，那么多人在一起，却迟迟不敢上前，不敢为了他们的“面子”上前一步。耸了耸肩膀，手一摊，又道：“今天我就站在这里让你们打个够，从此我们再无冤仇，再无瓜葛。怎样？” “……”面前的这几个人最终相互对视一眼，冲了上来。我估计他们是把我当做一人肉沙包来打了，解气了吗？真的有那么大仇恨吗？ 这些人见我真的不还手，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变本加厉，围殴痛打着我。一脚踹到我的胸口，顿时气短，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抬头瞟了一眼，看清了这一脚是拜张虎谁所赐，嘴角扯起了个自认为不屑的笑容，开口对他说：“怎么？兔崽子，你就这么点儿力，在这儿帮爷按摩吗？”发现自己总喜欢贪图嘴上的一时之快，并总是乐此不疲，乐在其中。不再随便出手打架，是我给自己的承诺，可我却没答应自己，不还口不骂人。 “你他妈的，看老子不打死你……”张虎有些气急败坏，在我的背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我低着头，听到不远处有人对着这个方向说着，声音不是很大，却显得严厉，听声音不像是学生，猜想是某位路见不平的老师吧。 估摸着张虎一伙人也打累了，不愿意多做纠缠，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拉扯着我不到一寸的发：“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将我的头狠狠的推了一下，一人对我踹了一脚后，悻悻地走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想要得寸进尺。我对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大声道：“我说过，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下次再找我麻烦，别怪我不客气。”刻意让语调变得生硬，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整理了下有些皱痕的衣服，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对不远处那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师，我选择了视而不见，转身准备往教室方向走去。 我对老师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统统都是些不论是非的势利小人，成绩好的学生，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成绩差的学生，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不知什么时候，成绩成为了老师评判一个学生好坏的标准了。 “同学，等一下。”听到声音，我回过了头。不懂这老师为什么要叫住我？她想干吗？难道看到我被打之后，还要在这里骂我？ 上下打量了那位走到了我面前的老师，穿得很有气质，淡蓝色的长衬衫，衣摆收在黑色的短裙里，一双没有什么跟的黑色皮鞋。果然有老师的样子，我在心里讥笑讽刺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长发披肩，面容很柔美，正用关切的表情看着我，她的眼神让我的心恍惚了一下，想起了某个人。 “你还好吧？！”听到她这么问，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本想回答些什么的，比如说，恩，还好。或者说，谢谢。但我开不了口，对老师根深蒂固的排斥心理，让我选择绕道而行，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拽拽的背着包，走了。 每次提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宇都会狂笑不止，说：“还拽拽的呢？我当时，只是以为你被人打傻了，连话都说不出了。”我无言以对，汗颜…… 作者有话要说： 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上午，看着开启的word里的光标，在空白处停留闪烁闪烁。 很早以前就有了把宇和我的故事，写下来的想法了。 总是迟疑表达能力巨差，不对，应该是奇差无比的我，是否能将我们之间的爱，描述的清除透彻。 担心文字上的出柜表白，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不便和影响。 害怕熟识我们的亲朋好友，会突然质疑我们的关系。 但一切的担忧，终是被宇的宛然一笑所融化。 我猜我来到这世上，唯一的理由便是她，我的妻，宇。 第2章 原来是何老师 高一（3）班，这是我的班级吧，刚才进校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分班的名单。对于自己在哪个班，或者是在哪个学校，又或者是在哪个国家，甚至是在哪个星球，这些我都不关心。人们会关心自己所喜欢的事物或是人，而我却没有值得我关心的人或事。 我从初二转学来到这里，一直从初中部上到了高中部，在这个学校也有2年了。对于这个学校，我没有什么留恋的，还是那一砖一瓦，还是这群人，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变化的是，我右手腕上新增的伤疤，离开人世留下的痕迹，给我此一生打上了懦夫的标志。 来到班级时，已有很多学生到了，留下少数几个空位子。大多是不认识的新生，应该是从别的学校考进来的吧。在靠近窗口的第一排，我看到了李萍，我的前任女友。女友？或许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俗话都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初二转学到这里打架生事，时间长了，几个同样是学校的头疼人物，最终是聚到了一起。 对于李萍，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她救了我的命，将我从死神边上拉了回来。三个月前我割腕自杀，是她送我去的医院。虽然她最终是放弃了同性的我，开始在几个男人中周旋徘徊。她救了我的命，却伤了我的心，对于这样一个她，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我想，我应该仍旧是感激她的吧。 走到靠门的最后一排，坐下。我的位子，离萍的位子，是整个班，最远的距离，刚好是班级的对角位置，距离，正合我意。 “大家好，我是高一（3）班的班主任，兼一班到四班的语文老师，我姓何。我会一直带你们到高考，换句话说，接下来的三年，我们要一起学习，一同进步……”这个声音，好熟悉，抬头，吐血，又是那个路见不平的老师。这让我突然想到了，某个电视节目的开场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诡异的相遇，一次又一次。我现在只想着，快点放学，赶紧回家，上高香，祈祷这三年平安无事。 “三天之内，学校会统一时间，安排入学摸底考试。大家不用紧张，这个考试，只是让老师能清楚的知道，你们学习的程度和深度，然后因材施教……” 因材施教？摸底考试？哼，这些话，我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抵触心理在作怪吧。 我不喜欢老师，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一样的想法，或者你并没有天天打架，惹是生非，没有被老师指着鼻子骂过尖酸刻薄的言语，没有在你不去学校的时候，被暗地里希望你永远消失，别再回学校给他惹麻烦。但是我经历过，因此我讨厌老师。 “啊……” “不是吧，才开学，就要考试啊……” “又要挨打了……” “还让不让人活啦……” 何老师，这么一说，引起了学生的一阵抱怨声，有些学生拍着桌子，表达不满。同学可能没有我那么反叛，但也都不喜欢考试。 我抱着一种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何老师，我想看看她怎么抚平学生的不满，让这些个瞎嚷嚷的孩子，安静下来。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用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大家，就像是妈妈看着孩子调皮，微笑着，无奈着，却满眼爱意的神情。她的眼神，熟悉，却又陌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老师，你几岁啦？结婚了没有啊？有么有男朋友啊？看着很年轻啊。”不知是哪个白痴，说了一句，班级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同等待着回答。 “……”何老师一脸的错愕，我猜她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学生，这么大胆。惊讶的表情一晃而过，随后又是一如平常的温柔宠溺，笑而不答。 “说嘛，说嘛，说来听听啦。” “就是，就是，我们做学生的，总要关心老师的方方面面嘛。”说话的那人，故意把“方方面面”这几个字，说得很响。难道是想起到强调作用？ “我27岁，22岁毕业以后，在FX高中做语文老师，由于个人原因，今年转到这个学校教书。至于其他关心我的问题，呵呵，无可奉告。”又摆出一副温柔的表情，笑得很甜，眼神如水，长发披肩的样子，真美。 “下面的时间，大家一个一个的到讲台前，自我介绍一下吧，好让大家相互之间多些了解。”她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中也透着柔和。 同学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介绍自己家里的情况，介绍自己的喜好，而我却不知我能说些什么。 到我时，只在台上说了句：“我是沈希，谢谢。”就往座位上走，却被她叫住说：“沈希？什么‘希’呢？希望的‘希’？怜惜的‘惜’？” 听到她的提问，我愣住了，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曾反反复复的问过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给我取名叫‘希’呢？我是希望吗？那为什么我看不见希望的影子？是怜惜的谐音吗？那为什么你们不愿怜惜我？ 低头沉默了好久，重新走回讲台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那个‘希’，转脸对她说：“是这个‘希’！”。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力不从心，没有写出我要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宇，写得更美些。 第3章 被甩耳光 教室里，有些吵闹，何老师与学生们的嘻哈声，打趣声，撞击着我的耳膜。趴在桌子上等待上课，准确的说，呵呵，等待睡眠，进入梦乡，我每天下课之后，都要到外面打工，赚点儿生活费。一个晚上几乎睡不到3个小时，只能利用白天上课的时间，补补睡眠。 今天很特别，我居然失眠了。在这么美好的，阳光灿烂的，温暖的夏秋之际，我居然，居然睡不着了。 好吧，那就不睡吧，我对睡觉没有太大的兴趣。没有语意双关的意思，大家不要乱想。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生时不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人生苦短，再花大量的时间用于睡眠，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况且到了另一个世界，便一直睡下去了。应该是要珍惜当下的生活吧。这段话，是我最近总结的，3个月前，我可不是这么想的。 看着何老师的笑容，真美，淡淡的笑，两个浅浅的酒窝，丝毫不乱的发，温柔的眼神，给人以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我不得不感叹，这女人长得真好。 一转眼时间就下了早自习，时间真快啊。却看到李萍和她的几个小跟班，往我这个方向走来，不知道她想干嘛。 “哟，这不是希嘛，听说今天早上是被张虎打了？怎么不还手了？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我看她说话时那副得意的，张狂的表情。却不懂她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的嚣张尖锐？或许从前的我也同她一般，只是此时的心境不同了，才豁然发现她话语之间，充满了伤人的刺吧？ 理了理头发，“老子乐意被人打，你不服气啊？”我没好气的脱口而出，不愿意与她多说什么。 躺在病床上时，我也想过我和李萍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她是我女朋友，但是我居然连我们为什么在一起的，都想不起来了。我们曾经一起吃饭，一起玩耍，甚至住在一起，和她之间的感情胜于友情，却不是爱情。人们总说，不要仅仅因为寂寞，就随便和别人在一起，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我说过，李萍虽然救了我的命，却伤了我的心。我刚割腕自杀不到两天，她就抛下了同性的我，跟了男人。平常人，就算只是友情，也不会就这么抛下朋友一个人，不管不顾吧。让我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我做不到。 “咂……咂……”她砸着嘴，“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你就是一个窝囊废，你就是个垃圾。”我听到了她尖声地叫声，好像很是愤恨的样子。发现三个月不见她，越发的不了解这个人了，好像我的人生从未与她有过交集一般的陌生。 “哈哈，大爷我爱做垃圾，我就做垃圾。我爱做窝囊废，我就做窝囊废。关你屁事儿？”我用自认为极其流氓的口吻对她说着，脑海里，是幻想着电视上，某个嘴里叼着烟蒂，抖着脚的小太妹。 “再说了，就你这货色，大爷我只是玩玩的，你当初的决定？呵，就你，还决定。陪男人睡的速度，都快追上光速了，破世界记录啊。”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很难听，因为我恨她。可我的心，在痛，很痛很痛。 “啪……”她倒是毫不客气的，甩了我个巴掌，还以颜色。她这个巴掌，打得不是地方，打到了鼻梁骨，鼻子酸酸的，眼眶里也有了水汽。撇了撇头，回了个神，扯嘴：“哟，几个月不见，小猫咪的脾气倒是见长啊。我好怕哦，我好怕哦。” “希，我说过你就是一个窝囊废。以后的每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说过这些话而感到后悔。”她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在小跟班的簇拥下，离开了。 看着她和她那群小跟班的背影，额，无语一下，因为我想到了历史上的慈禧太后，每每上朝下朝，前簇后拥的样子，李萍刚才这阵势，和慈禧有得一拼。 后悔？不，我不会后悔的。这3个月，想了很多东西，其中一点，就是，做人做事，向前看。后悔无用，因为没有后悔药，即使有也轮不到你吃。 一个上午没有听课，李萍和她那群小太监，不，应该是小宫女，走开后，我拿出了一打关于计算机的杂志，细细的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就对计算机感兴趣，对网络上的黑客，佩服的五体投地。总想着多学些计算机方面的知识，做个黑客。志向很伟大，路还很长，慢慢来吧，一步步的学，就算没有黑客那么好的技术，至少不会是个计算机文盲。 午饭后，喜欢到操场上，坐一会儿。只有这时，操场上没有人，只有我，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接下来的三天，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考试，是的，考试。 我能确定的是，数、物、化的三位老师，肯定特别得意有我这样的学生，因为估计又是满分。英语老师可能会找我谈话，可能不会，看他的心情而定。语文老师，是绝对会找我谈话，对于这点儿，我深信不疑。 第4章 当时一定很疼吧 我所料不错，数、物、化三位老师，在课上都快把我捧上天了，我可承受不起，捧得越高，掉下来时会粉身碎骨的。我可想被捧，掉下来，摔死了也就算了，摔个半死不活的，弄个生活不能自理，这日子可怎么过哦。看着理科老师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欣赏着老师们唾沫横飞的专业演出，赞叹不已啊。 大大小小的摸底考试在星期三结束，星期五成绩接二连三的公布了出来。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一个小小的高一摸底考试，也显现出了，人生百态。 考得好的人，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让老子看着就不爽。他们不过就是比别人，多用心了点儿，多花了些时间在学习上，犯不着把别人当弱智看待。大爷成绩也好，纯粹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笨鸟，知道要笨鸟先飞，仅此而已。 至于考得差的人，爷也不想多说什么。学生，学生，靠学习为生的人，学习不好，就好比在打架的时候，拳头不够硬，力气不够大，只有挨打的份儿。毛主席也说了：落后就要挨打。这道理，是一样的。初中时，我曾经也落后过，也曾尝过落后挨打的滋味。初中那时，打架的名单里，总有我的名字，年纪排名里，也会有我的名字，只不过是倒数的。 那时候的日子，很不好过。学生找你麻烦，你要反击，老师找你麻烦，你要扬起脖子，摆出一副要你管的姿态。感觉全世界，都和你过不去一般。一个字，烦。 有时我会觉得老师比学生更过分，至少我听过最刺耳的，辱骂的言语，都出自老师。学生没事儿找事儿，找你的茬，你能出手教训。老师呢？也还手？我不是笨蛋，我知道还手之后的结果。要知道，你就是一所谓的差生，无论你有天大的理由，出手打老师。等待你的永远都是，处分，勒令退学。 我不怕被退学，但我不想被退学，我想要学得比任何人都好，比任何人都要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活着，弱者等死。当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愿意主动学习，主动花时间在书本上。成绩便开始渐渐好转。初中的知识点不多，认真花点时间和精力，成绩自然而然的会好起来。 总而言之，我从倒数的名次，慢慢的晋升到学校前列。但我从不写作文，或许是我不想让别人透过字里行间，看到我的内心世界吧！我总觉得文字，是做不了假的，感情总能透过文字的表象，流露出内心的情感。我不想写作文，更是不敢写。我不写作文的怪毛病，在初中部也是出了名的。 尽管如此，学校总分排名，前50名内总会有我的名字，虽不是很高，但却能少听到几句老师说的蹩脚讽刺。成绩变好了之后，各位老师对我的态度，也有所变化，虽然我仍旧是那没事儿找事儿，打架斗殴的主儿。 所以我觉得老师虚伪，这么说，没有错吧？宇要是看到我写的这段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趴在桌上的我，眼皮越来越重，梦。 被人推醒了，顿时怒气十足，很不爽啊。别说爷脾气不好，你乐意在梦到美女跳脱衣舞时，被人吵醒？你乐意？少在哪儿，给爷装蒜了。 抬头，想发作的。一看是班主任，何老师，硬是把那句：“是哪个不长眼的畜牲，弄醒大爷的啊？”给憋了回去。庆幸，还好嘴慢了一拍，估计是刚醒，控制嘴部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在心里感叹了句，好险啊好险。 “沈希，你到我到办公室来一下。”温柔的口吻。 “嗯。”四周看了一眼，座位上就没几个人，人呢？大家都跑哪里去了？估计是我睡过了头，一觉睡到了午休时间。 点了点头，跟着那温柔的人儿，出了班级。一路上，我刻意做的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说话，踏着小碎步跟着。我知道，她找我是什么事，希望装得像个清纯少女，可以被少骂两句吧。阿门，上帝保佑。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其他的老师，应该都在吃饭，要不就在食堂里聊天。这个女人，倒也沉得住气，不说话，拿了一次性杯子，给我和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只是对着我笑。 我很纳闷，这女人的笑神经，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或者是被人点了笑穴，一天到晚嘴角就是那上扬的角度，虽然笑起来是也挺好看的。 “沈希，有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说什么？”咽了口唾沫，好险，我差点儿就想说，没有，要爷说什么啊？ “真的？真的没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你的语文作文，为什么一个字都不写？” “没有，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皱了下眉，对老师的抵触心理又上来了。 “英语老师说，你的英语作文也没有写。为什么不愿意写作文呢？” “不高兴些，字太多了，写着太累了。况且就算我不些，总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不信你看看我的总分排名，至少是全校前50名。要是你担心语文平均分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不写就是不写，我太懒了，不想写。”我用种不耐烦的口气说着，希望可以终止谈话，让谈话到此为止。 “我倒不是担心你在学校的排名问题，更不是担心班级的平均分。总觉得你承担着，不属于你这个年纪的压力和伤痛。感觉你眉宇之间，藏着一丝的忧郁……” “哈哈，老师你会看相啊？长这么大，还没有说我忧郁呢！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哦，也许以后也会有人这么说吧。但此时，我是要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了。”她的话，被我打断了。我笑的很大声，不想让她继续，感觉她在触及我的伤。 “还有就是，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在被人打，对吗？那些人为什么会打你？”我看到她关切的表情，这么多年了，真真假假的表情，我见得多了，也会识别了。什么是虚情假意，什么事真情实意，我懂。此时，她应该是真的关心我这个学生的吧。 “老师，你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啦？”我感激她的关切，但是不愿意和她解释，而且让我解释些什么呢？难道让我说，恩，是啊，我活该，从前打了人家，现在被人打？还是说，哦，那个打我的人，他的女朋友，是我的前任女友。他心有不服，所以找人修理我？ “好吧，沈希，老师不想逼你。我知道你说，你懒，不想写，都是借口。或许等你愿意对我说时，自然会开口吧？！你会吗？对我开口说实话？” “恩，会的。”我本想说，不会，永远不可能。但看到她的神情，那么的期盼，又是那么的宠爱，好像我是个宝贝一样宠溺的神情。我妥协了，“或许有一天吧。我会说解释清楚的。” “当时一定很疼吧？” “什么？被打吗？不会。没有感觉，就像是被几个小虫咬了几口。”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停顿了一下，看了我好久，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终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微笑道：“算了，没什么，你先回去吧。要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时至今日，回顾过往，想到宇问的那句：“当时一定很疼吧？”我才明白的通透，她是应该看到了我右手腕上的刀疤。缝了六针的手腕，疤痕到现在都是赫然醒目的。她看到了，没有接着问，一定是不想伤我的心，不想让我重新回忆起痛苦的经历。 我懂这个小女人的心思，她总是在我身边给我安定，却从不索要些什么。 第5章 撕碎的梦 我本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总是感觉怪怪的，就像是你摸自家小狗小猫的毛发一般。但我不排斥她这么做，能感觉到她的关心。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笑着，继续我甜蜜的梦。 被教室里的吵闹声，给弄醒了，心情超郁闷，都说，睡醒了脾气不好的人，是因为肝脏不好，那下次去检查看看吧。 “嗨呀，我们的大少爷终于醒啦！来，我再读一遍给大家听听啊。”李萍身边的某个小跟班，整张脸就看到嘴角的一颗大黑痣，想到，网上总说的一句话，长得丑不是你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不得不感叹，李萍真的是心善到了一定境界了，要是换了我，这么丑的跟班，我是绝对不要的。怎么说，红花也得找个好点儿的绿叶陪衬啊。 “好啊，再读来听听，深情点儿啊。”另一个小跟班说着，一脸的阴险。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眼神里，藏不住的心机，看着压力太大，胸闷。 “读啊，快读啊。” “希，无论今后人生路，多么困苦难行，请不要放弃。 因为我们要相信的是，总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你有那样一个人。 希，我爱你。 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神与你同在。” 我要疯了，她们拿了我的《圣经》。这本书，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是某个人送我的，那个人伤我最深，但我却始终渴求她的爱。 此时，李萍和小跟班们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我。这次她们太过分了，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拿这本书做文章的，但她们成功了，我的心的确被刺痛了。害怕她们把书弄坏了，书上扉页所写的赠言，我害怕她们弄坏了。 “还给我。”我怒了，将桌子一下子推了好远，冲到了“大黑痣”的面前，书在她手里。眼看着就抢到了，“大黑痣”却将书在空中飞给了那“阴险女”。我又赶紧追到了“阴险女”的面前，“阴险女”也学着“大黑痣”的做法，将书飞给了另一个跟班。 我就在四个跟班之间，来回的打转，我得承认，我真的是害怕无助的。我好害怕，书会被弄坏，好害怕，连最后一点美好的记忆，都会消失。 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我爆发了，拉住离我最近的跟班，暴打了起来，不管不顾，只是暴打。其他同学上来拉架，那几个跟班也借机上来打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拦住我的拳头，谁拉我，我就发了狠的打谁。把这个跟班打到趴在桌上，只有在那儿叫痛的份儿。我又怒气十足的拉住第二的跟班，又是一顿暴打，我想我应该是疯了，接下来是第三个。 第四个跟班有些害怕了，手里紧紧攥着《圣经》，面对着我，一步步的倒退，倒退着往李萍座位边上走，想去寻求帮助。 “你，你别过来啊。否则我就撕了。”那跟班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是害怕的。我也是害怕的，更多的是愤怒。 “你敢，你试试看。还给我，听到没有！”我狂吼着，上前。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撕了。”她尖叫道。 “还给我……”我又上前，我不信她敢撕。 “嚓……”我呆住了。我看到她真的撕了，心痛的厉害，特别的伤心。好像少了些什么，记忆中，某些美好的东西正离我远去一般的难受。 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本《圣经》，所有的人，都盯着那女人看。整个教室安静极了，李萍也瞪大的双眼，我想她也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跟班居然真的就将《圣经》给撕了。不论想没想到，那女人真的撕了，撕碎了我的梦。 等我意识过来，快步冲上去，抢过了书。那女人尖叫着，用长长的指甲，对我又抓又挠。没有理会，低头看了看，那书，扉页部分被撕成了两半，书被那女人捏的皱巴巴的，心里好难受，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呼吸都变得好困难。 怒火攻心的痛，我将那女人逼到墙角。那女人仍旧尖叫着，好像杀猪的叫声，充斥着整个班级，甚至是整个年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来招惹我吗？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的梦撕碎？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啊？”我冲着那女人狂吼着，怒吼得声音在班级里回荡。 “何老师，救命啊……”那女人看着门口，满眼的惊恐。 “嘭……”我擦着那女人的耳朵，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啊……”那女人抱头尖叫着，尖叫着。 “嘭……嘭……嘭……”又是一拳，一拳一拳的打在墙壁上，那女人已是吓得脚软，跪在了地上。 “沈希，沈希……”何老师跑上来，想要拉住我的手，但她却拉不住。我用太大力了，力气大到，每次拳头撞击到墙壁时，手骨都会产生快要断裂的疼痛。疼，太疼了，心，更疼。 “啪……”她给了我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我回了神，看着她，她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顿时觉得特别的委屈，抱紧了她，哭得特别的惨，好像要把积压的所有的委屈，全部化为泪水。我很少哭，很少会当着别人的面哭。但此时，我放纵了自己，在班级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 哭，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撕碎了我美好的回忆，更是哭我想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爱。 第6章 《圣经》上的赠言 她，就一直借我肩膀，让我依靠着哭泣，发泄心中的委屈。 摸着我的发，在我耳边轻声的，不断重复着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渐渐的我哭够了，抬起头，发现她的衬衣被我弄湿了好大一块。有些窘迫，觉得丢脸，但仍旧伤心，只是哭不动了，哭累了。 何老师，看我情绪缓和了些，便转身对班级的同学说道：“快上课了，大家准备上课。李萍，XX，……，你们到办公室来下。” 又摸了摸我的头，说：“沈希，先去洗把脸，你看你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洗好脸，我办公室来下。”她用手擦了擦我眼角了泪，眼神柔和的，让我触到了一丝幸福的味道。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觉得不够过瘾，将头送到水龙头下，狂冲了起来。凉水从脸颊两边划过，泪又流了出来，与两颊边的水混为一体，分不出彼此。哭够了，这次是真的哭够了，甩了甩头发，吸了吸鼻子，哭够了舒服多了。 “靠，她们打架关我屁事啊？凭什么要找我爸妈啊？”到何老师办公室门口，刚好听到李萍的嚷嚷声。 “老师，你也看到了，是她打的我们啊。你看我身上的伤，你看啊。”我记得“大黑痣”的声音。 “如果你们不去招惹她，她又怎么会出手打人？这件事，你们做得都不对。如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难保你们不会有第二、第三次。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明天让你们爸妈到学校来一次吧。”何老师的声音。 “凭什么啊？”李萍倔强的声音。 “老师，再给次机会吧。你看，我都被她打成这样了，也知错了。再给次机会吧。”。这是“阴险女”的声音，真是颇有城府的女人。 “老师，我们知错了。给次机会吧。以后不会这样了。” “真的，真知错了。” “给次机会吧。”大家都学着那“阴险女”的语气，求着情。李萍却始终一言不发，我知道她的脾气是倔强的，认识她到现在，没有见她低头认错，一次也没有过。 “这……”何老师显然是动摇了。也是啊，让她们告诉家长，得到的无非是另一顿打，“那好吧，这件事姑且算了，但要记住，没有下次机会了。XX你的伤没事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恩。还好，没什么关系。”听到“大黑痣”这么说，没什么关系？我不信，我出手很重的，估计得疼上好几个星期。 “好吧，你们先回教室上课去吧。路上不要喧哗，别人都在上课。” “恩。知道了。谢谢老师。”又是“阴险女”的声音，这个女人真的挺会装的。 她们出来了，李萍走在最前面，看到了门口的我。走过时，对我说了一句：“沈希，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这只是个开始。哼……” 是吗？这是只是开始吗？你还能怎么伤害我呢？我唯一美好的回忆，已被你撕坏了。你还能让我痛吗？怎么做？你还能怎么做？ 对着她们扬长而去的背影，说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声音不大，但李萍停了下脚步，我知道她听见了。 走进何老师的办公室，今天已是第二次来这儿了。以前老师的办公室，是最让我反感的地方，但现在好像有些不同了，不同在哪里，我不知道，说不清楚。 “老师。”我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唤了她一声。 “沈希，快进来吧。”她笑着在办公室里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笑，甜甜的笑。 “你看你，我让你洗脸，又没让你洗头。”她递了一块淡蓝色的毛巾给我，“喏，擦擦吧。快入秋了，可别受凉了。” 坐在她办公桌边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毛巾，愣了半天，没好意思擦。 “傻瓜，想什么呢？快擦呀！难道要老师帮你擦吗？”她笑着，眸子里满满的宠溺。 “哦。不，不，我自己擦。”犹豫了半天，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抹了两下。毛巾好香，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是一种很自然，甜甜的淡香。 “沈希，今天为什么要打架？”她见我擦完了头发，便开口问道。 “……”我低头不语，拿着她的毛巾，不停地折叠着。 “沈希，是因为这本书，打架的吗？”她将那本《圣经》推到我的面前。 我又看到了那碎成两半的扉页，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出来。忍了一会儿，说：“她们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吗？” 她看了我许久，叹了口气，“沈希，我总觉得你有太多的心事了。”说完了，便不再说话。 我们都不说话，我低着头，看着那撕坏的《圣经》，她看着我。 “这本《圣经》，是妈妈送我的。赠言上的每一个字，我很宝贝。因为妈妈对我说：希，我爱你。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听到的一句爱语，我想要将母爱藏在心底。可惜，书，撕坏了。梦，打破了。”心里很难受，刻意的扯出了一个笑脸，我想应该是很难看的笑容吧。 第7章 不准轻易伤害自己 我以为她会问我，关于我父母的问题，比如问，你妈呢？你爸呢？难道他们不爱你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但是她没有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听我说着那些话。我说我珍惜这《圣经》是因为《圣经》是妈妈送的，我珍惜扉页上的赠言。说完了，我不再说话，对着她笑，她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原本带着微笑的眸子，此时闪烁着点点泪光。 “撕坏了，我们可以粘起来啊。”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胶带，示意我一起。 “不用了，坏了就是坏了。就连最后一点美好的记忆，也消失殆尽了。”我摆了摆手，仍旧带着些许伤感的口吻说道。 “真的是这样的吗？沈希，你在自欺欺人，你在乎的不是这本《圣经》，而是你的母亲。你也知道对妈妈的记忆，是不会因为书被撕坏了，而消失的。就像你说的，想将母爱藏在心底，同样，你也想将伤痛深埋心底。你今天出手打人，是因为你心里有伤有痛，是因为她们当众读着赠言，唤醒了你心底的伤痛。不是吗？” “……”我抬头和她对视，她盯着我的双眼，给了我一种，好像能穿透我的眼睛，直视我心灵的错觉。 “好啦，别想太多了，来，一起粘好它。”她用眼神询问道。 “……”不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安静的和她一起，将撕坏的地方一点点重新粘好。 “这《圣经》是英文版的？”粘到一半，她突然开口问道。 “恩。是的。我8岁那年跟着爸爸去英国时，妈妈送的。去的时候，一句英语都不会说，更不要说看懂上面写的英文了。在英国呆了4年，在那里时间久了，说话也流利了，书上的字，我也渐渐的能看得懂了。额，难道英语老师没有说，我的英语成绩很好吗？在英国住了4年，就算是傻子，也应该能说会道的了。”我仰起头，一脸得瑟的看着何老师。她却噗呲一下笑出了声，笑了好半天说：“沈希，我发现你真有小人样，你看看你刚才那小人得志的表情，真像个大奸臣。”。 “奸臣？你管我叫奸臣？我可是赤胆雄心，忠心为国，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抛头颅，洒热血啊……”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苦瓜脸摆了出来，企图博同情。 “就你？一脸的汉奸相，还忠心为国呢？”她用力的捏了下我的脸，有点疼，不过心里特别的高兴。她在笑，我也笑了，和她聊天感觉特别的轻松，没了烦恼和忧愁，好久没有笑得那么开心了。 “终于粘好了，怎么样？心情好点儿了吗？”她关切的表情。 “好多了，你说得对，其实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本《圣经》，哭也不是因为《圣经》被人撕坏了。今天这件事就是个导火索，我只是借此发泄了一下，积压多年不愉快的情绪。”我很认真的说着，看她也在认真听，又说道：“何老师，今天真的谢谢你。” 她笑了，又笑了，笑得真甜真美，温柔如水的女人，“刚才打了你一巴掌，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恩。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没关系，不疼。”我打断了她的话。 “你的手没事吧，刚才只是有点红的，现在都肿起来了。”她把我的右手，拉到她面前皱着眉头说着。 “嗨，没事儿，这点痛算什么？我刚看过了，没有伤到骨头，过两天就好了。只是样子肿着吓人，其实不疼。”笑着回答。 “啪……”脑门上被她拍了一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沈希，答应我，不准再轻易伤害自己了，好吗？” 我感觉到她的手指，拂过了我右手腕的刀疤。不准轻易伤害自己，我心里默默的想着，念着她的话。 “恩。好，我答应你。”我说。抬头正遇见她的目光，眼神中有欣慰，有感动，更多的是宠溺。看着她如水温柔的眸子，我居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想我是疯了。 “数学课都上了大半了，赶紧回去上课吧！”她对我说。 “算了，等下课再回去吧。现在回去，影响同学上课，况且就算我回去，我也不会听课的。”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自认为一脸土匪相。 “不听课？那你干什么？”她吃惊的表情，在我看来，居然是那么的可爱。 “睡觉啊！我困嘛。晚上的觉不够睡，就在白天补喽。我上课是有原则的：像生物课，地理课，历史课，政治课这样的课，不上，属于必逃课。像是音乐课，体育课，必上，属于必修课。还有我睡觉也是有原则的：像英语课就是必睡课，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则是选睡课，语文课就是不睡课。”我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一板一眼的说。 我告诉她，我晚上觉不够睡，没有告诉她，我晚上要打工的事。提到打工的事，就得提及我的父母，我不想对任何人提及他们，宇说得没错，我想把伤痛一并藏在心底。 “哟，语文课就是不睡课？那我这个语文老师，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了啊？沈希大老爷？”看得出她刻意地憋着笑，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谢就不用谢了。主要是，你上课教室太活跃了，没有睡觉的氛围，我睡不着。所以只能不睡喽。”我偷偷看了她一眼，仍旧是憋笑的表情，好可爱的女人，接着假正经的说道：“还有吧，就是别的科目，我能逃课睡觉，是因为我能拿出分数啦，老师们想批评我，却没有底气。而语文课就不同了，我不但没考过满分啊，而且还是永远的不及格。” “沈希大老爷，你还知道你语文是不及格呐？我也纳闷呢，一嘴一个必逃课，选逃课，必睡课，选睡课，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她白了看了我一眼，说：“沈希，其实你心思很细腻的，若是写了作文，是一定可以拿到高分。你的语文卷子，我也仔细的看过，第一部分的阅读理解，你是全班最高分，不，应该说，你是全年级最高分。可惜就可惜在第二部分写作上了……”她没有接着说下去，看着我。 “滴铃铃……”下课的铃响了。“呵呵，老师，我说过我很懒的啦。那个，下课了，我先回去了啊。”起身一路小跑，溜了，心里怕怕的，总有种感觉，觉得再多坐那么一会儿，她就能看穿我的心思。 第8章 喜欢她？ 刚踏进教室，就瞥见了窗口处瞪着我的李萍，对视了几秒，我又收到了她的白眼。貌似是她先招惹的我吧？居然反过来白我？天理何在啊？ 无视李萍的白眼和那群小跟班们的斜眼观望，大踏步回到座位。坐定，哎，心情居然是奇好无比，摸了摸手中的《圣经》，笑了。 “沈希，沈希……”前面的语文课代表，吕远文，回过头和我说话。事先声明，是个女同学，光看名字，还以为是男生吧。 开学到现在，我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什么话，倒是坐在我前座的这个吕远文，没事儿就回过头，和我天南地北的扯上两句。我倒也不反感，可能是因为这个吕远文，也是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模样的女孩，给我一种亲切感。 据她说，自己叫这个名字，纯属无奈，她妈怀她的时候，拖了关系到医院做B超，医生说肯定是个男孩。把她一家高兴坏了，衣服，裤子，鞋子早早得就个准备好了，名字也是男方女方两家再三讨论得来的。谁知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个女孩，这下可把她爷爷给气坏了，硬是不肯给她换名字，说是女孩也要当男孩养，要比男孩更出息。 “喂，沈希……”阿文推了我一下。 “啊？啊？”我从游魂状态清醒了过来。 “沈希，我说，你怎么笑得跟个傻子似地？”阿文嘲笑着说。 “傻子？文啊，你见过长那么帅气的傻子吗？”我一脸得瑟的样子。 “希啊，不是我说，你刚才实在是太酷了，我都崇拜你了。”阿文双手放在胸前，摆出了一副淫荡的表情。 “别，你别崇拜我，主要是，别……恶……心……我……”我赶紧做呕吐状。 两个一块笑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阿文啊，你能帮我拿到何老师的课表吗？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哪个班上课，什么时候不上课。” “噢？我说，希，你不会是看上何老师了吧？”阿文仍旧是那副淫荡的表情，只不过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屁啊，我是想逃课，逃课也得逃得有水平。总要在班主任，不能到教室巡查的时候，逃课吧。猪，你想什么呢？”我申辩着，脸红了。 “知道了，知道了，过会儿给你。我就问问，你激动什么？”阿文嘟囔着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是啊！我激动什么？ 下面的几节课，我都没有上得好。课，听不见，觉，睡不着。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何老师的身影，还有就是阿文问的那句：“希，你不会是看上何老师了吧？”难道我真的喜欢她？喜欢吗？不喜欢吗？如果是喜欢她的，那是爱吗？如果不是爱，那么又是什么？ 额，好烦啊。我喜欢她吗？可是我是女的，她是也是女的，我可以喜欢她吗？李萍虽然是我的前任女友，但是我很清楚，我不爱她。和李萍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寂寞，或许李萍也是一样的寂寞吧。 初中部时，除了极少数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其他人面前，我和李萍只是很好的朋友。在家里，她会抱着我的腰，亲昵的叫我一声：老公。但在我看来，一切就好像过家家酒一样，只不过李萍在我身边的日子，让我觉得人生不那么孤独。 因为寂寞而走到一起的感觉，是放纵的，不负责任的，但也是年少轻狂时，必定会经历的路。只不过，有些人，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有些人，会适可而止，点到为止，再不肯多走一步。 “希，想什么呢？给，你要的课表。”阿文将几张课表拍在我桌上，“怎么样？神速吧？只用了两个下课时间，就搞定了。主要是我吕远文，长得风流倜傥，跑到一、二、四班找那些花痴女人一问，她们就乖乖的把自己的课表贡献出来啦。这何老师，不是教一到四班嘛。你自己看看吧。” “哦，阿文啊，我怎么觉着，你为了这课表，好像出卖了色相啊？随便找个人问下不就好了？用得着找花痴女人吗？”我一脸贱相，得了便宜又卖乖，说得就是我这种人。 “靠，我为了谁啊？希，就是不能对你这种人太好了，你就一祸国殃民的汉奸相……”阿文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而我的思绪却停在了“汉奸相”这几个字上，我想到了刚才何老师，扯着我的脸，笑骂我是“一脸的汉奸相”。幸福就那么塞进了我的胸膛，我笑了，笑得特别的幸福。阿文也笑了，她以为我是在笑她说的话，但我不是，我只是想到了何老师。我猜，我是喜欢何老师的，那么我爱她吗？我能够爱她吗？ “希，我觉得你最近开心了很多。”阿文冷不丁，又冒出了一句话，差点儿把我给雷死。 “额，怎么说？我刚不还在大家面前，痛哭流涕的吗？”我在装嫩，怕她又冷不丁，冒出一句什么。 “你能哭，说明你愿意将心里的感受发泄出来啊！刚开学的时候，你只是冷冷的，话都不多说一句。你看看你，现在明显笑容变多了，这样挺好的。”她的这一句话，没有刚才那么雷人，不过却又引得我深思了起来。我变了？开心了？是什么让我变了的？是何老师吗？宇？ 第9章 打工，师傅，大力 放学后，回到住的地方，随便吃了点什么，简单洗漱了一下，出门到师傅的机车房去。 我在一家机车房里，帮师傅修机车。这个师傅，是我不得不提及的人。3个月前，我选择自杀，逃离这世界，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却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很多。万多想法中的一条就是，要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不再用爸妈每个月打在银行卡上的生活费，不再动用属于他们的一分钱。 虽有有了这样的想法，却迟迟都找不到工作。其实，很多地方都会收未成年的孩子做工，但没有人愿意收我。怪我从前，做人做事太过嚣张，这些店，几乎家家都被我惹过事。又怎么会放心收下我？直到师傅收了我，让我学着修机车，我才算是正式有了独立的经济能力。虽然每天都会满脸油污，很辛苦，但心存感激。 “师傅，你当时为什么愿意收下我？” “啪……”师傅用他那沾着机油的手，在我脑袋瓜子上拍了一下，“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想我收了你？” “师傅，你别说，收了我。感觉像是，被你收了当小妾呢！” “就你？还小妾？也不知道，以后哪个不长眼的，会看上你。等你有对象了，一定要告诉我。听到没，兔崽子？”师傅用胳膊撞了我一下。 “告诉你干嘛？你还能帮我把把关？我看对眼了就行了，师傅你就别操心啦。再说了，理论上，我还是不相信感情的事，总觉得一个人爱另一个，为了对方哭，为了对方笑，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就是我长得这副摸样，估计也不会有人要吧。哈哈，师傅，其实现在我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小兔崽子，少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还有好几辆车，没修呢！修慢了，晚上就不能睡啦。”师傅用那块油腻腻的毛巾，在我背上抽了一下，阻止了我继续长篇大论的欲望。 我晕，貌似是他问我，对象的问题，才让我唧唧歪歪，发表了下观点的吧！ 所以我们要记住两条：一，师傅永远都是对的。二，当师傅错了时，请参照第一条。 在机车房的时间，总是那么的快乐。这里没有人会问你的出生，没有人会问你的身份地位。大多数到这儿的人，都是吃过牢饭，找不到工作，却又想洗心革面的人。是师傅给了机会，让大家能从头开始。 机会很难得，大家都很珍惜，不论之前在外混得时候，有多狠，在这儿照样得卖力干活。这里的生活很干净，虽然我们满身油垢。来到这儿，我也渐渐收了心思，不再冲动的一味用拳头说话。对我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避难的场所吧！ “哟，希啊，要不要帮忙啊？师傅，你别老让希干活啊。你看看她瘦得都快瘦成精了。”是大力的声音，每次人未到，声已至，特大的嗓门，隔老远就能听到他嚷嚷了。 听师傅说过，从前的大力也是个糊涂的人。年轻的时候，觉得在社会上混，做个小流氓，是件很酷的事情。后来有了女朋友，身边有个牵挂的人在，心也定了下来。想找个工作，好好的，本分做人，挣钱养家养老婆，将来生个大胖小子。谁知道大力是个流氓的事，让他女友的爸妈知道了。女方的父母硬是不答应他俩的事，将女孩禁锢在了家里。可是情到浓时，哪里是说结束，就结束了的？大力带着女友私奔了，女方的父母见女儿和人跑了，报了警。 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人也是快走投无路了，大力没有学历，有得只是一身的力气，可光靠大力在外面做苦工赚的钱，根本就不够两人生活。或许他们仍旧是相爱，但是当时的他们却失了，将爱继续下去的勇气。爱情可以没有，但面包是必须的。女孩跟着父母回了家，大力则进了监狱，罪名是诱拐未成年少女，此时大力才知道，深爱着的女人，未满十八周岁。 “希啊，快歇会儿吧。要不我帮你？瞧你瘦的。”大力又出声了。 “大力，你瞎嚷嚷什么啊？我这叫骨感，你懂不懂啊？”我站起来，回头，对着门口的大力吼道。 “夜里走在大街上，我们都特别放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力一本正经的问道，根本是前言不搭后语，让我有些摸不着北。 “啊？什么和什么呀？”我问。 “你就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放心吗？”他扬了扬脑袋，每次这种表情，我就知道，我要被他耍了。 “哼，你少来。又想到什么鬼点子，耍我了吗？”我警惕道，手上还拿着扳手，在他面前晃啊晃的，示意：“你要敢耍我，我锤死你。” “师傅，希要打人啊？我怕。”大力装作被我吓到的样子，学着女生怕怕的样子，躲到师傅后面，又继续道：“希，你知道吗？骨感是形容女人的，就你这样，哪里有点儿女人样？” “你！师傅，你管不管他啊？大力，你有种别躲，出来，你给我出来。一米八的大高个子，像个女人似地躲在师傅后面，你不嫌丢人啊？”我佯装怒意十足的样子，吼道。 “不，不丢人。师傅，就是用来遮风挡雨的。我就是不出来，我就是不出来，气死你，急死你。哈哈……” “靠，你当师傅是雨伞啊？遮风挡雨……”我笑了，大力也笑了，其他师兄弟也在笑，笑声就在这三十平米不到的机车房回荡着。这种感觉，像是一家人，打闹，斗嘴，却仍旧相互牵挂。 师傅也笑了，师傅可能是笑够了吧，在我们脑袋瓜子上各拍了一下，“笑什么笑？干活……” “哦……”我和大力一开同声地答应着，对视一眼，干活。 我和大力的个性很相像，每次见面，肯定是要对掐斗嘴，但是不见面，却又怀念斗嘴的日子。我想我和大力上辈子应该是冤家，有了一世的恨，所以见面必掐，而这辈子是朋友，所以不见又想念。所以总听人说：人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吧？ 第10章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最近这段时间，在学校除了睡觉，几乎就是逃课出去，漫无目的的在教学楼里一圈一圈的逛着。漫无目的？其实是自欺欺人，脚步最终会停留在某处，再也不愿移动一步。永远都是挑着宇在一、二、四班上课的时间，而又不是我喜爱的音乐课和体育课时出来。 抱膝坐在教学楼对面的，教务楼的五楼大理石地板上，教务楼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往走动。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通过铝合金的栏杆中宽大的空隙，偷偷地看着对面四楼教室里的某个身影。我知道她又在讲《鱼我所欲也》了，做老师真不容易，同样的东西，每天都要反复的讲，反复的讲，不知疲倦。 《鱼我所欲也》是一班最先讲的，然后是四班，再是二班，我在的三班还没有讲过呢，下节课就是语文课。刚才在二班讲过一遍的东西，过会儿还要在三班再讲一遍吗？会累吗？反复的重复、重复知识点，会疲倦吗？会有受够了，摆手说不干了的一天吗？ 看着二班的同学个个都是认认真真，规规矩矩的看着听着，我居然有种满足感，应该说是自豪感吧。心底好像在放烟花，心情特别的好，不愧是宇，大家都很喜欢她上的课呢。在我看来她应该是，全校最棒的语文老师了。她是个好老师，她热爱这份工作，是个工作细心，严谨，负责的好老师。 看她上课，是种享受，时间往往就是一晃而过，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下课铃就响了。仍旧坐在教务楼大理石地板上，傻笑，傻笑。女人，这女人，我想我是真的喜欢她。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 “完了……”我小声，惨叫了一下，赶紧爬起来，往教学楼跑去，还跑还边自言自语道：“笨蛋，快跑啊，上课了，是语文课啊。” “沈希？你跑什么？”我冲下了教务楼，又急急忙忙的冲向教学楼，刚上四楼，左转，刚想继续跑，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果然是她，宇。 “哦，上课了。我回教室啊。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解释道。突然想到，宇一向会早到教室的，怎么今天慢慢悠悠的，不急不忙的走着，不是打了上课铃了吗？ 估计宇是看到我一脸疑惑的表情，笑了一下，可见我刚有多傻了。忽然又见她严肃了起来：“刚才响得是课间操的铃声，你不知道？难道你从来都不做课间操？” “啊？”突然被她这么一问，我不知怎么回答了。事实上，我逃课，睡觉，印象中是没做过课间操的。 “啊什么啊呀？你是不是又逃课了？”她生气的样子，都很可爱。我低下头，脸红了，不知是因为她可爱的模样，让我脸红。因为我在想，若是她知道，我逃课，只为了多看她一会儿，她会什么表情？会生气吗？好像有点异想天开了，总之，我就是脸红了。 “下次不要逃课了，好吗？”她带着微笑道。 “额，这个嘛。不行哦。很多课，很多教学方法，对我不适用。现在国家不是总倡导，要因地制宜吗？学生也是一样的，要因材施教。你说对吧？”我对她吐了吐舌头，指了指教室，又说：“快上课了，不讨论这个了，一起走吧？”说完上前拉着她就走，拉她手的时候，心真的是跳到了嗓子眼了，紧张，从来没有过得紧张。还要装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越走越快，紧张…… “哎，你，你这孩子。别拉呀，慢慢走，不会啊？”宇用另一只拿着书的手，对着我脑袋敲了一下，一点儿都不疼。 “哎哟，我受伤了，好疼呀。老师打学生啦！大家快来看啊！”我蹲下，双手捂头，装作很疼的样子，用不是很响的，宇可以听到的声音，嚷嚷着。 “哼……”她听到我说的话了，哼了一声后，也不作停留，得意的哼着小曲，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蹲在地上，简直就像一傻帽。天啊，我自己都说自己是傻帽了，我能不傻吗？ 赶紧起身，屁颠屁颠的，跟在这小女人身后，见她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变得出奇的好。没有缘由的，心情就是突然其然的特别的好，幸福的味道，有点甜。 进了教室，大家果然在做课间操。这课间操，我真不敢恭维，太傻了，一个班级的人，站在那里扭头，甩腿的，个个都像傻帽儿。走回位子时，对前座的阿文说：“阿文啊，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啊？没想到什么啊？”阿文的好奇心被我引起来了，她停下了那傻帽儿的课间操，转头问我。 “我没想到，这么傻帽儿的课间操，你居然还会做。哈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的，得意的样子，应该是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吧。 “沈……希……”阿文有些怒了，咬牙切齿的样子，更搞笑。 我现在心情好，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我却忽略了，李萍看到跟在宇后面进教室，一脸阳光灿烂表情的我时，眼中闪过的不解和嫉妒、愤怒。 第11章 大丈夫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这次我确定真的是上课铃响了。 盯着站在讲台前，一脸严谨态度，满眼温柔的女人，我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我满眼都是她，她温柔时微微飞扬的神采，严肃时轻轻皱起的眉头，嗔怒时稍稍嘟起的嘴角，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 曾网上见过这么一句话：“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当时看到这句话，有些许的震撼，不得不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简单的几个字中，包含了那么许多的情感，思念，爱恋，依赖。如果当时有的仅仅是震撼和感叹的话，那么现在又多了几分的赞同，因为：宇，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 “希？希？”阿文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推了我一下，“喂！” “啊？干什么？”我清醒了，回过了神，低吼道。却发现全班同学都正侧着脸，看着我，不禁大窘。 “快站起来，老师让你把《鱼我所欲也》背诵一遍。”阿文用语文课本遮着嘴巴，轻声的提示我。 “啊？哦。”我腾的站了起来，“《鱼我所欲也》选自《孟子·告子上》。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背完了，却发现大家原本只是侧着脸看我而已，现在则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被看得尴尬不已：“看什么看啊？”有些不爽了，不是老师让我背的嘛，都吃错药啦，个个傻帽样儿，一脸欠揍的表情，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正对上一脸温柔，笑着的宇，立马换了一副汉奸表情，说：“老师，背好了。” “哟，预习过？”宇清了下嗓子，说道。 “啊？恩。预习过，预习过。”我腆着一张脸，仍旧是一副汉奸相。 “嗯，很好啊，这篇不是必背课文，能够背得像沈希这般熟，实属不易。学习态度很端正，这点大家要向沈希学习。”听得我心虚，一脸的冷汗。我怎么听，怎么觉着宇是先扬后抑，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我马上就要挨批了，果然：“不过沈希，上课要专心，你刚明显就是走神了。” “明显？没有啊。肯定没有走神啊。你刚不是让我背课文吗？我不是背了吗？”我狡辩道。我有没有走神，你都知道？还明显的知道？你是上帝吗？补充道：“反正，我没走神，骗你是小狗。” “哈哈……”阿文笑惨了，前仰后合，拍着桌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剩我一个人，一脸白痴相，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 “希啊，对不住啦。刚才老师只让你别发呆了，没让你背课文。哈哈……”阿文笑得面红耳赤的，转过头，向我解释着。 “啪……”我在阿文背上拍了一下，力气不是很大，但声音奇响。 “怎么打人啊？”阿文将手伸到背后揉了揉，装可怜的说。 “屁，我打的不是人。”我怒了，骗我？哎，这下被骗惨了，脸丢大发了。 “嗯，反正我不是小狗……”说完，阿文又笑趴下了。我郁闷疯了，全班都在笑，好不热闹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我成了大家的笑料了？好笑吗？有那么好笑吗？抬头看了宇一眼，她也在笑，她的笑真美，好像永远都看不够。好吧，小狗就小狗，只要你高兴，我是什么都不重要。 “行了，沈希，坐下吧。现在大家上课吧。”宇稍稍收了点儿笑，摆出了教学时的一脸严谨，用柔柔的声音说道。 也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总觉得今天课堂上的气氛，别往常更为活跃，同学发言时，也没有了往常的拘束。宇教课时，也比往常更为神采飞扬，整个班级的同学，个个都是专心致志，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前的她，认真的听课，记着笔记。 “沈希，你说说看，《鱼我所欲也》教会我们什么做人的道理？”快下课了，宇让我做总结？ “这……”其实，我知道答案，其他班上的笔记我早已借来看过。我只是在犹豫，是否要将她总结的答案，原封不动的说出来。那是她总结的答案，由我说出来，算不算是剽窃宇的劳动成果？是不是很不尊重她？ “没有关系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宇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鼓励道。 “好吧，我觉得《鱼我所欲也》教导我们，做人要坦荡荡，要明辨是非，要光明磊落，要善待他人，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失了道义。做人做事最主要的，不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我一本正经道，说出了心中所想，自我认为孟子老先生，就是这么想的。 “嗯，对，可以这么说。坐下吧。沈希理解的方向是正确的，大家就顺着这个方向好好理解一下吧。因为语文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我也不能教条式的告诉你们，什么才是标准答案。”仍旧是微笑着的脸庞，宇，真的好美，是我从未遇见过的一种静美。 她轻轻扬了扬嘴角，接着说着：“最后送大家一句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是《孟子》中的一句名句。意思大家都知道吗？意思是说：富贵不能迷乱他的思想，贫贱不能改变他的操守，威武不能压服他的意志，这种人称为“大丈夫”。” 第12章 大力的神伤 晚上哼着小曲到了师傅的机车房，见到了大力，却没有收到往常一般的挖苦声。他正坐在机车房最角落处的沙发上，低着头，抽着烟，一脸心事的样子，配上昏暗的灯光，有些颓然的错觉。 “师傅，大力怎么啦？你骂他啦？打他啦？”我拉着师傅问道。 “小兔崽子，怎么和师傅说话呢？”我脑袋瓜子被师傅拍了一下。看我吃痛的样子，貌似师傅是解气了，开口说：“刚他出去买烟，回来就这样了。你去问问阿炳，他俩儿一块出去的。” “哦，合着我白挨了一下打啊？”我委屈的摸了摸后脑勺，经常被这样拍脑袋，不知道会不会拍傻了？ 看着师傅又有出手打人的欲望，赶紧一阵小跑，到了阿炳师兄面前：“炳哥，大力怎么了？” “好像是看见前任女友了，具体的没问，要不你去问问吧！他这样，大家都挺担心的。”炳哥说。 “是啊，去问问吧。” “去吧……” “去吧……” “靠，你们别推我啊！”师兄弟个个都挤眉弄眼的，像极了贼眉鼠眼的白眼狼。 “大力，你怎么了？”我上前踹了他一脚，引起他的注意。 “希？你来了。”大力让出了半个沙发，我也不客气，坐在了他边上，等着他开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抽着手里的烟。烟抽完，他开口了：“希，我的事，你也听说过吧？！今天我遇见了之前的女朋友。她说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过得很好。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周末出来一起出来聚聚。” “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聚的？”我疑惑着问。 “希，我心里还是念着她的。不知道这几年，她过得怎么样？家里人对她好不好？”他有些伤感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边听着。 “希，我想见见她现在的男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对她好？你冒充我女朋友，好不好？周末陪我去看看她，好吗？”大力的眉拧到了一块，他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从没见过此时的他，让人看着心疼。 “好吧，下不为例啊，还有就是今天的车，你修……”我一脸黄世仁的表情。 “啊？嗯，好，好。希，谢谢你！”他特别的激动，我想他定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吧。其实没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友情无价。 “大力，爱情，真的可以让你，心心念念的将她装在心底，那么多年吗？”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爱情，真的可以那么长久的，长存心间吗？现在的我，不再疑惑我对宇的感情，但我疑惑，这份说不出口的爱情，能坚持多久？我会像大力一样，将爱刻骨铭心在心上吗？我会像他一样，不顾自己受到得伤害，不顾自己的得失，一心一意只顾及对方的感受和得失吗？ 他收起了激动的情绪，略带着沙哑的口吻说着：“是的，希，等你有了爱的人，你也会像我一样的。”沉思了片刻，继续道：“也许你会更为炙热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更为炙热一些？”我问。 “因为你身上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勇气。”他正经的说着，表情是那么的认真，没有半丝的嘲弄。 勇气？别人所没有的勇气？我没有听懂，望着身边的大力，仍旧是一脸的神伤。 “哦，对了，大力，我要不要穿着女人点儿的衣服去？”我手捂着胸口，装着清纯小处女的表情，故意扭捏着说，想扯开话题。 “靠，就你这样的，还穿女人衣服啊？人家还以为是变性的呢！别把人给吓坏了啊！”大力又恢复了本性，说出来的话，堵得我胸闷。 “你！大力……我沈希和你没完。”发现在大力面前，我永远是语言上的矮子，我得承认，我说不过他。 “呵呵，其实你这样挺好的，这叫帅。”估计是看到我跺着脚，咬牙切齿的表情，他说了软话。 “屁啊，有这么夸女人的吗？”得寸进尺，见杆就爬，是阿文总结的。是吗？我没觉得啊？ “嘿，我有说过你是女人吗？”大力贼笑着，起身，拍了拍屁股，扬长而去。 “大力，你给我站住……”等我反应过来了，他已直溜一下，跑到了远处。 “为什么啊？站住？给你打啊？我又不像你那么傻。你说你，反应迟钝点儿也就算了。你知道吗？我说你反应和猪一样迟钝，都是侮辱了猪。”看着他得意的表情，我是又怒又气，好像就是见不得他高兴似地。不，准确的说，我是见不得他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你……哼，大力有种你别跑啊？”我追了上去。 “嘿嘿，你说不过我，就要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有点文化，好不好？”大力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哼，我是女子，我就喜欢动手，不动口。你是君子，你有文化，有本事，你别跑啊！” “哈哈……大力快跑啊……” “哈哈……希，你快追啊……” 机车房，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景象。我想这个机车房，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完整的。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情绪不好，都会影响到其他人，大家会跟着一起神伤。若是有人特别开心，这样的愉快气氛，也会渲染整个机车房。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家，家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我总会暗自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但心情却特别的好，完全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虽然是星期六，地铁里仍旧拥挤不堪，人潮涌动。 在地铁里，瞥见了身边的女孩，在用手机看我写的《为你而活》，可把我乐坏了。 当时就想凑上去问问，怎么样？羡慕我和宇吗？ 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和宇要的，只是安静的，如水般纯洁的生活。 晚上回到家，宇正在厨房做菜，上前将她环抱了起来，感动。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怀里的这个女人， 给了我太多的感动，太多的温暖，她给了我一个家，幸福的家。 能和宇在一起，是我十世修来的福气。 “宇，今天地铁上，我看到有人看我写的小说了。” “是吗？写得这么烂，还有人看？”她转过身子，用食指点了点我额头，说：“下次别说你是我学生，我嫌丢人。” “烂是烂了点儿，我不是从来没有写过小说嘛。总要一点儿时间，让我适应一下吧，慢慢来总会好的。”我脸红了，呵，被她批斗说，文烂。好吧，我承认，是烂了点儿。 “我很疑惑，从前那个华丽辞藻，信手拈来的希，到哪里去了呢？” “呵呵，从前那个不是华丽的辞藻，而是学生时代，不痛不痒的，不知何为愁的强说愁。是年少轻狂时，故作少年老成的我，写出的一些无痛呻吟，华而不实的文字。” “哼……瞧你一脸得意的样子。洗菜去……” 宇，我想说，有你在，真好！ 第13章 校庆节目 昨晚没有修机车，原本只是说笑着，让大力把所有的机车都给修了。结果他却当真了，说什么都不让我们插手，楞说：“我现在兴奋着呢，你们都回去休息去吧。这些车，我全包了。”把我们一伙人，愣是给推出了机车房。只剩他一人，在里面乐呵乐呵的，边修机车，边唱歌，走了好远好远，还能听到他的歌声。我也真惊讶，这附近的居民，怎么从来都没有报警说，扰民呢？ “希，走，上音乐课去。”阿文转过头，对我做了个鬼脸，说道。 “第一节课，就上音乐课啊？你个小样儿，又耍我了吧？”我有些怕怕的，上次被她耍了一下，导致我在班里的地位急剧下降。之前看我，还一脸惊悚表情的小女生，现在都敢冲我笑，对我打招呼了。脸面全无啊，混到我这份上，也算是够失败的了。 “耍你个头，耍你有钱拿啊？数学老头有事，临时和下午的音乐课换一下。猪，走啦。”阿文气鼓鼓的嘟囔着，走了。 “阿文，阿文，等等我啦，我年纪大了，跑不快啦！”我在她身后大声叫唤着，装可怜。追了上去，往她身上一趴，差点儿把她给压死。 “滚……”她故作嫌弃的挣扎着，“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滚下去，压死我了。” “噢？压死你了？那我不压了？”我故意把“压”这个字，说得让人产生些许幻想。 果然，阿文掐着我的脖子，前后摇晃着：“我掐死你，我要为民除害，我要为共产主义崇高伟大的理想，出一份力……” “哈哈……”班级里尚未教室的同学，都大笑着看着我们，好像在看两只猴子戏耍的样子。 “靠，笑什么笑？”我和阿文异口同声道。笑，大家都笑了，我笑了，阿文笑了，笑声回荡在高一（3）班的空气中。 音乐老师，和我本姓，叫沈军，是个女人，我也奇怪，怎么那么多女人，叫着男人的名字呢？这沈军老师是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和宇年龄最相近，平时总看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说说笑笑的，应该有很多话题吧？！ “同学们，大家有没有会乐器的？比如：钢琴，小提琴，手风琴，萨克斯风，诸如此类的，有谁会吗？”军姐问道。 “不会……” “谁会这些玩意啊？没人会……”同学们都纷纷摇头，表示不会。 “问这个干嘛啊？”阿文问道。 “哦，国庆快到了，学校打算到EC剧场办个大型校庆。初中部，高中部，所有学生都去。怎么样？有没有人会乐器？会唱歌也行啊？”军姐稍微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校庆，呵呵，这个学校事真多，还校庆呢？校庆那天不知道，可不可以逃掉，回家睡大觉呢？ “老师，沈希会弹钢琴。”李萍的声音，我错愕的抬头，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李萍，她知道我会弹钢琴，初中时，她看到放在家里的那台钢琴，硬是逼着我弹给她听。她也知道我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独自在角落，抱膝而坐，看着人来人往。 她知道我不喜欢，那么为什么还要说呢？难道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就一定要做敌人吗？非要做仇敌吗？非要让彼此痛苦，不能释怀，才够吗？ “沈希，你会弹钢琴？上来弹两段，让大家听听吧？”军姐说。 “哦。好的。”我想说我不会的，但却想到了宇，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想到她，但我就是想到了，想着也许她会喜欢我弹钢琴的模样。她会喜欢吗？校庆上，在众人面前弹曲，不是我所愿意的，但我却希望看到宇脸上划过的一丝欣喜和宠溺。 走上前去，翻开钢琴的盖子，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不知该弹什么曲子。脑海中反复搜索，都是宇的影子，便来了感觉，弹起来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我高中时候，karen的《盛夏的果实》红得发紫，大街小巷随处都能听到。我喜欢Karen音乐中强烈的感染力和张合力，唱腔部分声音处理的效果特别好，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歌手。 “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而此时，我淡下了心情，轻轻地跟着音乐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忽然发现歌词，听起来有些像被抛弃的小怨妇。歌词与我现在的心境，并不相符。呵呵，不管了，我喜欢Karen，那就唱吧。 一曲弹完了，我站起身，看大家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崇拜。此时的我，居然在想，要是能让宇，也听到就好了，要是她也在这音乐教室里，就好了。想着心里居然酸酸的，有些失望。 “非常好啊，能弹能唱的。这下校庆的节目，算是有了。”军姐在那里激动地哟，我就不形容了，就和那地主老财，捡到个肯卖力干活，还分文不收的傻愣小子似地。 看了李萍一眼，她正盯着窗外远处发呆，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着的星光，是泪吗？ 我的思绪，被阿文的声音给拉了回来。阿文在后面嚷嚷着：“希，弹得真棒！”随后开始鼓掌。大家也跟着拍起了手，我看着一张张真挚的笑脸，我知道大家都是真心的。 宇，她会喜欢我弹的曲子吗？会跟着一起拍手叫好吗？我发现我变了，凡事都会想宇的反应，宇的态度，宇的表情。若从前，我是喜欢她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写十几章，就结束的。 不过我越写越多，很多记忆突然，就这么浮现了起来。 一些我以为我忘了的记忆…… 也许会冗长，枯燥，乏味，但我终究是我…… 第14章 李萍的挑衅 下了音乐课，和阿文打打闹闹的回到了班级。却见李萍往我这个方向走来，没带着那群小跟班。也是啊，每天都让小宫女簇拥着，身边的空气都浑浊了。 “沈希，出来一下，我有话说。”李萍淡淡的说着，失了往常的戾气，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感伤，说完转身出了班级。 其实，从刚才上音乐课，弹了曲子后，我就觉得李萍有些怪怪的，怪在哪里？我说不清楚。但不可否认，我是担心她的，快步跟了出去。 李萍是我某一个时期的回忆，就像是那本《圣经》，是我对某个时期妈妈的美好回忆，李萍则是我年少轻狂，少不更事，自暴自弃时，陪伴我一同度过些许时光的人。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或许是疯狂，浮躁，癫痴的，但却是我人生成长路上，真真切切所经历过的。或许我们曾年少无知，不懂爱为何物，却硬是要自认为成熟的，将爱情天天挂在嘴边。 “希，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李萍转过身，抬头问我，看得出她很想知道答案。 “恩。有。”我照实回答，却不知她为何要问。 突然觉得人是种奇怪的物种，就像大力和他的前任女友一样，明明分了手，却仍旧关切着彼此，想要知道彼此的境况。我和李萍也是同样的情况，明明再无瓜葛了，但却仍旧不肯放手，不肯让彼此自由。对我来说，我和李萍之间的关系，是超越了友情的，但我知道，对李萍的感觉不是爱情，可能是亲情吧？！ “你爱她吗？”李萍又问道，眼神中又出现了往常的那戾气。 “……”我很想回答，可这答案，我也是迷茫不清的，我喜欢宇。爱吗？单相思的爱情，可以走多远呢？ “那你还爱我吗？”她又开口问道。 “不。”我摇头说道，“萍，我不爱你。其实你也不爱我，真的，当时的我们只爱自己，根本就没有学会如何去爱。” “沈希，你，少他妈的给我来这套。”李萍爆发了，怒气十足的样子，“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吕远文？” “啊？哈哈……”我和阿文在一起，会给人这样的错觉吗？ “提到她，你就这么开心啊？”尖声怒气声。我不懂，她为什么要生气？ “好吧，萍，换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爱我吗？”我想要心平气和的和她好好说，渐渐发现争吵，最终的结局都是不欢而散，但静下心长谈，往往能得到意向的良好结果。 “爱。” “对你来说，什么是爱？”我又问道，感觉自己有做老师的潜质，会循序渐进的善导学生啊。 “……” “对我来说，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意，满世界都是她的身影。走在路上时，我会想现在她在做些什么？开心吗？看不到她时，闭上双眼，我仍能清清楚楚的勾勒出，她的影子，一颦一笑。见到她时，我会一直看着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努力捕捉着她在我身边的证据。自己开心时，我会想她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笑得灿烂。自己不开心时，就在祈祷，她能没有忧愁的笑……” “够了！”李萍哭了，“沈希，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她的泪，不是为我而流。 其实，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只是种占有欲。如果她爱我，绝不会离我而去，留下空空荡荡病床上的我一个。如果她爱我，绝不会处处与我作对，不让我继续我的生活。如果她爱我，绝不会看我迎来久违笑容时，想方设法让我痛苦。因此我会说，她不爱我。 我想是因为李萍还没有遇到一个对的人，能足够包容她，爱护她，容忍她的那么一个人吧。如果她遇到了，学会了什么是爱，如何来爱时，她再回头看此时的一切，是否会笑自己傻得可以，不懂爱强说爱。 谈话是失败的，因为我发现，李萍将对我的怒气，统统都撒到了阿文的头上。或许李萍真的以为，我和阿文之间有些什么吧？之后的几节课，李萍没事儿就会在班级里，指桑骂槐的冲着阿文叫骂，我听着很是刺耳，想发怒，却被阿文拦了下来，“希，没事儿的，让她去吧。兄弟帮你承担些压力，也是应该的啊！”阿文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松点儿。 但是李萍的怒气，却在一点点的膨胀，终于在语文课上爆发了。她想让阿文这个语文课代表，在全班面前丢脸。 “老师，这个语文课代表，做得太不像话了啊。换了吧？”李萍一脸的太妹表情，从前看着酷酷的表情，为什么此时看来，是那么的势利。 “为什么？吕远文哪里做的不好了吗？”宇正准备写板书，听到李萍的话，停下动作，回头问道。 “哦，她成绩不好啊。语文分数也不是很高的啊！她不配做语文课代表，我们都不服她！”李萍说完，转过头，白了我一眼。 “我觉得吕远文挺好的，为人热心，又乐于助人，虽然语文成绩不是很好的，但也是可待提高的。要是换了她，你让我到哪里再找个，那么认真负责的语文课代表？”宇笑着解释道，“要不我们投票决定要不要换吧？同意不换课代表的同学，举下手。恩，超过半数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哪里是超过半数啊？全班同学只有李萍和她那几个小跟班，没有举手，其他人都举手了，我还举了两只呢！我想宇也感觉到了李萍的无理取闹，不愿意和她做过多的纠缠，通过集体投票结束了换课代表事件。 “老师你声音大点儿，太轻了，我听不清楚。”李萍坐在第一排，用她挑衅的口吻嚷嚷道。大家都知道李萍这是在找茬，因为宇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小，加上上课时整个班级都很安静，我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们这坐后面的都能听清，怎么你这做前排的，反而听不清啦？”这次阿文真的怒了。 “靠，我就听不清了。你怎么着吧？”李萍不甘示弱，站了起来，冲着阿文吼着，眼睛却直愣愣地看着我。 “李萍，适可而止吧。别太过分了，你整我，我没话说，但不能迁怒他人。看我不爽，我们下课说，现在上课。”我抢在阿文爆发前，将这些话，用平淡的再也不能平淡的口吻，说了出来。 “沈希，你真不是人！你他妈的真不是人！”李萍吼着，眼中的凄厉神情，让人看着有些冷，整个教室充斥着低气压的气氛，让人特别的别扭。 我撇了撇嘴角，又用那淡淡的口吻，怪怪的音调说道：“是啊，我不是人，是小狗儿。上节语文课，我不就已经承认过了吗？” “哄……哈哈……”整个教室沸腾了，估计又是想到了上次我闹得大笑话了吧。总之，气氛缓和了不少。看了宇一眼，她正笑着摇头，我想她定是服了我的厚脸皮吧。 总之，班级的气氛算是缓和了，李萍也不再说话了，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第15章 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自李萍在语文课上的大爆发，被无情镇压后，她再没有了什么的大动作了，我和阿文也算是吁了一口气。 “希，你猜我昨天看见谁了？”阿文表情怪异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 “谁啊？”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想着大概又是哪个漂亮的女生啦，哪对爆料情侣之类的。对于这些“内部新闻”我早已习惯了阿文的大惊小怪。 “那个，何老师和她的男朋友。”阿文犹豫了一下说。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差点儿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口气加重了些，示意阿文别开玩笑，至少别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阿文认真的表情，不容置疑。 “……” “你每天一放学就溜了，所以没机会看到吧！”阿文看我不说话了，解释道，随后又说：“你想看吗？我猜今天那男的，还来接她。” “好，晚上带我去看看。”我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模样，是不是真心的对宇好。 此时我脑海中，居然浮现起大力说过的话：“希，我想见见她现在的男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对她好？”原来这就是爱情？不论自己的得失，一心一意，只为对方着想，只要她幸福，那我就是幸福的了吗？是这样的吗？但是如果这幸福是由我给的，那该多好啊！ 今天一天的课，完全没有听。语文课上，宇看出我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拿我打趣道：“沈希，想什么呢？这次还敢说你没走神吗？” “……”我听到了她的话，嘴角牵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抬头看见她一如从前的笑，弯弯的眼角，那么的美…… 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我在想，这个温柔的笑容，这个似水般纯净的女人，在那男人面前，会是怎么一张绚烂的面容？他们相爱吗？很爱很爱吗？我注定了只能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却终究不能踏足，进入她的世界吗？我注定了永远只能做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吗？ 此刻的我，清楚的明白，我爱何宇，深深的爱着…… “希，走吧。”放学了，阿文推了我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她没有想到，告诉我何老师有男朋友的事，会让我有那么大的反应吧。 “希，在这儿等一会吧。应该过会儿就来了。”阿文拉着我出了校门，走到了离学校有五六百米处的一个居民小区里，“昨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何老师的。” “这儿？”我很惊讶，男朋友来接，怎么接到这儿来了？就在校门口接不是挺好的？ “我猜是何老师，担心影响不好吧！”阿文顿了顿，又说：“那男人开着一辆奥迪，应该挺有钱的吧！” “……” “希，喏，快看就是那辆车。”顺着阿文的手，我往那方向看了过去。眼睛却停留在了车内，那男人的面容上，再也移不开眼神。 我认得那男人，大力前任女友的男朋友，上周末的时候，在我们面前大秀恩爱的人，怎么会在这儿？我知道，这男人绝对不是被拉去，做冒充临时男友的。他们在我和大力面前搂搂抱抱，亲昵的程度绝对不像是冒充的临时男友。那么这男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那天聚餐结束后，被大力拉去喝酒。第一次见大力醉得那么厉害，在酒吧里，又哭又笑着说：“希啊，我好心痛啊，这男人有问题，他给不了雅幸福，我知道他给不了。他应该是喜欢雅的，但绝对没有那么的爱，绝对没有像我这般爱着雅……”大力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晚上，哭了一个晚上，笑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大力肿着眼，又是一副没心没肺，到处耍嘴皮的那个混小子模样了。可在我看来，他笑得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凄凉。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我们奈何不了，却又不能颓然虚度此生，那么就大笑着，用笑声掩盖心中的伤痛，一笑而过吧。 “希，何老师来了。”阿文手肘用力的顶了我一下，有些吃痛的皱了下眉。 那男人下车，将宇拥进了怀中，然后又极其有绅士风度的，帮宇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宇甜甜笑着，座进了那辆奥迪车。 看着宇一脸幸福的表情，我想她是真心爱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吧。可我却是那么的揪心，看到那男人不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说明我还有机会出现在宇周围，我应该是开心的啊？但我不是，我是愤怒的，生气的，抑郁的，双手紧握着，努力的控制着情绪。我这是怎么了？我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我还有机会，可以自己给宇幸福，而是宇知道真相后，会失望吗？会伤心吗？会难过吗？ “走，阿文，陪大爷我喝酒去……”我勾着阿文的脖子，装出一副大爷的样子，走了。 那晚阿文没有回家，我也没有去机车房，两个人买了五打啤酒，在我家喝到了天亮。我们聊了很多很多，我坦诚的和阿文说，我和李萍的关系。 意料之外的是，阿文大笑着：“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我说李萍吧，就是一幼稚的小P孩子，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屁话，她懂什么是爱吗？” “……”我没有说话，静着心听着。 “而且，希啊，我还知道，你现在爱着何老师，是吧？”她拍着拍我的肩膀，有些醉了，打着隔问道。 “……” “希啊，我发现你这段时间，真的是开心的好多，感觉有很多事，你都释然了，其实这就是爱……” 我哭了，哭着说：“阿文，那男人不是真心爱着宇的，我见过他，见过他怀里抱着别人。我真心的希望宇能够幸福，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第16章 梦醒时分 哭过，醉过，生活还是要继续，买醉得到的只是，暂时的遗忘、隔夜头疼欲裂的宿醉，以及微微红肿的双眼。 军姐给了我一把音乐教室的钥匙，她说自己一个星期就几节课，音乐教室的那架钢琴，几乎就是个摆设。让我利用课余时间，再多练练琴，顺便想想校庆要表演的曲目。 旷课的次数变多了，现在我没事儿，就溜到音乐教室去，弹着琴，抒发一下积压在心头的感情。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我最近经常弹的曲子，几近悲伤的乐曲，流落出的是淡淡的忧愁。小的时候我总远远的看着妈妈，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妈妈，她总会优雅的弹着这首曲子，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甚至遗忘了我的存在。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力，说：“大力，你说的真没错，那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确给不了任何人幸福。” 他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示意我到一边说话，“怎么说？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听说什么了？”一脸焦急的表情，我想他还是很在乎那个雅的。 “我看到他把宇抱在怀里，大力，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啊？为什么好女孩，总得不到幸福？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宇？”我有些苦楚，想表达些什么，却怎么都表达不出来。 我对大力是极度信任的，就像他信任我那般相信他。他是知道我喜欢女人的事，也知道我喜欢宇。大力对我来说，就像个大哥，平时吵架斗嘴，甚至暴力相向，但是我们内心都是柔软的，都是念着对方的。 “大力，我想让你帮我查查，那男人的底。行吗？”我知道，大力这没心没肺的脾气，在外面交了不少道儿上的朋友，想打听点儿事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嗯。希，这事儿，不用你说，我也会查的。”大力给我少有的深沉，眼中悠悠的泛着光，从牙缝里挤出了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大力的眼神，让我有些后怕，总觉得他心中是恨的。他恨那男人脚踏两只船？还是恨老天不公，让雅遇人不淑？或是恨从前的自己，失了继续爱的勇气，放手让雅走了？ 突然失了弹琴的兴趣，很想见到宇，只一眼也好。停下了曲子，将教室恢复了原样，关门。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余光瞥见音乐教室尽头的那个身影，那么的熟悉，是宇。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背对着我，双肩抽搐着，应该是在哭泣吧。她怎么了？ “华……华……”她蹲在了地上，边哭边念着那人的名字。记得上次雅介绍那男人时，好像是叫韩什么华的。 我从来只见到她温柔的笑，却没想到她的泪，她的哭泣声，一下下都在敲打着我的心。难道已经知道她男朋友背弃了情人之间，一直相伴到老的承诺初衷了吗？或者是女人特有的敏锐直觉告诉了她，自己的男友另结新欢了？又或者是她在他的衣领上，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发？ 很想上前安慰她，问她为什么要落泪，终究没有踏出脚步。我想她应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黯然的一面吧，否则她也不会走到这几乎没有人来的六楼角落，独自流泪。 之前军姐一直催着我，要我告诉她校庆的钢琴曲目，犹豫了再三，都不知道应该弹什么曲子。现在我知道了，看着宇的背影，我的心疼了，很想为她唱首歌。安慰她的话，我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了，她也未必能接受的了。既然如此，那就让音乐代替我来说吧。 “沈军老师，我在表演前，可以说几句话吗？”在我一天天掐指算日子的期盼中，校庆演出终于到了。整个EC剧场，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初中部，高中部的学生，将剧场塞得满满当当的。 “嗯？说什么话啊？”军姐问，打趣道：“该不会是骂人的粗口吧？” “呵呵，无可奉告。”我顿了顿，“放心吧，绝对不会是反社会，反人类，反国家，反党组织的言语，纯粹只是说说几句心里话。” “噢？是吗？沈希啊，你可别给我捅篓子哦，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收不了场！”军姐极度不放心我，又上下打量了我好几回，看得我虚汗直流。 “放心，放心啦。沈军老师，要对我有信心。”我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敢死队精神。 “下面请欣赏高一（3）班，沈希同学给我们带来钢琴曲《梦醒时分》，大家掌声欢迎……”司仪主持在台上说着，示意我上场。 突然特别紧张，我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只是当我回望台下时，却寻不到宇的影子。 叹了口气，对着麦克风说道：“这首歌，送个某天在六楼角落，独自哭泣的你。我沈希，希望你能永远开心，没有忧愁……”我还想说些什么的，原本准备说好多话的，想了很久的一些话，却在此时，说不出口了。 就让音乐替我安慰你吧，琴声响起， “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 唱完了，起身再次回望。却看见宇，站在离我不远处的角落，泪流满面…… 不知为什么，我就站在舞台上，在众人面前，跟着一起潸然泪下…… ------------------------------------------------------------------------- 高中时，梁静茹还未出道。当时我唱得是，陈淑桦的《梦醒时分》。 2007年的时候，李宗盛的演唱会《理性与感性》，听说梁静茹会在里面唱几首歌。 知道宇喜欢梁静茹，特意买了票，却特意不告诉她，梁静茹会作为嘉宾出现。 谁都不会注意到，音乐会上的我们十指相扣，惺惺相惜。 李宗盛说着：“小女生长大了哦……” 梁静茹出现在舞台上时，我看见了宇脸上的感动表情。 音乐会不像演唱会，大家都很含蓄，一曲结束，大多数人只是拍手鼓掌。 而宇，则跟着几个小女生的尖叫，一同叫了起来。 我分明听到她叫的是：“沈希，我爱你……” 这个永远不会表达内心情感的小女人，此刻，在几万人面前，大声呼出了她的爱。 是的，我听到了，她喊着的是我的名。 宇，如果有来世，请仍旧做我的妻……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写文的速度变慢了，写到这里突然好伤心。 宇扯着我的耳朵，笑话我：“呆子，写个文，至于吗？伤心什么呀？” 我知道她也只是在故作淡定。 宇，请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那颗脆弱的灵魂，不能没有你！ 第17章 如果，我是 校庆演出结束后，是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人都是健忘的，一个星期的假期过后，也只有少数的人，会谈及我在校庆舞台上的失声痛哭。 这一个星期，我暂时的将对宇的感情放下，和大力好好的分析了，那个男人的身份背景。 大力说：“这男人叫：韩少华，今年31岁，是个律师……” “哦？律师？”我打断了大力的话，呲了下嘴：“大力，说真的，我对律师真没什么好感！” “屁话！我有好感啊？”大力低吼着，白了我一眼。 “大力，他家里，有没有什么背景？”我锁着眉头，问道，“我看到他有辆奥迪，这车可不便宜，况且一般人都是先有房，再买车的。光是做律师，能赚到那么多钱？” “呵，小样儿，你也挺有智慧的吗？这你都想到了？”大力嘲讽着说。 “靠！我理科几乎都是满分，好不好？我当然聪明啦？”我得意了，有种飘到高处的快意。 “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啦？说你胖，你就跟着喘。喘个屁啊？”他“嘭”的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声音奇响，特疼，整个胸腔被跟着震了一下，抚了抚胸口，这次是真的喘了。 “哼……”我闷闷的哼着，以示不满。 “他家没有什么背景，家里都是本分的农村人，辛苦的种地，供他上学。这男人也算争气，考上了北京LG大学法学院。”大力眼神往向远处淡淡的说着。 “希，你知道吗？这男人离过一次婚？”大力收回了眼神，看着我说道：“他大学毕业后娶了他班级一女孩。听说那女孩家里是做生意的，反正钱多多。结婚后，女方花了不少钱将两人都弄进了，北京挺出名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几年下来这男人翅膀硬了，在事务所干出了名堂，便和女孩离了婚，拿了一大笔离婚费，后来就转战来到我们这座城市了。”大力轻描淡写的说着。我知道大力，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能将韩少华的底，调查得这么清楚。 “哦？我只听说过，离婚时女方可以拿到一笔离婚费。怎么换成他个大老爷们拿钱啦？”我质疑道。 “哈，希，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做生意的人，有哪个没做过几件亏心事？生意越大，纰漏就越大，这个道理，你懂吧？” “你的意思是，他抓住了女方家的把柄了？以此要挟，女方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协议离婚？” “不傻嘛……”大力调侃着说。 “大力，你打算怎么说？怎么做？有没有什么方法，既能让宇知道，又不伤害到宇。”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力要比我经历的多很多，我想让他帮忙出个主意。 “这种事，不论多么委婉的告诉她们，终究都会伤害到她们。我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尽快将真相坦诚相告……” 坦诚相告？我说的出口吗？怎么告诉宇呢？我能承受她的泪吗？ “希啊，你想什么呢？”阿文推了我一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找死啊？”我怒了，收回了思绪。 “希，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下节课，何老师说，今天要写个随笔。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写还是不写，随你！” “……”我喜欢的是宇这个人，不是语文作文好不好？阿文有没有点儿逻辑？ “怎么突然就要写随笔了？平时不都是带回家写的吗？”我问道。 “哈哈。希，我也问了这个问题了。何老师说，一到四班的进度，比年级其他班快太多了。”阿文得意了一下，“希，其实这样更好，让何老师治治你不写作文的毛病。” 冲我挤了挤眼，凑进了点儿说道：“你不是喜欢何老师嘛？就别总交白卷啦！” 阿文果然没有说错，宇进教室时，拿着考卷进来了，说：“今天大家写个随笔。随笔比较随意，大家可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就当是练笔。下课后，把文章交给课代表。”听到这句话时，阿文微微转过头，对我眨了眨眼，又坏笑着转了过去。 看着那随笔题目，我无语了，那题目是：《如果，＿＿＿＿＿＿＿＿＿＿》如果什么呀？还如果呢？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出这随笔题的老师，真是…… 我脸红了，因为，因为宇坐在了我边上的空位子，我偏了偏头，却看见宇正盯着我看，我汗，从来没有过的燥热。 四周环顾了下，大家都在奋笔疾书，赶紧低下头，拿出了张白纸：写道：“老师，别坐我边上。我紧张！”递了过去。 宇看了看纸上的字，笑了，拿走了我手中的笔，写了几句话，又把纸和笔递了过来：“不坐这里，坐哪里啊？整个教室就这一张空位子。你紧张什么？反正你也是一字不拔，睡大觉而已。” “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我不再让她走，我也只是口是心非的这么说。若她当真走了，我估计要狂抽自己耳光了吧？ “有空。聊不聊，看我心情。”嘿，这个小女人。我侧过脸看了她一眼，那么近距离的，在她身边，还是第一次。此时的她像个孩子一般纯洁的笑着，不带丝毫半点的其他，静美得如同天使。 “不知老师大人，看到我的随笔，心情是否会大好呢？” 她没有回，只是看着我笑。我也笑，好吧，提笔，写到《如果，我是》。 如果，我是阳光 温暖世间，点亮人心，无所畏惧 那么，我只愿照耀着你一人 洒上幸福的光芒 而不是让你忧郁的面容，刺痛我的眼睛 如果，我是流水 细水潺潺，百转千回，永不枯竭 那么，我只愿承载着你一人 一同流浪远方，天涯海角 而不是让你苦涩的泪水，划过我的心间 如果，我是空气 无影无形，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那么，我只愿拥抱着你一人 常伴你左右，不离不弃 而不是让你孤单的背影，肆虐我的呼吸 如果，我是浮云 各种形状，飘飘荡荡，随遇而安 那么，我只愿远望着你一人 守护你心灵，遮风挡雨 而不是让你失落的表情，拂乱我的思绪 …… 如果，我是我 没有无所畏惧的胆识 但是，我仍愿为你洒上幸福的光彩 没有永不枯竭的灵魂 但是，我仍愿为你流浪远方 没有无处不在的能力 但是，我仍愿为你常伴左右 没有随遇而安的勇气 但是，我仍愿为你遮风挡雨 牵着你的手 从清晨朝阳漫步到夕阳西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献丑了，献丑了，害羞状…… 总想写点什么给宇！ 第18章 宇的家，天堂梦境 见我写完了随笔，宇居然心情大好，抢了过去看了起来。我大窘不已，因为我把好端端一随笔，写得跟情书似地。当时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立马出门买块老豆腐，撞墙去。 脸红，低着头，趴在桌子上，用余光偷偷的看着宇的表情。她，她居然在笑，是在笑话我吗？是不是写得太烂了？有些郁闷，我那幼小而善良的心灵，再一次受伤了！ “还给我……”大家还在写随笔，我只好轻声嚷嚷道，伸手想将随笔抢回来。她侧了下身子，将随笔放到了身子的另半边儿。我抢不到，又急又羞，脸憋得通红的，身子也跟着烫了起来，拉着领口来回扯了扯，好让热气跑掉些，眼睛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随笔。 “啪……”她轻轻地拍了下我伺机作案的手，“干嘛？想毁灭证据啊？” “……”我彻底无语了，看傻了，她一脸撒娇的样子，和平时讲台前的她完全不同。都说百变女人心，她微笑时，我见过，她严谨时，我见过，她哭泣时，我见过，她撒娇时，我这下也算见识到了。 她又拿起我的笔和之前传递的那张纸，写道：“本大人，现在的心情很好。晚上在办公室等你？” 看到她秀气的字，带笑的脸，我也跟着笑了，纵使再怎么丢脸，若能博你一笑，一切也都是值得的，“好，然后我们出去谈。” “还有就是，我后悔了。不想交随笔了，我就随便写着玩的。”我斟酌了半天，把纸递了过去。 “随笔本来就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的啊。你害羞啊？” “……”哎，算了，谁叫我就是爱你呢，爱惨了你。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放学，一路小跑，风风火火的到了宇的办公室，她好像早已收拾妥当了，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等着我。 见到我，她拎着包，起身，和我一起往校门方向走去，路上她笑着道：“说吧！去哪儿？”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我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啊？那就开动你的小脑袋瓜子，赶紧给我想！”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笑着。看她那么开心的样子，我动摇了，犹豫了，怀疑将她男朋友的事告诉她，这个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去我家？”我犹豫了半天开了口：“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有旁人在。” 我见她愣住了，忙改口道：“哈哈……我开玩笑的，老师喜欢吃肯德基吗？要不麦当劳？”我想她应该是犹豫的，所以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很喜欢吃吗？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食品，以后都不要吃了吧！”她看了我一眼又笑了，“要不就去你家吧！家里有饭菜吗？” “额……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尴尬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家里一地狼籍的地板，还有厕所里堆积着的，好几天没有洗过的衣服，袜子。 “啊？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去啊？我都快饿死了。算了，去我家吧！”她拉着我的手，往公车方向走去。 一路上把我激动死了，真的是激动死了，那温柔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软软绵绵的，任由她牵着走，心跟着怦怦的跳个不停，紧张却也幸福。真希望我们可以就这样，手牵手，永远的走下去，一直到老。 公车上很挤，努力站在宇身后，尽力把她和身边的人群隔开一段距离，用全力不让她被人群挤到。已经入秋了，街边昏黄的灯光，照着略有些枯黄的梧桐树叶，显得冷清又凄美。撇头看宇，她也正凝神看着，那树叶缝隙中的昏黄灯光。 宇的家不大，一室一厅的小户型，但和我想象中一样的整洁，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打理的有条有理的，自嘲：比我强多了。 “领导啊，我可以四处看看吧？”我冲着她做了个鬼脸。 “哟，还知道请示领导啊？”她笑出了声，说道：“要是我不让你四处看看呢？” “那就不看吧。一切服从党，一切听从首长的指示。”我委屈道。 “哈哈……我先做饭，你自己看看吧。”她笑着走进了厨房，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她是我的妻，在忙碌着为我做饭。 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是啊，是张双人床。我胸口好像被压了块巨石，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难道他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收了神，只要宇幸福就好了，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了，更没有权利去管。 接着环顾卧室，贴着墙边立着一个大衣柜，在窗口处放了一张写字台，上面放了一打子的书，每一本都用包书纸，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就像是爱情一般，精致却又细腻的，包裹在心间。 走到卫生间，只有六七平米大小，略显拥挤。洗手台上，只有一个杯子，一支牙刷。哈哈，我高兴了，一支牙刷，只有一只牙刷，说明，说明他们…… “你一个人，也能乐成那样子啊？快洗手，过来吃饭！”她走到我的身边，笑着看着我。 宇烧了个番茄炒蛋，再加个丝瓜蛋汤。吃宇做的饭？从未想到过的天堂梦境，却在这一瞬间，实现了。我笑了，看着这桌上简简单单的饭菜，心里居然是那么的满足，好像吃到嘴里的不是番茄，而是满汉全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频频点头，示意好吃。 “老师，这房子是买的吗？”我随口问道，又夹了块蛋放到嘴里。 “不是，是租的。你以为做老师能赚很多钱的吗？房子，哪里是说买就买的啊？”她白了我一眼，嘟着嘴回答。 “租的？”我重复了一下，“首长，能具体点儿吗？”。 “不包水电煤，一个月八百，这里的家电，家具都是房东家的。”她又白了我一眼，我想她肯定是在鄙视我的无知，好吧，我承认，我是挺无知的。 “哦，家具是房东家的啊？”她说家具都是房东家的，那么双人床……我这下是真的得意了，心里乐开了花。却又突然错愕，自己好像变的小心眼了。 第19章 夜宿 吃过饭，我抢着要收拾桌子，仗着自己脸皮厚，腆着一张脸，振振有词道：“首长辛苦了，打扫战场的琐碎小事，就交给小的吧？” 宇，争抢不过我，便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看我收拾桌子。这个传统后来一直被延续，时到今日，我们家仍旧是宇烧菜做饭，我负责洗碗擦桌。 待我收拾好了碗筷，走到她身边坐下时，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说些什么呢？时光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两人都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着。 “老师，真没想到。说实话，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能到你家来。”在两人良久的沉默后，我笑着开了口，“这一切，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是吗？你刚才让我去你家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她笑着看了我一眼，又淡淡的说道，“总以为老师和学生，就算再怎么亲切，之间仍旧存在着一种无形的隔阂。但你却没有给我一点隔阂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你的特别之处吧。” “特别？我特别吗？” “是的，你总是能很好的把班级气氛带动起来，好像有你在的地方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她顿了顿，又道：“其实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快乐，总是觉得你在心底埋藏了太多的伤痛了。” “……” “……” 就在我们又一次陷入沉默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我问。 “靠，我的声音你听不出啊？你在哪里呢？”大力的吼声，有些生气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气我今晚没有去机车房，也忘了打个电话保平安，让大家担心了。 “那个，我在老师家里呢！”我犹豫了一下，回答。 “噢？”大力的声音一下变了，语气缓和的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宇家？小样儿，你不简单啊！真有你的啊！……” “那个，那个……”我极力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和师傅说下，我今晚不去了。没事儿我就先挂电话啦。”说完就挂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还能听到大力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不管了。挂了电话，仍旧心有余悸。还好挂了电话，否则不知道大力还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刚才宇有没有听到大力的话。 “你有手机？”宇有些好奇地问道。我高中的时候，手机的普及率远不如现在，至少不是每个学生都有这玩意的。 “嗯，呵呵，手机是师傅给的。”傻笑了一下，“我晚上会去机车房打工，有的时候凌晨两三点才能回家，师傅不放心我，就给买了个这玩意，说让到家就报个平安。” “打工？” “嗯，是啊，打工啊！赚点儿生活费。先不说这个，你把你的号码给我吧？”我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手机，按了一串数字，拨通，不一会她的手机响了。 “哈哈，这下好了。以后没事儿，就打你的骚扰电话。后悔了吧？后悔把号码给我？哈哈。”我得意的看着手机上的数字。 “……”她不说话，只是笑着看我。猜想我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应该是挺搞笑的吧。 “也挺晚的了，今天我不回去了？行吧？我明天早点起床，回家换身衣服。”发现自己的脸皮真的挺厚的，以前是，现在是，估计将来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哟，你都想好啦？行啊。”她又笑了，甜甜的酒窝。 “真的啊？太棒了！”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种拥抱全世界的冲动。 “瞧你那得意的样子，真是的，有那么开心吗？”她略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是挺晚了，我帮你找件睡衣，去刷牙洗脸，准备睡觉。” “哦。好，好。”点头哈腰的那阵势，我就不形容了。 宇给了件纯棉T恤让我当睡衣穿，纯棉的东西穿在身上很是舒服，最主要的是，这是宇的衣服。 宇想再拿一床被子出来，好一人一条的。我急了，厚着脸皮说：“这被子挺大的，一起盖吧，暖和。”说完就堵住柜子的门，楞是不让她拿被子。 关了灯，躺在宇的身边，闻着她的发香，这种感觉我形容不上来，感动？幸福？梦境？ “老师，以后没人的时候，我能叫你姐吗？”姐妹至少要比师生亲切得多吧，我是这么想的。 “当然可以，有没有人都可以这么叫！”看不清她的表情，听声音应该是笑着回答的。 “姐……”我把这个字拖长了音调，说得特别有味道。 “呵呵，乖。”听她的声音，像是心情特好的样子，“小时候就总想有个弟弟或是妹妹。” “是吗？”感受到她的好心情，我也乐了，“那有哥哥或是姐姐吗？” “嗯，有两个哥哥。大哥比我大八岁，二哥比我大六岁。哥哥们都对我很好，但却不是很好的玩伴，所以小时候总期待着爸妈能再生个。” “寂寞的童年……”我轻叹道。 “……” “姐，能问你件事吗？” “嗯。什么事？”感觉到她转头看着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男朋友，可以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吗？”犹豫了半天，斟酌再三，说出了口。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继续问。我想我是心太急，问得太直接了。其实我只想知道，她是否真的爱他那么深，我想知道若她知那男人负了她，她会难过吗？会伤心吗？我可以不要强留在她身边，但幸福一定得在她身边。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嘲笑别人爱得是那么卑微，但卑微的爱，也是需要勇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有人给我写了评论。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除了一句：谢谢。 第20章 和盘托出我的秘密 “姐，睡了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分辨不清这份安静，究竟是困倦所致，还是自我保护的沉默，但我终是开了口。 “……”没有回答，睡着了吗？亦或是不愿说话？是被我刚才的鲁莽问题伤到了？ “姐，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特别羡慕别人有爸爸。八岁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我爸，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看着别的孩子都有爸妈在身边嘘寒问暖的，而我却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充斥着我的童年。幼时记忆中的妈妈总是生病，然后住院，每当她的病稍稍好些，就会不吃不喝的坐在钢琴前弹曲，一弹就是一天，然后接着生病，然后住院。对孩童时的我来说，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医院的病床，还有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或者只是静静的听着，喉头有些堵，停顿了一下。 “八岁那年，我爸出现了。他说妈妈病了，不能照顾我，要带我去英国。我除了那本《圣经》外，再没有收到妈妈的只言片语。到了英国，我才知道我爸，他有老婆有孩子。他老婆待我很不好，总会在爸爸不在的时候打我骂我。越长大我就越为我妈感到不值，那女人心肠那么恶毒，我爸还要她，那我妈呢？我妈算什么？我又算是什么？”我情绪很激动，最后几句话听起来已变得含糊不清，紧紧握拳极力的想克制住，将要从眼角流了下来的泪。 宇没有睡，因为我感觉到她将激动颤抖着的我，轻轻得抱在了怀里。眼泪终是没有忍住，不争气的顺着发丝滑落。她什么都没有说，只这样安安静静的抱住我，不言一语。 “我变了，变得越来越愤世嫉俗，变成了个十足的刺猬。打架生事，或许是期望着用身体的痛苦，掩饰心中对人生的不满吧。12岁那年，我爸终于受够了我，受够了每天帮我收拾残局的日子。在这座城市买了套房子，又把我送了回来，每个月定期在银行卡上打一笔钱，让我自生自灭。”哽咽到发不出声音，不等不又停了下来，努力控制情绪。 许久，轻叹了一下继续道：“他帮我安排了初中，可上了一年就被勒令退学了，学校说管不了我这样儿的。我这样儿的？是哪样的？打架又成绩差的？后来又到了现在学校的初中部，照样是打架生事，但我学聪明了，把成绩确保在全校前50名内，这样一来，便没有勒令退学的说法了。我要不要上学，是一回事，学校要不要我，是另一回事。” 她仍旧没有言语一句，却将我抱得更紧些，给我的一身的温暖和一心的感动。 “本来我也可以就这样，用着他给的钱，颓然的过完此生的。但这个世界太小了，2年后，我居然在大街上看到了妈妈，她笑得是那么灿烂。我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妈妈，她和身边的男人，一起牵着个小女孩，那么得幸福，那种幸福是我一直渴望的，却又永远得不到的。”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我想这一生的泪，都快要被我流尽了吧。 “我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妈妈说过：‘希，我爱你。’可是如果她爱我，为什么那么多年从没来看过我？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一封信都没有？难道儿时记忆中她所痛苦的是我存在？那时我才豁然发现，原来我是个多余的人，他们都各自成家，我只是个没有人在乎的孩子，我想我的消失，应该会让爸爸妈妈，从此活得更潇洒些吧。” “你知道吗？当我用军刀划破手腕，看着血液从动脉中喷溅而出的那一刻，我真有种解脱的快感。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我绝望的想如果他们不爱我，那么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下了我，为什么不好好爱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呢？”苦笑了一下，“当生命快流尽时，我却后悔了，我后悔我那么轻易的放弃了生命，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占领了我的心头。后来是李萍救了我，送我去了医院。所以现在她对我那么过分的事，我都没有责怪过她，因为我欠她一条命。” “希……”宇轻轻的唤道。 “嗯？”我仍旧哽咽着，低声回答。 “你总是让人那么心疼……”宇的声音有些许哽咽，伤感。 “……”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不说话。 “姐，对不起啊，对你说了这么多，没有吓到吧？”哭够了，我笑了，仍旧在她的怀里，感受得到她的体温。她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把我搂得更紧些了。 轻叹了声，反手将她抱住，说：“姐，谢谢你，听我说了那么许多。很晚了，睡吧。姐，有你在，真好！”两人都不再说话。 我一夜未眠，可能是回忆起了太多从前不愉快的记忆吧，只这样静静的躺着，感受着她在身边轻轻的呼吸声。她那晚睡得很不好，偶尔会带着悲伤气息的低声呢喃低语几声。不知道她是否在为我悲伤？又或者是为了这个世上，那么许多的可怜之人低声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我最真实的一面。我没有办法知道，当我把最脆弱，最自卑，最无助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时，她内心世界的想法，但我情愿相信她是怜惜我的，是心疼我的。我总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能在我失意时，给予我坚持下去的力量，能在我绝望时，给予我站起来的勇气，能在我质疑人生时，在我耳边轻声说句：“我爱你”。 第21章 早饭 都说人有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你不能笑得太大声，因为会吵醒了住在快乐边上的悲伤。我总会笑得很大声，也的确应了这个说法，总是不断地吵醒着悲伤。或许宇没有说错，我只是表面上的快乐，用快乐表情企图欺骗所有的人，却独独骗不了心房中住的快乐和悲伤。 天还未全亮，我便轻手轻脚的穿衣起床，看了一眼仍是一脸的忧伤，微微蹙着眉头的小女人，帮她仔细的盖好被子。在洗手间里，仍旧是以最轻的声响，完成了刷牙洗脸这一系列的动作。手里拿着用过的牙刷犹豫了一下，这牙刷是昨晚宇给的，只用了两次的牙刷扔了可惜，带走吗？可以留在这里吗？她会扔了吗？轻声叹了口气，出门离开。留在宇家的是，餐桌上给宇留了个字条，以及放在宇牙刷边上的，我的牙刷。 深秋的清晨有些许寒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小跑了起来。师傅机车房里有机车可以用，我几乎不乘公车。昨天宇带我乘公车时，注意看了下站牌，发现我家在宇家前面两站，离得很近。 不知不觉，就那么一路小跑的到了家里，换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反正时间充裕，不如就给她买了早饭送去，一起吃个早饭吧！待我买了早点，到了宇家门口时，看了看时间，料想着宇应该是起床了，敲门。 这个小女人开了门，看到我时笑了，说：“希，怎么起这么早？” “嗯，回家换了身衣服。发现时间还有得多，就买了早点。也不知道姐喜欢吃什么？！我买了好多吃的哦，你先挑喜欢的吃，然后我来打扫战场。”我嬉笑着说道，好似昨晚抱着她哭的那人，不是我一般的不着痕迹。 “打扫战场？你觉得你能吃得了那么多吗？”她指着一大袋子的早餐嚷嚷着，我方才意识到好像是买得太多了些。 “多是多了点，赶快吃吧！”我抬头对她笑，却见她转身想走。不喜欢吃吗？没有一样是喜欢吃的吗？还是买太多她生气了？ “哎呀，买都买了！难道退货？快吃吧，要不然就冷了。”我急了，把她拉了回来，按在了座位上，将一大堆的早点推到她面前。 明显感受到她仍旧抗拒着想起身，赶紧按住她，说：“吃吧，快吃吧。是买得多了些，我不是不知道姐喜欢吃什么嘛！” “哎，你这孩子，真是的！别按着我啊！”听得出，她的语气也有些急了。 “……”我松开了手，心中有些许的不安，焦躁，更多是失落。 “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呢，你催什么催啊？”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笑了，抬起头正对上她眼中满满的宠溺。 我一直认为吃饭，只是在填饱肚子，经常都是随便吃些东西，糊弄了五脏庙打发了事。从不知一顿早饭，也能吃得如此温馨，有那么一瞬间我彷徨了，幸福好似是件触手可及的事。 吃过早饭，便和宇一起出门，上了公车。车上人不多，我坐在宇的身边问道：“姐，你不觉得当老师很辛苦吗？” “还好，工作哪有什么是不辛苦的啊？每个人儿时都有个梦想，对吧？我喜欢做老师，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个职业了。”她看了我一眼笑了：“希，你喜欢做什么？以后打算做什么？” “我？我喜欢计算机，喜欢编程，以后应该做个程序员之类的吧！”我笑了笑，又说：“其实也不一定，现实和理想终究是有距离的，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往理想迈步吧。” “计算机啊？我是个计算机文盲。”她自嘲的笑了笑，“鼠标拿在手里，总觉得别扭，实在是不会用。” “计算机文盲？不会吧？从前人们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现在这话给改了，变成了：‘学好英语电脑，走遍全世界’”我笑着看她，“姐，要不找个空我教你吧？” “嗯，好啊。”她对我笑了一下，笑容是那么得甜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上帝？是否真的有神？是否真的有天使？在我看来，她就是凡间的天使。 下了车，往学校走去，远远的就见到了阿文，她正站在校门口冲我们招手。 “何老师好！”阿文冲宇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又上前勾住我的脖子：“希你个臭小子，跟我走！”说完，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夹着我的脖子，硬是把我从宇的身边拉走了。被阿文勾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好远，方才从她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宇，她正看着我笑。 “看什么看啊？”阿文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有些痛，回过头瞪她，她却笑得像个傻子，过了好久才开口问了句：“希，你和何老师一起来的？” “这个，阿文，昨天我住在宇家了！”我看了阿文一眼，说了实情。 “什么？不会吧？你们？你们没有什么什么吧？”阿文吃了一惊似地，有些语无伦次的问着问题。 “啪……”我在她背上拍了下，佯装生气的说道：“什么啊？阿文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思想啊？只是有些晚了，就住她家了。” “哦。”阿文仅仅是这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阿文的沉默，让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她，心里也是装了秘密的。或许有天，她会像我昨晚那般，对着某人完完全全的和盘托出。但在她决定坦诚相告之前，只能将秘密埋藏在心底，独自守护。 第22章 张虎滋事 阿文一路上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和我一同走到了教室。我知道她心里是藏着秘密的，却不知她埋藏着的秘密是什么样的。也许秘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总是有人好奇盒子里的内容，然而真的将盒子打开后，却得到了失望甚至是惶恐。阿文是我的好哥们，我知道如果她想对我说些什么，自然会开口说，如果不想说出，那我又何苦去逼她说出呢？ 进教室后，一眼正对上了李萍，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愤怒。我不懂，我究竟是说错了什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吗？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计较那么久吗？ 摇了摇头，走到座位上坐定，趴在桌子上，回忆着昨晚的谈话。经过了昨晚，我那颗浮躁着的不安定的心，好像有了归宿一般。总感觉着宇能懂我内心的苦楚，她想带我走出心中的阴霾，走向一个新的明天。我很高兴昨晚我会有勇气，对着身边的她坦诚一切，让她更了解我，能读懂我。却也遗憾，她没有告诉我心中的想法，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我想知道她是否仍旧爱着那男人，我想知道的有太多太多，而她只是以沉默做为了回答。 昨晚几乎是一晚没睡，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瞌睡虫就爬上了我的眼，渐渐进入的梦乡。 “希，希……”我被阿文给推醒了，看了眼时间，这一觉睡得真熟，一下睡了两节课。 “怎么了？”我抬起头问道，阿文一般是不会吵醒我睡觉的，她推醒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有麻烦了……”阿文往门口撇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一脸痞样，正站在门口的张虎和属于他的一群跟班。 “他找李萍的吧！”我嘟哝着，又趴下了，冲着前座的阿文嚷嚷道：“阿文啊，你是吃饱了没事做吧？就这破事，你把我吵醒？！”却见到阿文转过脸，一脸严肃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睡了打起精神。 “沈希，好久不见了啊！我不是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吗？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的？”张虎那破锣嗓子发出了声音。 “笑话！我也说过了，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再要生事别怪我不客气。”我说完，随性的往椅背一靠，冷眼看着门口的张虎一行人。 “沈希，我说你记错了吧？上次你分明说的是：‘我就站在这里让你们打，打够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互不相干。’对吧？”张虎一脸得意的说着，笑了起来：“可是啊，上次我们还没有打够呢！你说怎么办？” “是吗？张虎，我一直都不懂，我们到底有什么仇恨，需要你一次又一次的找我麻烦？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打架了，不论你上次有没有打够，有没有解气，那都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淡淡得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我只是突然觉得累了，被这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争执，无聊的纠缠，感到疲惫了。 “哼，沈希，你给我出来。我们出来慢慢谈！”张虎恶声恶气的说着，在我听来却是那般的幼稚无知。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打架，那就过来打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还手的，让你打，打到你觉得够了，解气了为止。”我笑了，笑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张虎。我见过愤怒的人，却没见过此时，被愤怒、焦躁、不安及其一身的人。很奇怪，我只是淡淡的口吻，淡淡的笑，淡淡的动作，居然能激起张虎那么大的情绪变化。或许有时淡然处世，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教室里里外外都聚满了人，其他班级的学生，听说张虎在这个班生事，也都纷纷围着门口观望。我想此时的张虎应该是进退两难的，如果他上前打我，我说过我是不会还手，那么他就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打一个笑着挨揍的人。他生事时说自己没打够要接着打，却又不打了转身离开，那么他就得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也许张虎此刻也是后悔来这儿生事了吧？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听到声音后，其他班的学生纷纷散开，退到稍远些的地方去了。刚才嚷嚷的是张虎所在6班的班主任黄老头，听阿文说过这黄老头也是教语文的，还是教学主任之类的，反正是一小官。虽然是个教学主任，但他教的几个班级的语文平均分，永远都没有宇教的班级分数高。我想对于教学能力这一点上，黄老头绝对是妒羡着宇的。 “张虎，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又是黄老头的声音，声音像鞭炮似的特别响，吵死人了。 “这个班里，有个人硬是要找我麻烦。我只好来了喽！”张虎流里流气的说着，将我说成了那个“硬是要找他麻烦”的人。 “是吗？有这种事？XX你去把这个班的班主任给我叫来！”黄老头指着张虎身边的某个跟班说着，一脸得意的样子。我想这黄老头一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好好的在大家面前将宇批评贬低一番。看着这黄老头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我没由来的生气，为人师表，虽不一定能做到凡事坦荡，但也不能处处小人，否则拿什么教导学生？ “小何老师，你到底会不会管学生啊？你看看你们班乱的……”黄老头指着我嚷嚷道：“喏，就是这个学生，居然想找我班学生的麻烦。你说……” “黄主任，我相信沈希，相信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宇打断了黄老头的话，也是用同样淡淡的口吻说着，对视了一眼，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信任。谢谢你，宇，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何老师，这个班也就你相信她吧？你也不打听打听她沈希是个什么样的主，打架生事，哪样没她？打起架来比谁都狠，比谁都凶。”张虎嚣张的说着，“我估计这个班的学生，应该是个个都挨过她的打吧？”看着张虎得意的表情，我很想告诉他，他说错了，我上了高中，便真的不打架了。 “张虎，你够了吧！亏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也不害臊！”阿文明显是怒了，一向是不愿和痞子有瓜葛的阿文，居然对着张虎吼了起来。缓和了一下，阿文转脸对着宇说：“何老师，是张虎到我们班来生事的。希，根本就不想打架，是他们硬是要来滋事寻架。” “嗬哟，你天天和沈希在一起，当然是一个鼻孔出气啦！这个班，还有谁能证明是我来滋事寻架？啊？”张虎瞪大了眼睛，环视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 “……”整个班级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我能证明。”叫阿亮的男生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坚定的说。 “我也能。”阿亮边上的男生也站了起来。 “我也能证明……” “我也能……”整个班的学生就这么陆陆续续的，一个接一个的站了起来。我脑海中曾幻想过，想过会有人为我说上一句公道话，但我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纷纷站起身，相信我支持我。 张虎哑了，那群小跟班也哑了，黄老头也跟着哑了。等黄老头回过神后，骂着将张虎一行人带出了教室。这场原本应该是无聊至极的生活闹剧，居然给我了那么许多的感动。我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和信任，最重要的是，他们敢于在强势面前站起身。 “谢谢……”我在众人面前一阵点头哈腰，像极了当年小日本身边的汉奸。向门口处的宇看了一眼，深情的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呀？希，你要相信，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阿文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 “嗯。谢谢。”我也笑。 “哈哈……怎么样？我就说她会上当吧！你们还不信！”全班都在笑，阿文在我面前更是手舞足蹈的样子，口水都快笑出来了。我不知道他们都在笑些什么，往门口看去，宇也在笑，笑什么呢？ “希，你要相信，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阿文这次将“不是一个人”这几个字强调了一下，豁然发现这句话是一语双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貌似又被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公司很忙，几乎天天都需要加班，每次回到家里都10点多了。 宇这个傻丫头，每次都会等着晚归的我，帮我热菜，然后安静的坐在一边，看我吃完。 她的工作也很辛苦，对着学生讲了一天的课，回到家中还要照顾我，这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宇，你总是给我那么许多的感动，而我能给你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想做却做不到的承诺。 第23章 宇，结婚？ 我一直认为，我是注定了要孤寂独处一生，而当此时我离开了自己的小小世界，抬头张望周边时才幡然醒悟，原来朋友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只是从前的我竭尽全力地将他们推开，守着自己的自卑过活而已。我要感谢身边的朋友，更要感激宇，那个让我幡然醒悟的人。宇，若此生注定只能远远观望着，守护着你，那我也希望你能拥有这世间最完美的一切。 午休时，阿文硬要散步，拉着我到了操场。既然来了，我也不客气，往操场上一个大字躺了下来，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想着我给宇写的那篇文：“如果，我是阳光。温暖世间，点亮人心，无所畏惧。那么，我只愿照耀着你一人。洒上幸福的光芒。而不是让你忧郁的面容，刺痛我的眼睛……”希望这些话，不仅仅只是我表达内心想法的一时快意抒发，而是真真切切的，能说到做到的承诺。 我没有宽大的肩膀，不能给宇坚强有力的拥抱。我没有成熟的思想，不能给她建设性的意见建议。我没有稳定的收入，不能给她丰厚的物质条件。我有的只是时间，百年后安静闭上双眼之前的这分分秒秒，我能给她的只是到我消失在人间之前，尽我最大可能的守护。我有的只是用这一生才证明的承诺，此生只爱她一人，不，应该是生生世世只爱她一人。 “希，你在想什么？”阿文躺在了我身边，正看着天上的浮云，轻声的问着。 “想将来，想以后的日子。”我淡淡的说着，停了一下又说：“在想宇……”。 “是吗？希，你爱何老师吗？很爱很爱她吗？”阿文平静的问着，好像所有的感情，都已随着浮云飘向远处一般。 “嗯，是啊。爱，很爱很爱。我想我这辈子，应该是不会爱上别人了吧！”我笑了，侧过脸望了她一眼，她仍旧看着浮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视我一眼。 “真的很爱很爱吗？爱到没她不行吗？”阿文依旧是平静着问道。 “的确是很爱很爱，但不是没她不行。”我嘴上虽这么说，但心底却升起了一丝忧伤，淡淡的惆怅挥之不去，继续道：“很多时候，我都幻想着能和她在一起，我爱她，她爱我。但我知道这终究只是梦而已，我希望她能幸福，无论这幸福是谁给的。她一定要幸福，比我幸福。我会在远处守护着她，她无助时我会出现，待她享受幸福时我会再次退到远处。此生守护她左右，或许就是我能做的吧！” “希，……”阿文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再说一句。看着阿文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出了她心中是痛苦的，却不知她为何所痛。 发现阿文沉默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不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我很怀念从前那个没心没肺嬉笑打闹的阿文。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了，思绪变得深沉了，没有从前那么开怀爱笑了。我想或许某天，她愿意对我说时，自然会开口吧？！她会吗？嗯，我相信，她会。 “希，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何老师的男朋友，向她求婚了！”阿文仍旧看着天空，不看我一眼，她的声音不再平静，反而有一丝颤抖，像是花了极大力气才克制住了情绪一般。 “是吗？那宇答应了吗？”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很卑微，问得很无助。宇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至始至终，我都不曾向宇透露过只字片语的爱慕之意。至始至终，宇都不曾了解我内心的倾慕之情。我想哭，又想笑。哭，哭我想得到却总也得不到的爱。笑，笑造化弄人让我遇到了宇却不能爱。 “三天前，我在第一次带你去的地方，看到的。我看到那男的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戒指。” “……”我沉默了。结婚？宇终有一天会嫁人生子，她是天使，在浮云上天际边，她在那里说笑，我只能在此处抬头仰望着远处的她，看她笑，我笑，看她哭，我哭。 “何老师好像是要考虑看看的，因为我看她没有接过戒指，那男人也没有失望的表情，只是站起身在一旁点头。” 最终午休的谈话，在两人的沉默中缓缓收了场。当感情染上悲伤时，幸福显得那般无助，遥远…… 晚上到了机车房，本以为大力会上前，对着我大呼小叫的，让我说说昨晚夜宿宇家的经过，但他却没有。大力像上次挣扎着是否要见雅时一样，独自坐在机车房的角落沙发上，抽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我心中本就是有些许的惆怅和苦痛，现在又看到大力的一脸颓然，顿时失了力气，走到了大力的身边直接坐到了地上，背靠着沙发的一角。 “希啊，希啊，雅哭了，那男人和雅分了手，雅哭了，她原来是真心爱上了那男人。其实，那男人能给雅的，我也能给她。我比那男人更爱雅……”大力猛吸了两口烟，狠狠的掐了烟头，眼神是那么的凌厉，带着极度的恨意，转脸对我说道：“你知道那男人分手时说什么了吗？他说，分手是因为雅不是处女。”大力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在我听来仇恨中却带着深深的心痛和伤感。 “大力你还爱雅吗？”我懂他的心痛，清清楚楚的了解。 “……”大力低着头，没有回答。 “如果你爱她，就带着雅走出伤感的情绪吧！如果从前的你们，没有勇气相爱，那么现在鼓足勇气，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也不晚……”我笑了，看着大力，继续说道：“大力，其实雅仍旧爱你，只是她自己不自知而已。你知道吗？那天我冒充你女朋友去聚会，你和那男人出去抽烟时，雅问了我句什么吗？” “……”大力还是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狠狠的抽着烟。 “雅问我：‘沈希，大力现在幸福快乐吗？’我回答她说：‘不，他不幸福。或许表面上他装作幸福快乐的样子，但是他不幸福，也不快乐。你就是他的幸福，你悲伤时，他一定会跟着难过，你快乐时，他却不一定会跟着高兴。他会伤感在你身边逗你开心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我看了一眼大力，他已经停下了抽烟的动作，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听我说。 “大力，你知道雅听到我说完这些话时，她居然哭了。没有人会因为旁人的几句直白言谈，而哭得那般无助。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情意，纵使过了那么多年，在她的心里始终是给你留了一个，即使是那男人都是无法撼动的位置。其实你们真心相爱，为什么不拿出勇气，牵起对方的手？而不是到老时，感叹曾经挚爱已老去？” “勇气？希，你说得好轻巧啊！你敢对着宇说出你的爱吗？你敢吗？” 第24章 姐，你睡了吗？ 大力在机车房爆发了，他应该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没有办法鼓足勇气，走到雅的身边，对她说上一句：“雅，我爱你。如果你仍爱我，就请再多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我知道这句话，他是吼给自己听的，但我仍旧是被大力，几近嘶声力竭的吼声给怔住了。 “……”我没有回答大力，因为我回答不了。 突然很想宇，很想很想她，走出了机车房，拿出手机拨通了宇的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我知道这么晚打电话给别人很不好，但宇不是“别人”，我只是想听到她的声音，听听那能让我那颗不安定的心，安定下来的声音。 “喂？希吗？”宇的声音，言语中带着一丝的疲倦，上了一天的课，应该是累了吧。开始后悔自己那么冲动的打给她了，自责。 “嗯，是我。姐，你睡了吗？”我问道，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昨晚，我也是在一句：“姐，你睡了吗？”之后将所有积压多年的情感表露无疑。 “还没睡呢！现在在备课。你呢？现在在机车房吗？”宇深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语气中仍旧充斥着疲惫。 “嗯，是啊。”我淡淡的回答。觉得自己很可笑，刚才不顾一切的打通了电话，就是想要听听宇的声音。可当我真的拨通了电话，听到了宇的声音，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希，你怎么了？”宇口气中带着询问，“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姐，我想你了。”听到她说的话，我有种流泪的冲动。 感觉昨天和今天，这两天的时间，我仿佛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走了一番。昨天和宇畅谈欢笑，一同悲伤，让我心底产生了一种情愫，觉得我们会一直如此相伴到老的错觉。而今天我知道了那男人和雅分了手，向宇求了婚。那男人选择了宇，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了，他做了一个足以让他幸福一生的决定。 或许大力会气我，贬低了雅。但是对我来说，宇，的确是最美的，最善良的，最温柔的女子了。我想要珍惜宇，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第二个宇了。 “想我了？”宇笑了，听声音感觉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懒洋洋的对我说：“哼，你个小鬼，我怎么觉得‘我想你了’这几个字，从你嘴了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噢？是吗？那，姐换你来说：‘我想你了’。我听听别扭不？”我故意逗她，口头调戏着。 “……”她不说话了，可能是察觉了我语气中的暧昧。 “姐，我去找你，好吗？方便吗？”我淡淡的问着，觉得她会拒绝，因为真的挺晚的了。但是心中又是那么的期盼她能说句，好吧。 “希，有点儿晚了。”宇轻轻的说着。 “……”愣了半天，终于对着电话的那头说道：“嗯，那就早点儿睡吧。” 挂了电话，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喜怒哀乐，都开始和宇有关了。现在的确很晚了，那么晚打电话给宇，就已经打扰到她休息了，我居然还想着现在就去找她。我太贪心了，总是贪心得在她身边，分享她的喜悦悲伤。贪心的想要了解她，更多方面的她。总是提醒着自己，对她只能远远观望，远远守候，却又总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 一条短信打断了我的思绪，打开一看，是宇，“希，现在挺晚的了。要来的话，注意安全。”我的眼湿润了，用颤抖着的手指打了一个字，回了过去：“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发这条短信。 在大街上拼命往宇家的方向飞奔着，路上给师傅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不去机车房了。却被师傅一句话给雷到了，师傅说：“嘿，你个小兔崽子，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师傅。”师傅好像也知道了我喜欢宇的事情，在电话那头点骂骂咧咧的抱怨我，“小兔崽子，你就得意吧你，我让你得意。明天的机车都是你修，听到没有？！” 好不容易跑到了宇家门口，喘着粗气，许久都没有缓过来，苦笑了一下，这一路上都在听师傅的抱怨。 “希。站门口干嘛？怎么满头大汗的，跑来的？”宇估计是听到了我在门口的动静声，打开了门。 “嗯，天有些冷，就跑着来了。反正也不是很远。”我笑了。宇，看到你真好。虽然天天看到你，但此时却觉得犹如隔世，许久未见一般的思念。纵使你已在我眼前，仍旧是思念到心痛。 “笑什么笑？”宇瞪了我一眼，眼里却带着微笑，又道：“干嘛？我这儿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这么晚了，还硬要来，真是孩子气。” 很早以前我就发觉，宇把我当个孩子看待。其实当什么都行，只要她快乐，我也自然快乐。我能在她身边给她带来欢笑，那就足矣了。感情的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不爱的人却甘心等待着你。为情所困的人太多了，不多我一人，不少我一人。我宁愿将对宇的情愫埋在心底，也绝不会让这份感情给宇带来些许，哪怕是星星点点的困扰。 “想什么呢？”宇敲了敲我的脑袋，扯着我的耳朵说道：“都几点了？赶快刷牙洗脸去……” 揉着被扯痛了的耳朵，嘟囔着走到了洗手间，进入眼帘的是在宇牙刷边上的，我的牙刷。上次故意将牙刷留在了这里，本以为宇会将牙刷扔掉，但她却没有。我轻轻的笑了，看着两支并排的牙刷，痴痴的傻笑着。 “沈希，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刷牙！”宇在卧室里冲我吼着，听着声音好像是生气了。探出脑袋看她，却见到她坏坏的冲我笑，原来她的生气是装出来的。 关了灯，躺到了宇的身边，仍旧是两人同盖一条被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甜美的味道，不用管明天如何，至少现在宇在我的身边，让我触及到了幸福。扬了扬嘴角，没有笑出声。 “希，你笑什么？”宇在耳边问道。顿时觉得很恐怖，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有笑出声音，她怎么就知道我在笑？ “我，我哪有笑？”我狡辩道，心虚得很。 “哼，你敢说你刚才没有笑？”宇的手摸到了我的耳朵，用力的拉扯了下。有点儿疼，不知道这么个小女人，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这下手也忒狠了些！ 揉了揉耳朵，想开口接着打趣说些什么的，却明显感到身边的她有些失落，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不再开口，等着她开口说话。 “希，昨晚你说你想知道我和他的故事。你现在还想知道吗？”淡淡的问着。眼睛已习惯了黑夜，可以借着窗外的些许亮光，看到宇正对着天花板微微伤感的表情。 “姐想说吗？”我的心态变得很快。我得承认，昨天的我想知道，很想知道。然而此时的我，却失了昨天那迫切渴望知道的心境，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那男人已经和雅分了手，也向宇求了婚。我显然是无需为宇担心，那男人脚踏两只船，在玩弄宇的感情。可真的是这样的吗？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中总有着隐隐的担忧！担心那男人会对宇不好，不是真心对待宇。 第25章 何去何从 宇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将她的过往从儿时起，缓缓道来：“小时候没有很好的玩伴，大多数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里，背唐诗宋词。起初也只是为了打发冗长的时间，可时间久了，我渐渐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想着某天可以像我爸妈一样，做个语文老师。” “啊？都是语文老师啊？”我有些诧异，不自觉的打断了宇。 “是，他们两人都是语文老师。爸爸是大学文学系的教授，妈妈在中学教语文。”宇解释了一下，继续说：“一直都是以TI师范大学的文学专业为目标，但在高考填志愿时，我却在第一志愿上填上了‘北京LG法学院’。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在那所大学……”我轻轻地回答。很轻很轻的声音，让宇分辨不清，我是推测出的答案，还是早已知晓了那男人的底细。 “是啊。”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大我4岁，高我三个年级。我们在同一所学校，我在初中部，而他在高中部。第一次看到他时，他还是个穷小子，穿着旧旧的大衣，眼里透露出来的那份倔强，吸引了我年幼的心灵。” “后来学校组织了个学生交流会，在那里又一次的看到了他。他负责整个交流会，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我迷恋。从那以后，那时那个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我，便总是出现在他的身边。”宇言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可以听得出，宇在怀念当年的那份纯真感情。 “这样的日子，很单纯，很美好。直到他高考，考去了北京远走他乡时，我才惊愕的发现，原来一切就随着他的离去，而结束了。” “似水年华，单纯懵懂的爱情……”我轻轻地说着。 “……”宇没有说话，却感觉她在我身边微微地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很可惜。我没有他那么优秀，没有能力考上他所在的那所大学，终究是与他无缘。落到了第二志愿，那个原本是我一心一意，期盼了多年的学校，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单时，没有一丝兴奋，只是哭。” “本以为和他之间的一切交集都消失的时候，他却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是否愿意做他的女朋友？问我是否愿意给他一次爱我的机会？”宇又笑了说：“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这么多年的爱慕，终于有了结果。那几年是我大学时代最快乐的时光了，我在自己学校和他所在的北京之间，乘着火车来来回回，辛苦却又乐此不疲。” “只是，他最终娶了别人为妻……”宇黯然的说着，言语中多了一分不能释怀的痛。我往她身边靠了靠，希望可以用我的体温，来温暖她那颗受了伤微凉的心。 “后来呢？”我问她。 “他娶了他人为妻后，我就没有再去过北京，而他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直到半年前，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时他已经变得富有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穷小子。他对我说他离婚，问我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因为他发现他仍旧爱我！”宇淡淡地说道：“可能是我自尊心在作祟，明明是恨他的，却就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点头答应了，我们重新开始。” “姐，你把人生中最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他一定会珍惜你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对宇的情愫所带来的苦涩滋味，我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品尝。 “可是，希，我渐渐发现，原来我并不了解他，一点儿都不了解。现在的华，是那么的陌生，和从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我在宇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的不安定，原来她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物种。 “有天在学校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那女人对我说，她是华的女朋友，让我别再纠缠着华。我知道华变了，我早就察觉了他还有别的女人，只是内心里保存着一丝幻想，不愿承认罢了。”宇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天你看到我在六楼角落里哭，你知道我在为什么伤心吗？我伤心的不是华的背叛，而是我接到电话，听了那女人的话后，我居然那么的平静。平静到仿佛这么多年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伤感？留恋？是吗？”我为她补充道。 “……”她在一旁点了点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不言语。 “希，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宇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口气中有些许的严肃和不安定。 “当然。”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说：“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我们的谈话，任何人。”我刻意地将“任何人”这几个字强调了一下，是的，是任何人。 “希，我，我……”宇欲言又止，挣扎了半天，“我不配做老师，不配为人师表。”，宇口气中充斥着自责，“我，我怀孕了。他知道了说要娶我，但我却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听到她说她怀孕了时，我以为我会哭，但却没有。我极其冷静地听她说完，听到她心中隐隐的不安，暗暗的为身边的这个小女人，感到心疼。她一定是承担了很大的精神压力，还有自责。感觉她在我身边颤抖着的双肩，借着月光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她在无声地哭泣着，多么的隐忍，那么的无助。伸手将她环起，抱紧了她，我想现在的她需要的，应该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吧？ “……，姐，你怎么打算的？”轻轻地问着怀中的人。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问道：“希，你说，你小的时候，特别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是吗？” 我楞住了，宇兮宇兮，奈若何？宇啊宇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我不是傻瓜，你这么问我，就是在问：“希，你说，我应该给孩子一个家吗？儿时的你，渴望有一个家吗？”儿时的我，的确渴望有一个家，有关心我爱护我的爸妈。如果我这么回答，宇会选择嫁给那男人吗？那我是不是亲手为心爱的人披上嫁衣，拱手让人？如果我不这么回答，那宇会陷在自责不安中多久？ 突然觉得人生是那么的无助，宇，那么善良温柔的女子，却要她经历那么多得不安心痛。 “嗯，是的。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的家。”我转过脸，看着她的侧脸，缓缓的说着，心是痛的，心如刀割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是吗？”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并不是真的想问我，是还是不是。或许她将我的回答，视为一种选择，她在想着究竟要何去何从吧！ 第26章 希，唱首歌给我听 我就这么抱着她，没有一丝多余的杂念，只想着给温暖她的心，给她那不安的心灵，提供一个暂时停靠的港湾。宇，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不，应该说是她们，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我希望她们都能幸福。 悬起了一颗心，犹豫着是否可以伸手感受一下宝宝的存在？在内心挣扎了半天，决定了，慢慢移动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宇的腹部。明显得感到她的一颤，我轻声的在她身边说道：“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她你一定要坚强些。小时候，我最怕见到的就是妈妈一脸颓然的坐在钢琴前，没日没夜的弹曲。现在我知道了，其实她只是太脆弱了而已。你会比她坚强吗？” “小鬼头。”她轻轻掐了下，我那只只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希，对不起，你还太小了。我本不应该把这些告诉你的，不应该让你一同承受的。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听我说这些了，未婚先孕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对家人开口。”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她总是为别人想太多，唯独少考虑了自己。 “希，唱首歌给我听吧？”她笑了，说：“上次校庆，你唱得不错啊！我听得都哭了呢！” “好听吗？嘿嘿……”我得意了，“那可不能随便唱啊！我可是大师级的人物啊，哪能随便唱？今天大师拒演……” “哎哟喂，怎么掐人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宇无情的扼杀，赶紧揉了揉受伤的膀子，装可怜的嚷嚷道。 “哼，我掐的是人吗？你不是小狗吗？”宇得意了，越来越发现，她总会在我可怜巴巴的语气中心情大好。 “哼，小狗就小狗。”我学着她的口气嚷嚷道，接着口气一转又可怜巴巴的说：“那小狗现在，要给姐肚子里的宝宝胎教啦！”。 “嗯，快唱……”她得意了，笑得有些痴，顺便又在我膀子上拍了一下。 定了定神，突然想到了陈淑桦的《问》，轻轻的在她身边唱了起来：“ 谁让你心动 谁让你心痛 谁会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 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 谁为你感动 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 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 是否女人永远不要多问 她最好永远天真为她所爱的人 ……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 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 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 ……” 唱完一曲，突然发现这歌唱得有些不合时宜，暗暗自责了一下，不说话了。 “咦？谁让你停下来的？”宇对着我的膀子，又是一下。 “啊？哦！”我装作委屈的低声回答道。说完我笑了，她也跟着笑了。 一个晚上，我已经没有办法记清，自己究竟将《问》这首歌唱了多少遍。我只记得宇在我怀里轻轻地跟着一起哼唱，只记得她在我的歌声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那晚她睡得很好，没有皱着眉低声呢喃，没有辗转反侧不安定的心，没有伤感的轻声低叹，有的只是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轻扬的嘴角，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梦到了谁？应该是个美梦吧！ 爱，其实很简单，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想给你一个安定的怀抱。很多人都会把人生看做一场赌注，下注，有输有赢。但我不愿把有你的人生，低俗的当做赌注，因为我不愿冒着赌输的风险。愿赌服输，不是我想要的。宇，愿意为你付出我所有，纵使我会变得一无所有，也绝对义无反顾。 又等到了天未大亮，悄悄地起身洗漱，轻声出门。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匆匆忙忙的出门了。因为现在天气渐渐转凉了，买了早点担心走得太慢了会冷掉，就飞奔着向宇家跑去。等跑到了宇家门口时，才发现又是一身的汗，苦笑一下，这澡算是白洗了。 敲了敲门，没人开门，又重重的猛敲了好几下，才听到宇在里面问道：“是不是希？等一下。” 等她开了门，却见她仍旧是一身的睡衣。还没起？再不起，都要迟到了！将早餐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我是送早餐的。” 她对着我笑了，用手理了理她此时有些凌乱的一头披肩长发，说：“还好你敲门，把我吵醒了。昨天晚上忘了定闹钟了，这一觉就睡到这会儿了。我先刷牙洗脸，你先吃吧！”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到了洗手间，洗漱去了。 “你怎么没先吃啊？”她从洗漱完了，从洗手间出来。见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餐桌前，对着早餐发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呵呵。你先吃，我打扫战场。”我舔着脸说道：“不敢和首长争……” “臭小子。”她伸手扯住了我的耳朵，“哼，你也就配打扫战场。”她又得意了，咯咯地笑着。 “姐，将来宝宝肯定特别的开朗，像你一样。希望是个小女孩。”我看着她，看着她满脸的喜悦表情。 “噢？为什么希望是小女孩？”她看着我。 “小孩多好玩啊。多个小小的你，不是很好玩吗？”我笑了，调皮的看着她，说：“看着小家伙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就知道你小时候的模样了！” “哼，合着到了你这儿，孩子就是拿来‘玩’的？”她瞪了我一眼，不再和我说话，低头吃起了早餐。 宇，对我来说孩子不是用来玩的。我不喜欢小孩子，但我喜欢你的孩子，就像是我喜欢你一般，我喜欢与你有关的一切，包括那个身上流着一半属于你血的孩子。 第27章 无名指上的戒指 接下去的日子，晚上我没有再到宇家留宿过，只是在每天10点钟时，准时的发条短信给她，催促她赶紧睡觉。或许有天，我连短信都不会再发给她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她了。我知道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只是在等待某天，她右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一枚银戒，到那时我就不再发短信给宇了，不合适了。 终于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对她笑了，带着满满衷心的祝福，笑了。阿文经常会在午饭后，拉着我到操场上，她说想跑几圈。而我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想着曾经我在心里给宇的承诺。奇怪的是，宇结婚了，我却没有伤心，没有哭，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心痛，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想她应该是幸福的吧，很早以前就说过了，我希望，我只希望宇能够幸福，纵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我比平时更用心读书学习，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和机车房里，很少睡觉，只在困到难以忍受时，才趴在桌上稍稍睡会儿。当然我仍旧会逃课，溜到教学楼对面的教务楼，安静的坐在教务楼五楼地板上，着看宇在其他班讲课。她怀了孩子，变得很为温柔了，看人的眼神也比从前多了些什么，多了些什么呢？是母爱吗？ 宇在自己班上课时，我仍旧是整个班的热点人物。我会尽全力让班级的气氛变得活跃，看着大家嬉笑打趣，再一同安静下来，认真上课。抬头和宇对望一眼，她看我的眼神，仍旧是那么得宠溺。我也会回一个调皮的鬼脸。电视剧里经常会放的，心爱的人嫁给别人为妻，男人大多是自暴自弃，变得疯狂不已。现在想来这些剧情是那么的做作，不真实。如果你爱她，那么你绝对不忍心，让她看到你的痛。你想让她快乐，只有她快乐，那么你才可能是快乐的，虽然你的快乐中参杂着几分的苦涩和不舍。 有时晚上在机车房，修机车时会莫名的突然很想宇，克制不了的很想很想她。我就会跑到宇家楼下，蹲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黑黑的没有灯光的房间。宇嫁人了，应该是搬去和那男人一起住了吧，她说这房子是租的，也许已经退租了吧。那我还蹲在这里做些什么呢？想她就给她打个电话吧？手里拿着手机，却迟迟都不会按下那几个熟悉的数字。 李萍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找过我麻烦了，我猜想上次张虎来滋事，应该也是和她有关的吧！班级的其他同学，我都混熟了，下课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友谊性质的打闹一番。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和宇在一起时，由衷的发自内心的笑。少了和宇在一起时，安定的没有烦恼的梦。少了和宇在一起时，长谈低诉时流的泪。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学期末了，期末考试将至，这让班级同学顿感焦躁，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的头疼。经过了几轮各科老师的强化复习后，期末考试来临。座位是按全校名次安排的，我上次的全校排名是52名，被安排到了第一考场的最后一个位子上，靠着窗，这个位置很好，因为一抬头便能看到大片的浮云。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细心的将第一部分基础题做完了，翻到了第二部分作文，看了一眼题目《机会》。这样的题目，宇说过要写得积极向上，要能够凸显出当代青年的朝气，作文里不能出现一丝的消极情绪。这就是应试教育所带来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应试作文。 早就想好了，这次的作文无论如何都要写，那么，写吧！拿起笔，我想写：“ 如果前世千百次的回眸，只换来了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此生的我在擦肩而过后，一定会顺着你的发香，再次的寻到你，再不放手。 如果前世千万次的祷告，只换来了今生的对视一笑。那么今生的我在对视一笑后，一定会记着你的眸子，再次的寻到你，再不离去。 ……” 这种排比句，我能写很多很多，800字的作文应该不是问题。但是我知道，这种作文宇不会喜欢，她总喜欢朝气蓬勃的人，她喜欢能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人，她喜欢坦荡荡的人。所以，我不会写这样的文字，我会顺着宇的喜好去做人做事。静下心来重新构思了一番，写道：“ 抬头看着天上的浮云，她飘飘荡荡，居无定所，随遇而安。虽然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化为水汽消失在凡尘间，但她却从不因此而停止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个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化为雨水，坠落人间滋润苍生，又或是融入大海的怀抱…… 我便是那浮云，珍惜着眼前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努力的过好当下每一天，因为我相信，海阔天空在明天。我相信人生的美，仅在于它的色彩斑斓。 ……” 将作文写完后，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中的浮云，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宇兮宇兮，奈若何？待我收了眼神，低头看试卷时，瞥见了站在教室门口巡视考场的宇，她已经有8个月的身孕了，等我们考完试放假时，她就应该生宝宝了。我对远处的她笑了笑，她看到了我，也淡淡地对我笑了笑。很多时候，发现无需和宇多说些什么，只是相互对视一眼，我便能知道，她是真的快乐，还是仅仅是嘴笑牵动着的礼貌性微笑。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的她幸福洋溢。 第28章 阿文的秘密 三天后，大大小小的考试，在欢呼声中结束了。大家纷纷都放松了大呼了一口气，批改试卷差不多要三到五天的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内，大家都是没有悲喜的。阿文在教室里嚷嚷着，说一定要聚会。 “聚会？聚什么聚啊？猪。我还要去机车房呢！”我拍了拍阿文的肩头，又转脸对阿亮说道：“阿亮啊，你们几个和阿文一起去海吃一顿吧。我还要打工，就不去了。” “靠，沈希，你真不讲义气。”阿文不满了，嚷嚷着，“太不象话了，你说是打工重要，还是我们重要？”阿文瞪着眼看我。 看着阿文极其不满的样子，我妥协了：“那好吧，聚会就聚会吧。不过先说好，我不喝酒，否则就不能去机车房了，去了也白去，干不了活了。”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聚餐，只是再怎样热闹的聚会，少了宇，终究是没有兴趣。 聚餐时，大家喝啤酒，我喝果汁。被阿文强烈的鄙视了一下，说我装嫩，明明是最能喝的，却装作像小娘们似地。我彻底无语了，反正今天就是不想喝酒，没了兴致，仅此而已。常常都有人喝酒庆祝，也有人会借酒浇愁，但我的心平静得再不能平静了，没有悲喜，为什么要喝酒？ 最终聚餐在阿文醉着大声嚷嚷：“我没有醉，我还能喝！”的闹剧中结束了。大家都喝了酒，虽然没有阿文醉得那么厉害，但也绝没有我清醒，所以送阿文回家的重任就交到了我的身上。 “阿文啊，醒醒啊！”我拍了拍阿文的脸颊，在外人看来，我好想夸张的动作，好像在对阿文甩着连环耳光。 “……” “阿文，你家在哪里啊？”虽然和阿文很铁，但却从没有去过她家。因为她说家里的气氛，让她觉得恶心，她不喜欢那里。 “……” 这个阿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酒。根本就不像是聚会喝酒，简直就像是刻意要将自己灌醉一般，不顾一切的喝着。费劲巴力的把阿文连哄带骗的拉回了我家，她到头就往沙发上一躺，嘴里还在撒着酒疯似地，胡言乱语着。 “希啊，你真好，比我勇敢。”阿文睁开了眼，看着我，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 “是吗？勇敢？我总觉得自己是最懦弱的那一个。”我笑她，淡淡得说着，“而且做什么事，才算是勇敢呢？” “……” 看她不说话了，我转身到卧室拿了被子，出来帮她盖好。喝过酒了，体温随着酒精散发，很快就会感到冷的。 “希啊，何老师结婚了？快生孩子了吧？”阿文又开口了，仍旧是含糊不清的口齿，说着。 “嗯。是的。孩子应该是7月中下旬生吧！”我想了一下，记得上次宇说过，预产期是在7月25日，不过预产期大都不准，不是提前就是推迟，很少有准时在预产期那天出生的孩子吧？ “希，你好奇怪哦！”阿文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不是喜欢何老师吗？怎么会说得那么的轻描淡写？” “不然呢？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了。”我仍旧是淡淡的口吻说着，不知道今天的阿文是怎么了？现在的她究竟是怎么了？之前上课时，几乎每天都要拖着我，到操场上去疯跑上几圈，起初我会陪着她跑。到后来我只是躺着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浮云，再看看一圈一圈绕着跑道奔跑着的她。现在放假了，她就拖着大伙聚餐，自己则喝个酩酊大嘴。 “希，你真的好勇敢，比我勇敢，比我坚强。”阿文语气中带着哭腔说道。 “阿文，你到底怎么了？”我轻声地问道，很担心她再这样下去，将心事都藏在心中，会很累很累的。 “希，我真的没有你勇敢。你敢承认自己的感情，我却不敢。”阿文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喜欢何老师，我也很爱她。” 我愣住了，原来阿文藏在心底的秘密是，对宇的爱。看着痛苦的阿文，我苦笑了一下，我居然会没有察觉出来，阿文的感情。很多关于宇的事，都是阿文告诉我的，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消息的来源。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很喜欢她了。所以能努力的争取到了，语文课代表这个位子。”阿文带着浓浓得醉意，苦涩的说着，“我以为只要能在身边看着她就好了，其实呢？我做不到。我喜欢她，却又不愿意承认。希，我真是佩服你，你能爱得那么坦荡，爱得那么坦然。当她嫁给别人时，你仍能笑得出来，我却做不到。” “她快乐，所以我也自然快乐。我会在一段距离内，守护着她。不会很近，她和那男人的爱语，我不想听见。不会很远，她寻求帮助时，我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我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 “是吗？所以你比我勇敢，比我坚强。你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我不够勇敢，不敢像你一样坦然承认我对她的感情。也不够坚强，做不到默默守护。”阿文迷迷糊糊的把话说完后，就睡着了。 勇敢？坚强？不，我不勇敢，也不坚强。我相信如果一个人深爱着对方，那么都会像我一样，做到所谓的“勇敢”和“坚强”的。事实上，我认为我这么做，是懦弱的表现，只敢在远处看着她幸福，却不敢上前一步。我懦弱到迟迟不敢对她说出，心底的爱语，我想我是懦弱胆小的。 第29章 绰号 在机车房老老实实的修了三天的机车后，到学校领成绩单。在学校门口遇到了阿文，自从上次她喝醉了袒露心底秘密后，我们就没有谈及那个话题，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我知道，这个秘密对她来说是鼓足了勇气，借着酒劲才说出口的。可是喜欢宇，很痛苦吗？需要将感情深埋心底吗？我知道阿文的顾虑，因为我们是女人，宇也是女人。其实，不论宇是男是女，我爱的只是这样的一个她。用网上常说的一句话总结说：我们爱上了一个人，仅仅是爱上了一个与性别无关的人。 和阿文一同到了教室，其他同学大都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低头说笑着。宇挺着个大肚子，慢慢得走了进来。考完试有三天没有见到宇了，看到我她笑了，在班级里打趣着说：“没想到，我们班的小狗，这次考了个全年级第一啊！我们班可算是出了个状元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宇在班里不再叫我名字，而是改口叫“小狗”，她被我逗得开怀时，则会叫我“狗狗”。总之，我就是与那个字结缘了，要怪就怪当年一时口快，闹了个大笑话。 “真的啊？”我装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故意装作意外的说：“我那几天出门前，上了高香的，果然有效果。” “希，是不是真的？上高香有用？”阿亮当真了，隔着个同学，就冲我问道。 “是啊，当然有效啦。”我一本正经的模样，连我自己都快相信了，又说：“而且要心诚。听说过：‘心诚则灵’这句话吧？！嘴里还要念着经文，否则就不管用。” “是吗？那要念什么？”阿亮继续问。我看了四周一眼，发现大家好像都当真了，囧，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娃真单纯。 “那个，要念这么一句话，你等等我写给你，你念念。”我赶紧找了纸笔，奋笔疾书的写着。当时心里特别的邪恶，哈哈，因为我想到了一首诗，小时候看到的文邹邹骂人的诗句。 写完递了过去，说：“阿亮读出来吧，让大家也听听，下次考试，我们都上高香。” 阿亮看了纸上的诗句，说：“这哪里是经文啊？不是首诗吗？好吧，我读给大家听听。”他清了清嗓子，念道：“卧梅又闻花，卧枝卉钟底。邀闻卧室睡，卧室达春绿。” “哈哈……”大家听完之后，愣了几秒，爆笑了起来。只留下阿亮一个人，傻站着莫名的看着四周的人。 “哈哈……”我拍起了桌子，笑得肆无忌惮的，和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笑得眼泪在眼里打转，抬头看了宇一眼，此时她也是面红耳赤的笑得不行。 “阿亮，可以再读一遍吗？”因为我发现，阿亮好像仍旧没有发现这诗句的“特殊”含义。 “再读遍……”阿文捧着肚子，催促着。 “阿亮，再来遍……”同学也三三两两的嚷嚷着。 “好吧。”阿亮有些无奈，他应该是感觉到这首诗字句中有问题，但又一时没有察觉出问题所在，很是尴尬的再次读了起来：“卧梅又闻花，卧枝……”他不读了停下来，仔细地看了看纸上的文字，转脸怒目瞪着我：“希，你太不讲义气了吧？这么害兄弟丢脸？” “哈哈……”看着他又气又急的表情，大家又忍不住再次爆笑了起来。笑得回荡在高一（3）班，甚至是教学大楼的4楼整个楼层里…… “希，我知道要怎么治你了。”阿亮一脸得意的说着，好像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一样：“我提议，以后我们都不叫沈希的名字了，就管她叫：‘小狗’怎么样？”阿亮对我挑了下眉，好像在说：“小样儿，让你整我，这下有你受的了。” “嗯，好想法。我支持。”阿文也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对着宇说：“何老师，你说阿亮的提议，好不好？” 宇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阿文会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头上吧，笑了一下说：“嗯。我觉得挺合适的。你看她调皮捣蛋的样子，叫这名字挺好。” “那个，‘小狗’这名字真难听，可以换个吗？”我看着宇，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装做恳求的样子。 “要不就叫‘狗狗’吧？反正‘小狗’和‘狗狗’两个名字，你自己选个！”宇装作很宽容的样子，大方的给了两个很难听的名字，让我二选一。 “合着我就和那个字结缘了？”我委屈着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你以为呢？”宇瞪了我一眼。从我整阿亮，到现在被宇治得服服帖帖的，速度快得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想我来到这个人世中，在孤寂中度过了十几年，也只是为了寻到你，在你的身边，为你而活。 “好吧，你们赢了。‘小狗’和‘狗狗’这两个名字，你们随便叫。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都很难听。”我苦着脸，装作怯怯的样子看着宇说道。 “哦，对了。我考了第一名，有什么奖励吗？”突然想到考试排名的问题，让我有些小得意，看着宇说道。 “有啊，刚不是给你取了个绰号嘛！” “……” 高一就在我苦楚着的表情下结束了，迎来的是长达2个月的暑假。我会有两个月看不到宇吧？宇究竟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什么时候生呢？她会很开心幸福吧？ 第30章 子君 在机车房修了半个月的机车，越修心里越觉得不安定。有些很想念宇，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希，发什么呆啊？”大力推了我一下，害我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哦，我在想宇的，不知道有没有生了！”我淡淡地说着。 “你真他妈的不像话，想她就打电话给她啊！自己在这里担心个屁啊！”大力白了我一眼，带着强烈地鄙视的眼神。 “合适吗？”我问道，我何尝不想打电话给宇，只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啊。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大力叹了口气说：“希，我发现你心肠真狠，你怎么能忍得住，不打电话关心她？” 苦笑了一下，大力啊，我不是心肠狠。我只是不能确定此时幸福的宇，需不需要我在她身边？ “希，赶紧给她打电话去，否则我们之间兄弟都没得做。”大力不耐烦的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愣是把我推到了车房外。 看了一眼房内正在低头修车的大力，我有些许的感激。很多时候你心里有了决定，却犹豫踌躇着迟迟不行动时，朋友需要做的只是看穿你的心思，果断地帮你决定，逼着你上前将想法转为行动。我得承认，我的确是很想宇，很担心她。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喂？希？”宇接了电话，很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听得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嗯，是我。姐，你现在还好吗？”我轻轻地问道。 “还好，现在在医院住着呢！因为预产期就这几天，他最近都要上班很忙的样子，不能在家守着。所以……”宇不说话了，不知为什么，我在她的言语中听到了一丝寂寞。 “噢？哪家医院啊？我去看你吧！”我笑着说，“早就想看看你了，就怕会打扰你呢！” “NW医院，想看我？哼，少骗人了吧！放假了八成是玩疯了，那还能想着我。”宇带着笑淡淡地说着。我知道她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和宇又聊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主要是担心电话辐射，会对宝宝有影响。挂了电话后，马上就跳上了出租车，其实医院离师傅的机车房不是很远，也就是两三站路的距离。但我已是分秒都等不及了，迫切地希望能够看到宇，只一眼也好。 在医院门口看到有卖鲜花的，心血来潮冲进了店里，要了一束康乃馨配满天星，记得她们的花语是：“慈爱与温馨”，很合适现在的情况。然而我更愿意将康乃馨和满天星两种花，分开解释她们各自的花语。康乃馨的花语是：温馨的祝福和真情。满天星的花语：爱怜想念和关怀。 我看到了病床上无聊躺着的宇，有些心疼。晃了晃手中的鲜花，说道：“嘿嘿。姐，我来啦！”刻意地表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希望我的好心情很感染她。 “哼，还挺快的嘛！”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嘟着嘴说道，看着我把鲜花摆弄着放在病床边的窗台上。 “当然喽，我飞过来的！”我打趣地看着她，“姐，怎么样？快做妈妈了，紧张吗？” “紧不紧张，我不知道。不过宝宝在肚子里调皮乱动的感觉很奇妙。”宇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小腹上，笑着对我说。 “胎动？”我把脸凑到了宇的腹部，对着她的肚子轻轻的说：“宝宝，要乖哦，不能调皮。听到没？否则，嘿嘿……” “希，你别吓唬她，她刚才动了一下。”宇推开了在她腹部上方的，我的头。 “哎哟……姐，我冤枉啊！我哪里是吓唬她？我正在和宝宝交流。” “交流？没发现。”宇噘着嘴，瞪了我一眼。 “嘿嘿，姐，宝宝的名字想好了吗？”我问她，一直都好奇，孩子会叫什么。 “还没有想好，总觉得找不到好名字。难道狗狗有什么建议？”宇笑着看我。 “呵呵，子君。这个名字好不好听？男孩，女孩都可以叫。”我挠了挠头，笑着看她。 “噢？子君？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宇看着我，亮亮地眸子，闪烁着让我沉迷的神采。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美。”我对她淡淡一笑，怎么想到这个名字了呢？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脑海涌现出的万千灵感中的一个，最美的一个。 “嗯，是挺不错的。子君……”宇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又说：“可以考虑看看。” “对了，姐，你是不是把原来住的房子给退租了？”发现自己是多此一问，因为我知道她退租了。之前我想宇时，会蹲在她家楼下看着那黑黑的屋子发呆。有天夜里我去时，却看见那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存着一丝的幻想，上楼敲门，门开的那一瞬间，我便知道一切都变了，因为这个房间已没有我留恋的美。 “嗯，是退了。他有房子，我就搬过去住了。”宇看着我淡淡的回答。 突然觉着很悲哀，觉得自己很可怜。因为我和宇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了，我和她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人，那男人。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沉默让我很不自在，但一时之间想不到该说什么。 “姐，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吧？等你有空，带你去转转？”我笑了，看着她。 “嗯，行啊，收拾干净点儿啊！看你这大大咧咧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到你家有多乱！”她戏谑地看着我说道。 “……”一脸尴尬地看着她，这你都能知道？ 第31章 娃娃脸雪糕 那晚我很晚才走，我离开时宇已经睡着了，那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很忙吗？有多忙？自己的妻在病床上待产，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放心离开去工作？一时间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打一个电话给宇，甚至是一条短信都没有。我后悔自己为宇披上嫁衣，拱手送人。我后悔自己承诺过的，远远守护，相隔那么远，看到的幸福只是幻影而已，因为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寂寞和淡淡地伤感。 我想宇是坚强的，因为她尽力地将心中的伤感藏起来，若不是我看到她沉默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神伤，我也不会发现她在默默隐忍着。 之后的几天，我很早就会到医院，不言一语地坐在一边，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她，傻傻得看着。那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偶尔宇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也只是几句话就草草结束。不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娶了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却不懂得珍惜。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难道工作重要到，可以让他抛下自己的妻和子？难道仅仅是为名？为利？名利都是一时的虚幻，爱情，亲情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希。在这里多久了？”宇醒了，对我微笑着。每次看到她微笑着的样子，就会觉得很安心，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她的微笑，像是世外桃源中的仙境。 “就一会儿，没有多久。”我笑着看她。看她想起床的样子，赶紧按住她说：“姐，你想干嘛？我帮你。” “你帮我？你能帮我刷牙洗脸？能帮我上厕所？”她显然是被我问囧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看着她不方便的洗漱完毕，又回到病床上躺好后，我开口说道：“姐，想吃什么？我在医院也住过，食堂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想着我愣是吃了十几天就觉得痛苦。”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她撒娇地看着我，我则回以一个宠溺眼神，就像她是个孩子般宠着她。 “当然，任何东西。说吧，想吃什么？”我笑着看着她，此时的她嘟着嘴巴，思考着要吃什么的样子，甚是可爱。 “那好，我好想吃雪糕，那种娃娃脸形状的雪糕。”她笑着说道。 “啊？雪糕啊？不知道孕妇能不能吃呢！再说就算能吃，你这要求也太低了点吧？”我看着她，傻傻笑了。哪有人怀了孩子，却嚷嚷着要吃雪糕的？ “哼，是你说的，想吃什么都可以的。怎么？不给我买？”她装作生气的样子，又说：“真是的，是你要问我想吃什么的，告诉你了，又不给买。你个骗子！哼……” “姐，你太可爱了。”看着宇像个孩子一样的，在我面前撒娇的模样，我一时克制不住，冲动地上前搂住了她。 “嘿嘿……”边上病床的待产孕妇笑了，看着我们。 听到身边的笑声，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放开了宇，抬头见到了微微有些脸红的宇。心中一时有种异样的悸动，赶忙找了个借口说：“那，我帮你去问问护士能不能雪糕的。要是护士说能吃，那我就买了给你吃，要是不能吃，那我就买了自己吃！哈哈……”说完撒腿就跑，还好跑得快了点儿，躲过了宇的“掐肉神功”。却听到身后的她，对我叫着：“狗狗你找打，是不是？” 回过头，对着气急败坏的她说道：“哼，打我？让你打我？就算护士让你吃，我也不给你买。有本事你自己去买呀！”狂笑着扬长而去。 等我回来了，她正在和边上床位的孕妇谈笑着。看到了我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嘟着嘴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指着我手里的雪糕，说道：“给我……” “给你？给你什么呀？”我把包装纸撕了，拿出了那个娃娃脸样子的雪糕，在她面前晃了晃。刚才问了一下护士，却被那护士鄙视了一番，她说，这有什么不能吃的？又不是毒药。 “哼……我不吃了，说什么都不吃了。”她生气了，将脸转了过去，不睬我了。 “呵呵，我逗你玩的。给……” “……”果然她没有伸手接，我手里拿着雪糕有些局促不安。真的是和她开玩笑的，却不想她生气了，这么容易就生气了？难道孕妇都是易怒的吗？ “姐……”我将这个字拖长了音调，“快吃吧，过会儿就该融化了。姐？” “……”仍旧不睬我。 “宝宝，你妈不睬我了，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我将脸凑到了她腹部，柔柔地说着。 “哼……宝宝说，让你唱首歌。”宇接过了我手中的雪糕，白了我一眼，说：“快唱……” “啊？唱歌？想听什么？”宇心情突然又转阴为晴了，让我紧绷着的心弦，稍稍放松了点儿。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歌，只能把点歌的任务派给了宇。 “唱什么歌我不管，反正要好听的……”宇嘟着嘴巴，看着我。 “好吧！”我有些无奈了，什么时起她好心情时要听歌，坏心情时也要听歌？那么我是什么？点歌机？好吧，我很乐意做她的点歌机。 想到了黄沾的《沧海一声笑》，特别喜欢这首歌，歌词中总有君子一样的坦然。 “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唱完了，对床的孕妇拍起了手，我回了一个笑脸。转脸对着宇说道：“我真唱不出黄沾那豁达的味道，也没有他那么的豪迈……” “……” 第32章 宇临盆 之前我还在说，这预产期都是不准的。孩子不是早那么几天，就是晚那么几天出生。但这个孩子却不同，在预产期也就是7月25日那天，宇临盆了。那天刚帮她在外面买了午饭回来，就看躺在床上的她不安的皱着眉头。 “怎么了？”我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午饭，跑到她身边问道。 “不，不是，好像是快生了。”她看我一脸焦急的表情，安慰道。 “啊？怎么说生就生了？护士不是说，之前会有宫缩现象吗？你之前疼吗？几分钟疼一次？听说有规律的宫缩才是要生了呢，否则就是假性阵痛……”我冒冒失失的说了一大堆。 “希，你……”宇打断了我，她的脸红了，然后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真是的，你还是孩子呢！别管这些事。” “啊？哦！好吧，那我去把医生找过来……”匆匆地跑出去把正在和护士说话的女胖医生，硬是拉了过来，边拉还边嚷嚷着：“快，医生，我姐要生了。” 谁知道医生一来，宇就说肚子不疼了，害我被那胖医生狠狠地瞪了一眼。其实那医生还是不错的，在帮宇检查身体时，用手将听诊器暖了暖，我想可能是这医生也是做妈妈的人吧，否则不会那么细心的将心比心。 “嗯，应该是快生了。估计刚才孩子就是被你咋咋呼呼的，吓得又不敢出来了。”那胖医生指着我教训道：“下次你再瞎嚷嚷，就把你赶出去。” “哦，我错了！”我低头装孙子道，偷偷看了宇一眼，她正冲着我笑，那表情好像在说：“让你瞎叫唤，怎么样？被骂了吧？” 胖医生走后，我赶紧走到了宇身边坐下，拿出了午饭，说道：“既然宝宝又该主意了，那我们就先吃饭吧？否则真的要生时，你没了力气。” “嗯。好啊！”宇乖巧地点了点头，让我有种错觉：她一点儿也不坚强，她也需要有个人为她打理好一切，让她依靠，让她依赖。 还没吃两口，宇就不动筷子了，眉头皱的比先前更紧，脸上也有了几分汗，对我说道：“希，把医生找来，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哦……”我答应了一下，就立马跑了出去。见我风风火火地又冲了过来，那女胖医生有种撞墙的冲动，低声呵斥道：“你跑什么跑？你姐又要生了？” “嗯，是啊。快点儿和我走吧。”我拖着胖医生就走。 虽然不知道宝宝刚才是不是，真的被我吓得不肯出来？但到了宇那儿的门口，我还是特意地放慢脚步。看着医生用听诊器帮宇听了下胎动，然后就将病床四周的帘子拉了起来。 “出去……”那胖医生边说就边把我往帘子外推。 “你想干嘛？”我挣扎着低声地问那胖医生，又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宇。 “什么我想干嘛啊？我要帮你姐检查产道指宽，怎么？你还想站这里？”胖医生又白了我一眼。 “……”听到了胖医生说的，我还真有些窘迫，脸一红，赶紧退出了帘子。 “真的要生了，我去准备下临盆顺产。”胖医生边拉开帘子边对病床上的宇说道。转身又看了我一眼，走了。 “姐……”在护士还没有来帮着宇准备临盆前，我还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她脸色很不好，汗将额前碎发都湿透了。 “听说生孩子是九级疼痛，会很疼。不过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从她手中传来一丝颤抖，又安慰着说：“别怕！我会一直在。”心里却在咒骂着那男人，太过分了，自己老婆要生孩子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宇很快就被送到了手术室，我则在产房门前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知道宇好不好？会很疼吧？真是的，为什么要让女人受这样的苦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产房的手术灯暗了下来，接着门开了。护士抱出了一个孩子，对着门口的我问道：“孩子的爸爸呢？” “他要工作太忙了。我是产妇的妹妹，有事说事。”看了一眼护士怀中的孩子，那么一点儿，小小的，皮肤还是皱皱的像个小老头。看着这孩子有些宇的影子，我激动地问道：“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宇的？” “宇？”护士笑了，说：“是何宇的，是个女孩，现在送她去育婴室。”说完就抱着孩子走了。 “哦，呵呵，好啊，真好。”我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儿，产房门又开了，宇被推了出来，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沉沉地睡在病床上，让我看着揪心的疼。我心疼她了，真的很心疼，如果我没有打那个电话，如果我没有到这里陪她这几日，那么她是否要独自一人，在病床上待产，然后生孩子？我自责了，不该用那么许多的借口和理由，逃避远离她的世界。 轻声地坐在了宇的边上，看着她沉沉地睡着，真的心疼。在宇生产前，我对她说了句：“别怕！我会一直在。”说的不仅仅是现在，而是一直，一直，宇，我会一直在。 孩子都出生了，那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人呢？正当我愤怒着在心中谩骂着那男人时，宇的手机响了。赶紧将手机拿了过来，想挂了电话，别吵醒了熟睡着的宇。结果却错手按了接通键，一看对方，居然是‘韩少华’。 第33章 男人？ 既然接通了，那总得说上几句。可之前和那男人见过面，想必他应该对我的声音有所印象，那么过会儿我要怎么说呢？不管这么许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喂？喂？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一直在说着。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我快步地走到外面，故作不知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估计听到不是自己老婆的声音，有些意外？又或者是听到我的声音，觉着熟悉？ 过了一会儿，他问：“这是何宇的电话吗？” “嗯，是的。老师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是哪位？”我都佩服我的演技。明明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我咒骂了N遍的男人，却愣是装作不知的样子。 “哦，我是她丈夫。老师？你是宇的学生吗？”那男人问着。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男人也管宇叫宇，叫得那么的亲昵。 “嗯，我是。老师刚才临盆了，生了个小女孩，很可爱。”我淡淡地说着，不想让对方听出我心中的感受。 我本不想告诉这男人，宇已经生了，但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我没有权利隐瞒什么！况且宇现在最需要的人，不是我，而是电话那头那人极其不负责任，只想着自己的工作而不顾老婆的这个男人。 “真的？哈哈……”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很高兴的样子。我突然就不懂了，既然他在乎自己的妻，自己的孩子，那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放下自己待产的妻？在心里为宇感到不值，这个男人不配拥有宇，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女人。 “……”我没有说话，就拿着电话听着这男人的笑声。心里想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左右不是滋味，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是我不好，将我挚爱的宝贝，拱手相送…… 也许这男人也是爱着宇的，但是绝对没有我爱得那么深。至少我不会脚踏两条船，让宇为此伤心落泪。至少我不会在没有给宇一个家前就要了她，让她背负着未婚先孕的心理压力。至少我不会在宇需要我的时候离开，让她独自在病床上待产。 “宇现在好吗？”那男人笑够了，开口问道。 “嗯，在病床上睡着了，还没醒呢！”故意将‘还没醒’这几个强调了一下，我想如果这男人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应该会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自己的妻生孩子的时候，你不能陪在身边，那么至少在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我想陪着宇，想让她醒后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但是我知道宇现在需要的他，不是我。 “这样啊？”他好像犹豫了，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吧？ “……”我在等他说话，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很不喜欢但有不好发作。因为他是宇的丈夫，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同学，要怎么称呼你？”他态度很好的问。 “哦，我叫沈希。”我回答道。上次聚会的时候，他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做律师记性应该很好吧？他应该可以通过声音和名字，把我和上次聚会时的那个沈希，联系起来的吧？ “……”对方没了声音，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吧？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道：“小沈同学，我现在很忙，可能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能不能麻烦你多留一会儿。等我到了，你再走？” “好的！”从他的话语中，我感觉到他是想见面的时候，对我说些什么的。说些什么呢？八成是解释他和雅的关系吧？管他呢，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身后病床上熟睡着的宇…… 挂了电话，我又匆匆地小跑回了宇的身边，安静地坐在一旁。我在问自己，当时对宇说，孩子需要一个家，我儿时想要一个家，究竟是对是错？如果我没有这么说，那么现在的宇又是什么样的那？我会像现在一样自责着，想着其他的‘如果’吗？ 人常说，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儿育女，那么这女人就是爱着这男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宇一定是爱这男人的，我知道，宇需要一个家，孩子也需要这样的一个家。只是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个男人吗？ 对着面前的人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马路上的路灯纷纷亮了起来。夏天的夜晚，有些许的清冷，但我却全然感觉不到，沉浸在思绪中不能自拔…… “希……”宇睁开了眼，低声地唤着我的名字。 “嗯？”我听到了宇的声音，回过了神，将身子凑近了宇些，用最宠爱她的声音问道：“怎么了？醒了？睡够了吗？饿了吗？”我的问题很多，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问个不停。 “睡够了……”宇说着，我看她想坐起身的样子，赶忙上去帮她，把靠枕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我想宇醒来见到我是高兴的，但她眼里仍流露出了些许的感伤和失望。醒来后没有见到自己的夫，应该是伤心了吧？ “姐，刚才他打电话给你了。看你睡得太熟了，没叫醒你。我和他说，你生了。他特别高兴，笑个不停。一直问你好不好？孩子好不好？”我笑着看着她，希望这么说，能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些。宇，你总将那么多的感情藏在心里，有痛也不说出来。这样的你，看似坚强，实质却是那么的脆弱柔软。 “……”宇不说话，看着我。 “……”我想对她说，他说现在忙走不开，等忙完了就来看你。但我却实在说不出口，这样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残忍。 “希，谢谢你！在我身边……”宇淡淡地说完，将眼神望向了窗外。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34章 担当 等那男人出现时，已快到午夜，宇早已是抵不住困倦，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见到我仍在，那男人显然是有些意外，赶紧在门外做手势，示意我出去说话。 “你是老师的老公？”我故意这么问，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或者说他会这么解释他和雅的事。 “嗯。”他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大力的女朋友？” “不是，我是冒充的。我是大力的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我笑着看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会用笑容掩藏内心情感，除了宇很少有其他人，能看出我是真心欢笑，还是强装喜悦。 “噢？是吗？原来是这样子啊！”他在一旁点着头，细细地听着，有着律师特有的那种表情，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看着挺别扭。 “那你呢？你是雅的男朋友？还是老师的老公？”我故意问道。他会怎么回答？如果他聪明的话，就会找个好的说法，而不是顺着我的说法，把自己也说成是‘临时的冒充男友’。 “我也是冒充的，临时充个数。”他笑着看我。 “哦。”我表现出恍然的样子，庆幸着此时是深夜，走廊上有些昏暗的灯光，掩饰住了我嘴角扬起地讽刺笑容。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家了。”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沈希……”我已经快走到了走廊尽头，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笑着对我说道：“可以别把我当雅‘临时冒充男友’的事告诉宇吗？我怕她多想。” 其实这男人长得挺帅气的，笑容也很阳光，但我看来他笑得是那么的恶心，那么的苍白。臧克家先生说过：“有些人活着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对我来说，这个男人是已经死了的行尸走肉。 “哦，好。”我回了一个笑容，走了。走出了那男人的视线后，我哭了，无声的哭着。宇，我真为你不值，真不值…… 宇，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拱手送人后，就不管不顾，让你一个人孤独了这么久。对不起，和你相视一笑那么多次，我都没有从你的笑容中察觉到悲伤。对不起，我本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永远守护在你身边，但却用那么许多的借口逃避着。 直到看到你受伤低头不语时，我才明白我错了。宇，相信我，我再不会留下你一人，独自远远走开。 回到家洗了个澡，出门往机车房走去。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机车房了，说实话，我还挺想师傅、大力和其他师兄弟。机车房对我来说，像是个避风港，嬉笑欢闹的场所，可以暂时放下压力的地方。 “小兔崽子，你还想着来啊？”师傅看到我远远地就冲我嚷嚷，做出了一个打人的手势。 “嘿，师傅，你就饶了她吧！宇不是快生了嘛！”大力在一旁帮我求着情，转头冲我挤了挤眼。 “那个，不是快生了，是已经生了！生了个小女孩！就那么点儿，好可爱。”我用手比划着，一脸的笑意。想到那个小家伙皱巴巴的脸蛋，就觉得可爱。说来也觉着奇怪，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小孩，但是当我看到护士怀中的小家伙时，心里却是特别的快乐。 “什么啊？生了？”师傅怒了，指着我吼道：“小兔崽子，你给我滚……” “啊？怎么了？”我被师傅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到了，赶忙说了软话：“师傅，别介啊……人家才来，怎么就要赶我走了？” “屁啊，别管我叫‘师傅’，你个小兔崽子心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看得出来，师傅真的是怒了：“生了，你都不打个电话，报个信儿？” “哦……”我这才意识到师傅怒意何在，赶紧赔笑说：“师傅，今天才生的。我一直要陪着宇，走不开啊。你看我这不是来报信儿了吗？” 哄了师傅半天，好不容易让他老人家消了怒气，走到大力身边坐下，叹了口气说：“大力，你说师傅是到‘更年期’了吗？怎么脾气这么暴躁？” “小兔崽子，你又在那儿说我什么呢？”师傅在远处冲我们嚷嚷着。 “没有说什么啊！师傅你听错了！”听到师傅的话，把我和大力都吓了一跳，惊叹：师傅的耳朵真好！ “大力，雅还好吗？”我看了身边的大力一眼，询问道。可能是今天看到了那男人，让我想到了雅吧。 “嗯，还行。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不会让她感到孤独的。”大力冲我笑了笑，示意我不必为此担心。过了良久，大力又对我说道：“希，我想开个铺子，做点儿生意。你也知道光靠我在机车房赚的钱，只能够我自己开销，是绝对担负不起一个家的。” “是吗？开个铺子？打算开个什么样儿的铺子呢？”我侧着脸，看着大力。意料之外的是，没有想到大力居然会有开店的想法。意料之中的是，大力一定会为了所爱的人，变得更强更有担当。如果说从前的那个轻狂少年，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么现在的大力，绝对是个成熟顶天立地的男人。 看着大力认真的表情，我想到了韩少华，那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我想对韩少华说，看看大力再看看你自己，就你这样的也算是个男人？ 第35章 期盼上学 之后的几天我，仍旧会早早得就到宇病床前，看着这个柔弱的天使熟睡的面容。那个男人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后，就再没见过了，真是日理万机啊。 那次大力和我说，他想开个小铺却没有起步资金，开店的事只能被迫暂时搁浅着，这点让大力很是困扰。昨天我从那张很久没有碰过的银行卡中，提了20万给了大力。 “希，你哪里来这么多钱的？”大力看着包里的一摞摞现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是我抢了银行似地，看着忒让人不爽了。 “拿着吧！你需要钱，不是吗？”我把放有钱的包递给了大力，解释说：“大力，放心，这钱不是抢来的。是我爸妈给我的，他们每个月都会在我卡里大一大笔钱。收下吧，是兄弟就别多问了。”从没有告诉过别人有关爸妈的事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宇。 最后大力感激的收下了那笔钱，对我说：“希，我一定能赚回来的，到时加倍还你。” 我很想对他说，其实钱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算这20万都打了水漂也没有所谓。因为我在乎的不是金钱的多少，钱乃身外之物，就是这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人们却总是贪婪地渴望更多。但看到大力激动的样子，我忍住了，拍了拍大力的肩膀：“好啊，那你要用心哦，可别赔了啊！”。 “对了，大力，我有事托你帮忙。”我看了大力一眼，又将眼神往向了远处，继续道：“我总觉着那男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认识的人多，想请你帮我多上点心，盯着他。” “废话，这不用你说，兄弟也会帮你盯着的。”大力白了我一眼。 过了一段时间，宇要回家了，我也要结束每天来往于医院，家，机车房的日子了。宇出院的那天，那男人仍旧是没有出现，我一直陪着宇，将她送到了新家门口。 “希，进屋坐会儿？”宇站在门口看着我，询问的眼神。 “不，我回去了。”心里总有种极度的排斥感，我不喜欢那男人。 “为什么？都到门口了，进来吧！”宇作势想要拉我的手，我慌了，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倒了，稳了稳脚步，说道：“不了，我真的要回去了。师傅那里突然有事。”说完掉头就跑。 跑了好远，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宇说：“姐，照顾好自己……” 没一会儿，她回信了，只一句：“你也是……”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大力的奶茶铺子开张了，地段不错，生意很是火爆。这个大力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用他的话来说：“每天辛苦，却很快乐。”我想他快乐的原因是，他想要的幸福，终于触手可及。那么我想要的幸福呢？在哪里？ 自从宇回家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思念得心痛时会打个电话给她，听听她的声音，和她调侃着说上几句，每次才挂了电话，便惊觉又开始想念她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期盼着上学，原因只有一个，宇。 终于在我的思念中，高二生活开始了。早自习时，再次见到宇时，我惊讶的看着她，愣了半天都没有将目光移开。因为仅仅是二十几天没有见面，她居然一下子瘦了回来，完全没有之前怀孕时的臃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怀孕的整个过程，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她已经是做妈妈的人了。 “何老师，好久不见啊！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看到了宇，阿文激动了，在班上就嚷嚷着。 “女孩……”宇笑了，一提到孩子，她就特别幸福的样子。她笑得特别的甜美，美到让我想努力将这一刻铭记在心中，永远不忘。 “女孩好啊，嘿嘿。”阿文也是喜欢宇的，看见宇高兴地样子，她也笑了跟着一起快乐，接着问道：“叫什么名字？有名字了吗？” “嗯，叫‘韩子君’”听到宇的话，我从神游状态中猛地惊醒，看着宇。她也看到了我的眼神，对我笑着，特别柔和，甜美幸福。看着她的笑容让我觉得，我的世界仿佛也跟着一起，甜美明亮了起来。 “咦？子君？有什么特殊意义吗？”阿文继续问着。 “没有，只是觉得好听……”宇笑着说，又看着我。 子君，这个名字，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闪过了一个名，一个美丽的名字。对宇道出这个名字时，我幻想过，当宇说可以考虑看看时，我也幻想过，幻想着以后宝宝叫这个名字时的情景。但这一切都只是在我的幻想中发生，却从没想过，也绝对想不到她真的会用。 “小孩儿可爱吗？” “什么时候拿照片给我们看看吧？” “好啊……”宇笑得很甜很甜，这世上所有的美，都不及你的一个笑脸，温柔似水…… 整个早自习，宇都在忙着回答同学的各种问题。终于熬到了正式上课，一看课表是政治课，我狂晕，哪有人把政治课安排在上午第一节的？郁闷到吐血，逃课走人。 溜出了教室没走几步，就见到了宇，她正看着我笑，然后故作严厉地问：“狗狗，你又想逃课？” “嘿嘿……你说呢？政治课，我不喜欢……姐，你喜欢？”我嬉皮笑脸得对她说着，顺便做了个鬼脸。其实心里再说：宇啊，好久不见了，我想你了。 “……”宇愣了一下，又迅速地反应了过来，顺手就扯上了我的耳朵，说道：“我也不喜欢，可我从来都不逃课啊。” 揉着通红的耳朵，轻声地说了句：“那是因为你不敢，哈哈……” “什么？你说什么？”宇瞪了我一眼。 “我刚才说，孩子真的叫‘子君’吗？”我不想继续被拉耳朵，转移了这个话题，问了个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嗯，是啊。一时真想不到其他名字，再加上我挺喜欢‘子君’这个名字的。他也没意见，所以就叫这个名字啦……”她笑了，可我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感伤。 第36章 少女的祈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宇的笑容中总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悲伤。为什么呢？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伤心难过时，我会跟着一起伤心难过，她快乐幸福时，我虽然是安心满足的，但却不曾跟着一起快乐幸福。那么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到底是想要她伤心难过？还是要她快乐幸福？其实，我知道我想让她幸福快乐，我想要我们一起快乐幸福，走完此生…… 宇的眼神有些暗淡了，看着远处的风景不语。其实此刻的我，只想对你说：宇，你大可在我面前褪下故作坚强的外衣，别在我面前强装坚强，你越是装得坚强，我越是心疼，我的心会很痛很痛。 过了一会儿，她又对着我笑说：“哦，对了你之前在音乐教室，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啊？什么时候？哪首啊？”我被宇突然的问傻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我在六楼哭，被你看到的那次。”宇脸红了一下，是想到被人撞见掉眼泪，觉着丢人吗？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弹这首曲子。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是听妈妈弹这首曲，有心里阴影了吧！”我苦笑了一下，看着她。 “是吗？是挺伤感的一首曲子。那次我本来只是心情不好，想到六楼站会儿，吹吹冷风的，却不想听到了这悲伤的曲调。” “……” “再去弹一次，我听听。”宇挽住我的膀子，往楼梯口走去。 “啊？姐，现在？”我反手拉住了她的膀子，停下了脚步，询问道。宇，不是我不想弹给你听，只是你为什么偏偏想听，这首带着浓重的悲伤清冷的曲子呢？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伤痛呢？到底是什么，让你总是在无人之时微微蹙眉？是什么困扰着你，让你眼里有隐隐的忧郁？ “哼，现在怎么了？”宇白了我一眼，又说：“少在那里装腔作势，要么你回去上政治课，要么现在给我去弹曲子。选个……”说完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走吧。”我拉着她快步的上了楼，用行动选择了后者。总觉着政治课，就是一活脱脱的思想洗脑课，当然这话不能乱说，就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打开了音乐教室的门，好久没有来练琴了，倒有些感慨。翻开琴盖，坐在钢琴前愣了半天，没有弹那首曲子的欲望，不想弹，一点儿都不想。 “希？怎么不弹？”宇坐到了我边上，问道。 “哦，呵呵。”我手指轻敲着琴键，没有弹《月光奏鸣曲》，而弹了一首相对欢快的《少女的祈祷》。 “咦？希，这曲子是上次那首吗？”宇扯住了我的耳朵，又说：“你个骗子，肯定不是上次那首！” “嘿嘿……这首更好听些，来，一起弹……”我将宇的右手手指放在了琴键上，简单的教了一会儿，让她可以单手弹出几个固定音符。我得承认，当我的手和宇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一起时，心里升起了种异样的感觉。我是个不易脸红的人，但那时的我，脸红到发烫。 “……” “来啊，合奏会很好听的。来嘛，试试看……”我恬着脸，一副汉奸样子说着。 “……”宇不说话，噘着嘴巴看着我。 最后宇终于是妥协了，和我一起弹起了《少女的祈祷》。音乐能感染和净化人的心灵，我不愿意在她有些许失落时，弹奏悲伤的乐曲，希望欢快的曲风能让她的笑容中，少几分伤感。或许是我早已习惯见到她的笑容，习惯了见到那笑得让人为之一振的美。 我们就这样坐在钢琴前，一直弹奏着曲子，直到军姐出现，咋咋呼呼地冲着我喊道：“沈希啊，你真不容易啊！居然能把这个音乐白痴，教得能弹几个音啦？” “音乐白痴？”我停了下来，看了身边的宇一眼，装作上下打量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评价道：“是迟钝了些，但还算不上是白痴！” “啪……”我的背上被宇用力的打了一下，声音奇响无比。军姐见状瞪大了眼睛，我猜她是绝对没有见过，一向温和的宇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吧？！偷笑一下，就让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打是情骂是爱吧！ 只是宇的笑容中一闪而过的伤感，仍旧是让我耿耿于怀。大力一直都有帮我留心那男人的现况，可他现在太忙了，我实在是不能将自己的问题推给大力，再让他分担了。我认识的人没有大力多，查不到那男人的底细，那我能做的就是陪在宇身边，尽我最大的能力，给她带来欢笑，至少能让她暂时的放下悲伤情绪。 在我和军姐的调侃下，宇显得窘迫脸红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样子可爱极了，我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想让一切停格在此刻，就想这样对着宇的笑容，一辈子。宇，我很感谢上帝让我在这大千世界里，遇到了你，让我在万万千千的人群中，看见了你。 第37章 怎么了？ 本以为我会就这样默默在宇的身边，给她欢笑，给她感动。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些东西变了，不是我想多了或是太敏感，我知道我和她之间好似多了些什么。 我在课堂上打趣说笑，让所有的人开怀，惟独只有宇，只有她没有笑而是把眼神望向窗外，那眼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感伤。要知道从前的她，绝对是整个班级中最欢乐的那个。不仅如此，我渐渐发现宇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在课堂上和我对视一笑，最让我害怕的是，她甚至都不再看我一眼。在学校楼梯口相遇时，她也只是低头快步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没有一句言语上的交流…… 可是我们之间究竟多了些什么呢？是距离吗？是隔阂吗？我慌了，反反复复的想：我是不是哪里做出了？说错了什么？一定是我哪里让她失望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是究竟是哪里犯的错呢？在宇身边陪着她，带给她欢笑的日子，好像已是几个世纪前的幸福。 开学后，阿文变回了从前那个没心没肺嬉笑打闹的人。对于这点，阿文是这么解释的：“希，我暑假这两个月，真的是想了很多。我知道我是没有勇气，坦然的面对我对何老师的感情，因为她是女人，我也是。我想我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的，而不会像你一样赔上一辈子，守着这份无望的爱情。所以我选择退出，选择将对她的爱恋停在此刻。我不奢望什么，只要她能记得我就好了，我就很知足了。”当时我没有说些什么，对于阿文的决定，我没什么可说的，更没有权利说些什么。但我想告诉阿文，如果这份爱情再赔上了一辈子后，仍旧是无望的，那也是值得的……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躺在操场上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思绪也随着这些浮云飘向远方，流浪。阿文躺在我身边，用手肘撞了下我，“希啊，你和何老师两个人怎么了？” “……”我听到了阿文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在想我们究竟是怎么了？ “喂……希，我问你话呢！”阿文又撞了我一下，想引起我的注意。 “……” “希，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这段时间，你们好像都没有讲过话吧？何老师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你的笑容也变少了！你们到底怎么了？”阿文在一旁自言自语地说着。 “阿文，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一切就变了，变得那么得快，仿佛从前的快乐时光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我淡淡地对阿文说道，心里是那般的苦涩。 “希，李萍和你说了些什么？”阿文的话锋一转，扯到了李萍的身上，也让我想起了最近一次和李萍的交谈。 那天午饭后我和阿文照例来到操场，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消化食物，李萍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想和我谈一谈。阿文听到了李萍的话，看了我一眼，起身回了教室，整个操场上只剩我和李萍两个人，不言一语。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李萍“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带着哭腔说道：“希，我们和好吧！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萍，她一向是强势的，不服输，不低头认错的，但现在的她居然跪在我的面前，低声下气的要求和好。见惯了盛气凌人的她，而现在的她让我心揪了一下，可是，我却不能答应她，因为我早已是心有所属了，再没有多余的心去顾及别的人。 “萍，我不能。你知道的，我不能。”我看了李萍一眼，淡淡地对她说道。我只希望她能明白，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真的爱上就难以自拔了。我认识宇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短短的一年多些日子，但是对她的感情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自然的反应。 “我不知道。希，我们和好吧，我是真的爱你的……”李萍好似没有听到我的拒绝，拉着我的膀子，不断地重复说着这几句话。 “萍，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心收不回来，我更是不愿意收回来。”看了李萍一眼，我笑了，对她说：“萍，谢谢你！谢谢你当时救了我的命，躺在病床上，我就在想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是为了她，我想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寻着她的步伐来的，孤寂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寻找她的身影……” “希，你说的那个她，是何宇吗？”李萍盯着我看，好像是想穿透我的眼睛，看到我心里的想法。 “……”我迟疑了，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要不要告诉她。 “是她，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每次看到她就特别高兴，从前几乎都看不见笑容的你，居然会为她笑。希，你说，是不是她？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她？”李萍拉扯着我的衣领，情绪激动，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是喜欢，而是爱，是很爱很爱的那种。”我看了李萍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萍，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放手，让我走吧。让我去追寻属于我的幸福，可以吗？” 李萍再没有说一句，只是哭，坐在草地上哭得惨兮兮的。我想我的话，应该是伤害到了她吧，可感情的世界就是那么的残酷，没有公平可言…… “希……我问你话呢！你怎么搞的，非要我把问题说两遍，你才会回答？”身边的阿文早已站了起来，踹了我一脚表示不满，“我问你，李萍对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对着身边的阿文说道：“她问我，为什么要每天中午和一个白痴，一起晒太阳呢？”话一说完撒腿就跑。还没等阿文反应过来，我已经消失在了操场上，只留下身后，那个气急败坏的正跺着双脚，懊恼不已的阿文。 第38章 李萍自杀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和宇说过话了，整整一个月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是我不想，而是她不想，她总会刻意避开我的眼神，刻意的避开与我的一切联系。 有次我鼓足勇气走到她的面前，想和她说说话，她只看了我一眼，仍是没有说一句话，走了。我发短信给她，问她最近好不好？为什么不理我了？却总是等不到回复。我打电话给她，总是无人接听，再打就是该用户已关机。这样的日子，让我不知所措，茫然无助，我很害怕，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这一个月，我是掐着手指挨过来的，我想象不到从今往后的日子，都要这样度过是什么感觉？终日惶恐不安？宇啊，我们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宇，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求你千万不要用沉默做为回答…… 今天班级的气氛很古怪，大家看到我进来后，都挤了个笑容给我，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在。有几个多事的家伙跑到了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说道：“狗狗，你要挺住啊！” 我晕了，挺住？挺住什么啊？说话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走到阿文身边，这丫头一脸怪怪的表情，看着我。 “阿文，怎么了？”我问道。 “那个，希啊。那个……”阿文愣了半天，都‘那个’不出来。她可能是没想好要怎么说吧？ “说啊！”我催促道，我本就是个急性子，哪里受得了她没完没了的‘这个’‘那个’。 “希，李萍在家割脉了，被他妈救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阿文看了我一眼，又说：“刚才她妈就在教室里大闹了一番，直嚷嚷着要‘拔了你的皮’。” “啊？李萍自杀？”我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把李萍和自杀联系起来。我认识的那个李萍是任性的，是倔强的，是暴戾的，从没有想过她也会像从前的那个我一般，轻易的放弃生命。不知道她感受着生命流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当生命快枯竭时，她有没有想我一样后悔了？ 愣了半天，我又问阿文说：“拔了我的皮？为什么？”想到那个曾经将我，从鬼门关门口拉回来的人，现在自己去游走了一回，我是心疼的。但我同样是不解的，我不理解为什么李萍突然就放弃了整个人生？我也不理解她妈为什么，指名道姓的要‘拔了我的皮’？难道她的自杀，仅仅是因为我的拒绝？难道我的拒绝，能让她放弃整个世界？ “哇塞，她妈真是太凶了……你们是不知道，李萍的妈简直就是一母老虎，在办公室里指着何老师，骂的要多难听又多难听……”班长在门口急急忙忙地进来，冲着班里的同学大声嚷嚷着，一瞥眼看见了我，赶忙说：“狗狗啊，我看你还是先回家躲躲吧！这母老虎谁受的了……” 班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跑出了教室，跑了老远还能听到她，在身后嚷嚷着让我别去办公室了。我全然不顾班长的劝说，因为此时的我，满心满世界只有宇。李萍自杀，她妈来骂宇？为什么要骂宇呢？为什么不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好的把自己骂一顿呢？如果说做老师的有责任，那么你这个做妈的呢？ “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我的女儿自杀了，你们学校会不会教育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她就真的走了！你这个老师到底怎么当的？啊？”在办公室门口就能听到，李萍妈妈的叫骂声，刺耳尖锐。那女人好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叫骂着。宇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反驳，只是低着头听着，她的眼眶有点红，咬着下唇，尽力地控制着想哭的情绪。 办公室门口围了很多的学生，大家把小小的办公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费力地将人群推挤开，走了进去。对着那情绪激动的女人，淡淡地说：“你骂够了吧？！不是要找我吗？我就是沈希。” “沈希？”那女人停止了对宇的狂轰乱炸，冲到了我的面前，脸红脖子粗地对着我嚷：“你就是沈希？” “是……”我抬起头，不容置疑的眼神。 “啪……”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一巴掌，然后毫不犹豫的又是一巴掌。见女人动粗，其他老师冲了过来，想拉住她，而这女人见有人来拉架，赶紧又甩了我两巴掌，总共是打了我四巴掌。 四个巴掌打得很用力，我想她应该是用尽了力气打的，打在我左边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很疼。其中有一个巴掌打在了我的鼻梁骨上，鼻子一热，鼻血流了下来。我笑了，笑的是，我连为什么挨的打都不知道。 “笑？你还有脸笑？就是你，是你害得我女儿自杀的……”女人仍旧是歇斯底里，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嘶吼着，“萍自杀只留了几个字：‘沈希，我恨你！’。你说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你说呀，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是吗？‘沈希，我恨你！’就是李萍原本打算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原是想带着恨意离开？应该是恨着，伤心绝望着的吧？就一如当年的那个我…… 第39章 不公平 李萍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今生只爱一人，宇，她是我来到这世界上唯一的理由。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宇，她正盯着我，一脸担心心疼的表情。对视了不到一秒，她低下头躲开了我的目光，刻意地回避开了。鼻血流到了嘴里，一股铁锈的味道，这血腥滋味在我尝来，那么的苦涩，有着泪水的咸涩。 “全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她会自杀？”女人试图挣脱老师们的阻拦，想再上来甩我几巴掌？ 全都是我的错？你这个做妈的，放着住院的女儿不管，来到学校就为了打我这四个巴掌泄愤？难道事到如今，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也错了？我承认我不该那么坚决地拒绝了萍，让她伤心哭泣。但是我不承认的是，她的自杀全是我的错。 我想这个女人是胆怯的，因为她连承认自己错了的勇气都没有。而且她还是不负责任的，一味地只想把责任推卸到他人身上，这女人一直在强调，‘一切都是我沈希的错’可真的是我的错吗？真的全是我的错吗？ 突然觉得很伤悲，这个世界上不负责任的人还真多。爸妈是不负责任的，这女人也是如此，还有那个韩少华更是如此。我由悲伤转为愤怒，快步地上前走到了那女人面前，毫不客气的用力甩了她一个巴掌。 整个办公室，甚至办公室外都安静了，没有人说话，全部都震惊看着我。拉架的老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他们拉着这女人的时候，上前打了她。 “你说，是我害她自杀的？”我笑了，笑得很大声，整个办公室里都回荡着我放肆的笑声。我想那么人中，应该只有宇能听出，我笑声中的无奈悲伤吧！ “……”那女人显然是还没有缓过神。 “小时候，她哭着问‘爸爸在哪里？’时，是谁把她推到黑黑的衣柜里，任凭她怎么哭喊都不开门的？那个人是谁？是我吗？啊？”我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叫嚷着，我要的不只是她听到，我想要她听懂。 “她生病高烧发到40度，脑子都烧得糊里糊涂的了，还想打个电话求助。是谁接到电话，对着她破口大骂挂了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啊？是我吗？” “在学校，有人说她是没爸爸的孩子，她和那人打架，是谁不问缘由，发狠了的用鸡毛掸子抽她的？那个人是谁啊？是我吗？” “是谁总带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逼着她叫那些男人‘爸爸’，不叫就打的？” “是谁不管不顾她，从来没有一个做妈的样子的？扪心自问，你出席过她的家长会吗？你对她笑过一次吗？”我越说越激动，从大声的叫嚷到现在的喉头哽咽，“你还觉得是我害她自杀的？” “如果一个人对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儿留恋，她也绝不会选择这条绝路！没有爸爸没关系，至少她有妈妈，但是你却伤了她的心，对她来说，有没有你这个妈妈，又有什么区别？你说全是我的错，那么你呢？你没有错吗？” 用手背擦了擦鼻血，不禁又感伤了起来，带着些许的哭腔说道：“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她？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爱她呢？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来承担你心里的痛苦呢？” 我环顾了下四周，大家都在看我，宇却没有，她望着窗外泪流满面，她终是哭了。在她流的这些泪中，有没有一滴是为我而流的？宇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了？我也哭了，哭着对那女人说道：“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就是有那么些人永远是不负责任，却能坦然的活着。就是有那么些人永远是被抛弃的，想死却死不了。就是有那么些人永远是不配拥有美好的事物，即使得到了也只是转瞬即逝……” 说完这些话，我转身离开办公室，那女人再也没有说些什么，其他老师也没有人阻拦我，门口的同学纷纷给我让路。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流着眼泪，鼻子还淌着鼻血，哽咽，颓然。 我跑到了六楼，宇曾经独自哭过的地方，在同一个位置，蹲下抱头痛哭。我哭，不仅仅是因为那女人的迁怒，哭的更是宇的突然冷淡，积压了一个月的压抑心情，在此刻用泪水爆发了出来。宇，对不起，我爱你，无论我做错了什么，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求你了。 哭过了，泪干了，生活还得继续。我幻想过，宇会在我哭泣时，出现在我身边轻声安慰我，但她却没有出现。我就这样独自抱膝坐在六楼地板上，坐了好久好久。很想宇，她刚才哭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在给一班上课吗？坐得时间太久了，起身时一阵晕眩，缓了一下神，往教务大楼的方向走去。我想看看宇，在远处安静的看着她，这样既不会看到她闪烁逃避的目光，也不会在她眼中看到满满的伤感。 仍旧坐在教务楼的老地方，抱膝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很多时候，只要能看到她，我的心就能安定下来，心满意足。这次的课堂氛围，不像往日，她也失了平日里的笑容，多了几分惆怅。从她的细微的小动作来看，我知道她对刚才的闹剧，仍旧没能释怀。 拿出手机给宇发了条短信，“姐，对不起……”宇，其实，我只是想有人陪着一起哭，一起笑。我只是想让绝望和悲伤，远离我。我只是想当我迷失方向，有个人能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句：“希，我们一起走！”。 第40章 消失的戒指 李萍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学校了。李萍的妈妈也再没来学校闹过事，如果她真的听懂了我说的话，那么就应该对李萍好些，应该多放点儿心思在自己女儿身上，多给她些关心呵护。其实李萍的要求并不多，仅仅只是父母的慈爱关怀，仅此而已。 宇对我的态度仍旧没有变化，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她眼神却显得更为哀伤了。今天语文课宇在写板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没了。她不带戒指了吗？还是？这节语文课，是我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没有好好的，认真细心的听宇讲课。因为我思绪太乱了，一直在想着千万种戒指消失的理由。 一下课，我就冲出了教室，跑到六楼那个僻静之处，我要马上打电话给大力，让他帮我打听打听那男人的动向。我很担心宇最近的神伤，是因为那男人的背叛，结婚前他就曾经脚踏两只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保他不会再犯。 “希啊，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你什么时候用空，到我这里来坐坐……”的确是好久没有联系了，大力显然有些兴奋，在电话哪头没完没了的说着。 “大力，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男人最近在做什么？”我打断了大力啰啰嗦嗦的话语，直接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希，电话里不方便说这个，要不出来见个面？你什么时候有空？”大力的声音明显是变低了，我才突然想到他已经是个小老板了，估计现在在店里，身边有旁的人，不方便说话吧！ “我现在就有空。我去找你。”我急了，又简单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到了校门口，那门卫说什么都不让我出门，振振有词地说：“现在学校规定了，没有班主任的签字的请假条，不让出门。想出门，找班主任些请假条去。” “好吧。”我转身往操场方向走去，爬墙出了校门。我不是不想去找宇，让她帮我写请假条。去找她对我来说，可以多个机会见到宇，多个和她说话的机会。但是宇一定是不想见到我的吧？只是我越来越不懂，宇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和我说话，甚至是不想见到我的？ 再见到大力，他比以前要黑了，猜想是整天在店里忙前忙后，送外卖被晒的吧？不过人倒是更精神了，眼神也较从前多了分自信。 “大力，好久不见啦。你这臭小子，比以前长得要帅了呢！”我打趣的调侃着他。 “嗨，你就别损我了。”大力被我夸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又吩咐伙计给上两杯奶茶，就拉着我往边上角落的位置走去。 “咦，大力，你都请小工了？”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店里多出来的三个陌生面孔。 “嗯，是啊。生意好，自己忙不过来，就请了。”大力回头看了看店员，对我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这个老板，是彻彻底底的解放了。从杨白劳变为黄世仁了？变成了压榨员工的奸商了？”看到一个伙计端着奶茶走了过来，我顺口问那员工，“你老板平时是不是总欺负你？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那伙计摆明了就是一个孩子样，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看我，又看看老板。 “希，别逗他了。”大力在桌子下面，对着我的小腿就是一脚，以示警告，然后转头对那店员说：“她是开玩笑的，你先去忙吧！” “大力，你凭什么对他说话那么和蔼，到我这儿就是粗声粗气的了？”我揉了揉小腿，装作委屈的样子问道。 “你自找的……”他说完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希，我怎么觉得你瘦了？还有，宇最近还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宇怎么了？是不是和那男人有关？”我急了，匆匆忙忙地问道。 “啊？你不知道？宇没有和你说吗？”大力表现得很吃惊的样子。也是啊，都没有和他说过，我和宇很久没有说话这件事。 “……”我没有回答，轻轻地摇了摇头，以示回答。 “……”大力没有接着追问，他知道如果我不想说，再怎么问我也不会开口，追问反而会让彼此心中生厌，不如不问，等我想开口时，自然会开口。 “这段时间，我也帮你打听过。不过我看你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问，以为你是知道的。”大力停了一下，喝了口奶茶，继续道：“希，我觉着这男人，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又认识了一个老女人，挺有钱的。” “老女人？他哪里能认识那么多有钱的‘老女人’？”我也喝了杯奶茶，淡淡地问道。虽然语气是淡淡地，听不出情绪的，但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宇有什么不好的？娶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为什么世界上总有些人，抱着璞玉不要，偏偏要那蹩脚劣质的碎石？ “他是律师。律师就是给有钱人打官司的，你这都不知道？”大力显然是被我的傻问题，问倒了，白了我一眼。 律师……律师很了不起吗？只是群拿着文凭的流氓，不同的是流氓用拳头耍混，而律师则是钻着法律漏洞，耍着小聪明，明目张胆的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公司很忙。每天到了公司就疯狂的工作，为的就是晚上可以不用加班。可以准时出现在宇的面前，看她做饭，一起吃饭，聊天…… 最近听到一首挺好听的歌，应嘉俐的《那又如何》。 我是听着这歌，将宇不理我的几章写完的。越写越慢，越写越心疼，顿感惆怅。 第41章 婚姻？事业的跳板？ 一个下午，大力将这段时间，那男人和那老女人的暧昧关系全都告诉了我。当我听到大力说，他们还去宾馆开了房，听到这时我心痛了。宇知道了吗？所以这段时间，宇才会那么悲伤吗？宇，一定很伤心吧？听过宇说过，她和这男人的故事，当时我能从她的言谈中，听到她对年少爱恋的深深地眷恋和回忆。然而当年那个懵懂青涩，曾在你耳边轻声说过，会爱你一辈子的男孩，长大后却在身体上屡次背叛。宇，你心痛吗？很痛吧？ “这男人应该是想要离婚的！”大力看了我一眼，补充道。 “离婚？又离婚？他把婚姻当做什么了？他事业的跳板？”我笑了，笑得那么的玩味，宇，你好傻，爱上了这样的男人。 宇，你也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吧？真心对他好，换来的只有背叛和伤害。嫁给他才多久啊，他就将娶你时的承诺，抛之脑后。受过伤害之后的你，还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纯净无暇的爱情吗？你会相信吗？你曾经相信过吗？ “希，我觉得这男人其实是喜欢宇的。”大力从我的言谈中，听出了我的不满。 “是的。不过他更爱自己。第一次结婚时，那时他和宇是恋人，他为了自己的将来选择了娶他人为妻，此为无情。等他事业稳定时，他便选择离婚，还敲了老丈人一大笔钱，此为无义。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眼里只有自己。宇不像这男人的第一个老婆或者是那‘老女人’，她们都是有可利用的地方，但是宇没有。我想这男人和宇结婚，是因为他心中爱着宇，想得到一个家的感觉，一个安定的港湾。只不过，他贪心了，对金钱和地位的贪欲太深，给不了宇幸福。”我一口气将我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抬头却见大力一脸深沉，思绪明显还沉浸在我的话语中。 过了许久，大力也抬起头，对我说了句：“希，我发现你成熟了。和刚认识你时，你变了太多，想得也比从前多了。” “……”我变了？是吗？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想太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还有听说那‘老女人’没有孩子，我不确定如果离婚的话，孩子的抚养权会给谁！”大力看了我一眼，说了出来。 “……”我沉默了，因为他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我知道宇很喜欢子君，每一次提到孩子，她都会满脸的微笑，如果失去了抚养权，那宇一定很伤心。 “大力，我想宇是不会答应离婚的。她想给孩子一个家，一个有爸爸和妈妈的家。我不懂法，不知道要是有一方不愿意离婚的话，这婚还能离吗？”我抬头询问道。 “应该是可以的。而且那男人是律师，我总觉着要是离婚的话，宇会吃亏。”大力叹了口气。 “是吗？不懂法，真是处处被动啊，想帮宇都没有办法帮。”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 “呵，先不说这个了。也不是一定会离婚，不是吗？而且说不定那男人又中途悔悟了，浪子回头了呢？不管怎样，只希望宇不要受到伤害。”我对大力笑了一下，心却是那么的不安定，这样不负责任，自私自利，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男人，真的会中途悔悟，浪子回头吗？而且，我只是在自欺欺人，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宇都是会受到伤害的。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宇不和我说话，那我为什么不上前和她说话呢？她躲避着我的眼神，那我为什么不让她躲避不了呢？她低头快步离开时，我为什么不拉住她，让她无路可逃呢？我想宇了，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看到她的笑容，那个久违的笑容。 和大力聊完之后，我又回到了学校。大家对我的消失都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我本来就是经常逃课，用阿文的话来说，我就是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在教室坐了一会儿，便出门往办公室方向走去，我想和宇说上几句话，说什么都没有关系。但真的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我却再也迈不开一步。在离门口还有三四步的地方，停住脚步，站了半天，终是没有勇气踏进去。气自己的懦弱胆怯，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跑到了操场上，操场上有人在上体育课。我却不管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迈开步子在操场上撒了野似地，一圈一圈的绕着跑道没命的跑着，直到筋疲力尽躺在了地上。呼吸困难，有点想吐，刚一跑好就躺下很伤身体，但我已是累得再也站不动了。 操场上的人渐渐少了，天色也暗了下来，之前跑了一身的汗，此时热气也早已撒去，身上的汗变得阴冷，一阵风吹得我直哆嗦。我爬起身，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头有些晕，可能是躺久了吧？不知道宇有没有下班了？她走了吗？如果没有走，那我一定一定要和她说上几句，否则我会疯了的！ 第42章 生病 害怕因为我走得慢些，或是因为我犹豫片刻，宇就会离开。越想越害怕，再次跑了起来，往四楼的办公室跑去，没有多想，没有片刻犹豫的冲了进去。很高兴我终是有勇气，再次踏进了这间屋子，很高兴当我抬起头时，看到了宇。不知有多少次，我环顾四周时却寻不到她的影子，心中的惆怅和无助很难用言语描述出来。但是此时我见到了她，好似寻了她几世纪，终是在这里寻到了的那般感触。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其他的老师估计早已下班了吧。宇为什么没有走呢？学校有很多事要处理吗？还是，还是不想回家？ “姐……”我低声唤道。 “……”我刚冲进来时，把她吓了一跳，她盯着我看了好久。听到了我的轻唤，她又低下了头不语。 “姐……”我又轻声叫了一声，只是这一次的声音，多了几分伤感和无力回天的绝望。眼泪流了下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怎么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想挣脱我的束缚，我却拉得更紧，不想放手，更是不能放手。我知道现在放手，得到的一定是她的转身离开。 “希，放开，你弄痛我了。”她把眉头皱了起来，我害怕了，我想我的冲动伤到了她。 “……”我机械地放开了手，看她揉着发红的手腕，我后悔了，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让我看看，弄疼了吧？对不起，我以为你想走的。”又拉过她的膀子，想把袖口拉高。 却不想她会一甩手，收回了膀子，将袖子又拉回原来的长度，然后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恐惧。她在恐惧什么呢？是在害怕我吗？可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无助告诉我，不是这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呢？”我想知道答案，既然猜不出来，那就问吧。她应该不会回答吧，不过不开口问，又怎么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回答呢？！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宇果然是没有回答，也不再看我一眼，将视线望向远处。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姐，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还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失望了？”我哭得哽咽，说完又拉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甩开。可能是今天跑了太多，头一下子有种失重的晕眩，赶紧用左手扶了下身边的墙壁，缓了一下。 “希，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手贴上了我的额头，那么得温柔，久违了的温柔，让我有种将她拥进怀中的冲动。 “怎么弄的？怎么发烧了？”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的担心和焦急。听声音她明明就是关心我的，在乎我的，那么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的冷淡？ 我顿时觉得失了力气，跪在她的面前，脑海中闪现的是前段时间跪在我身边的李萍，不知此时为什么会想到她。只是在这个时候，我仿佛能感受到李萍下跪时的心情了。 凄苦，无奈，绝望，悲伤，失意，这些感觉压迫着我，让我愿以自尊作为代价，换取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是啊，就像是我曾写的那句：天上的浮云，她飘飘荡荡，居无定所，随遇而安。虽然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化为水汽消失在凡尘间，但她却从不因此而停止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个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化为雨水，坠落人间滋润苍生，又或是融入大海的怀抱……我便是那浮云，珍惜着眼前这万分之一的机会……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啊。”宇想拉我起来，但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我仍旧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不放，哭着说：“孤单的滋味，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尝过。所以我会说自己不是特殊的。但现在的我，却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孤单。不为别的，只因为认识了你之后，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孤单。但你给了我温暖，让我知道什么是不孤单后，却将这份温暖收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未存在一般。姐，你好残忍啊，你真的好残忍。你要我面对的是，从未有过的清冷寒夜。” “希，快起来吧。”宇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她说过我总是让人那么心疼，那现在的她，在为我心疼吗？ 跪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愿起身，接着喃喃地说道：“姐，就像是那次在校庆表演时，我说过的，我沈希，只希望你能永远开心，没有忧愁。可是现在的你，明明是不快乐的，满脸的忧愁。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到底怎么了？” 或许，我们都早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习惯了独自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四周漆黑一片。习惯了独自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哭泣。或许宇也早已习惯了独自面对，而不是将内心的困扰说给我听。她是嫌我烦吗？嫌我得寸进尺的想知道她的一切，更多的更多吗？ “希，你生病了。赶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吧？”宇蹲了下来，手又覆上了我的额头，轻轻地说着。 “不要。你先回家吧，挺晚的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走。擦了擦眼泪，在宇的面前，我总有那么多流也流不尽的泪水。 “快起来，我送你。”宇的口气变了，她好像是生气了。用力的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架着我的胳膊，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第43章 因为，值得 夜，是清冷的，孤寂的，黑暗让人心生感伤。有人说：胆小鬼不配拥有爱情。 我懂！是的，胆小鬼的确不配拥有一切美好的事物。今天我鼓足了勇气，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将心中所想对宇诉说出来。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开口对她说：宇，我爱你呀，他能给你的爱，其实，其实我也能给你。 “司机，麻烦去NW医院……”才上车，宇就开口对司机说道。 “不用了，不去医院，我不喜欢那里消毒水的味道。”我打断了宇的话，我不喜欢医院，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那里，身子无力地靠在座椅背，轻声地对宇说：“回家好不好？家里有药，回去吃点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宇没有说话，眼中闪烁了起来，点了点头。她在心疼我吗？那眼中闪烁着的，是泪吗？ “司机，麻烦到KZ路。”我看宇同意了，就转脸对前面那个，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司机说了地址。 坐在车上我想笑，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上次想请宇到我家去，但因为家里太脏太乱了，只能作罢。宇后来也打趣地说过：把家收拾干净点儿啊！看你这大大咧咧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到你家有多乱！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宇到我家时的情景。但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时这种尴尬，变味了的气氛中，送我这个病怏怏的人回家。 生病了，身体很烫，却是那么的怕冷，风从出租车微微开启的车窗吹了进来，吹得我不禁缩成一团，只打寒颤。细微的动作被宇发现了，她把车窗关上后，伸手将我揽进了怀里。可以闻到宇身上淡淡好闻的发香，在她的怀里是那么的舒适安定，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此刻生命终结，那也值了。 我们每天都是带着面具生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违背心意的事，这面具戴的时间久了，我们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如果你足够的幸运，会有一个人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想变成什么样，应该要变成什么样。宇，对我来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到家后，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由着宇帮我脱了外套，盖好被子。宇看着我，眼神流露出的是我看不懂的复杂，叹了口气说：“家里的药放在哪里的？” 宇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我吃药，不语。我开口说道：“行了，我睡一觉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姐，你回去吧。” “你都病成这样了，让我怎么放心回去啊。”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很害怕看见她皱眉，好像是有什么心事缠绕着，挣扎着，百转千回。终是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眉，想舒展开她紧锁着的眉。她的脸很凉，眼神中也总有让我心疼的忧郁。宇没有推开我的手，只是看着我，用那若有所思的深邃目光，看着我。 “姐，我们和好吧？可以吗？”我觉着很委屈，轻声地问着她。 “嗯……”宇哭了，握住了我的手，一个劲地点头。 “真的？”有点不相信，担心她是想让我安心才这么说的。或许等明天，等我的病一好，她又会不理我了。但看到她满脸泪水，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我放心了，我想她是真的在乎我的，但是我不懂，既然在乎为什么之前要逃避我，不理睬我呢？ “姐。你今晚走吗？”我抬头问她。其实我不想让她走，人生病时，总会觉得异常的孤单。但是我不能强留她，因为她的丈夫和孩子在家等着她呢。 “不走了。”宇擦了擦眼泪，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用久违了的，从前那温柔的口吻答道。 “那，洗手间里白色牙刷，和白色毛巾都是给你准备的。上次你答应会来看看的，我就提前准备着了。”我低头淡淡地说着。那次宇答应了会来家里，我兴奋了好几天，把牙刷和毛巾都准备好了，幻想着她来时的情景。后来宇不理我了，每天回家看着这从未用过的牙刷毛巾，总会苦涩地想着或许真的没有希望了吧？ “姐，柜子有我的衣服，你挑一件当睡衣穿吧。”见她洗漱完毕，我笑着指着衣柜说。 她挑了一件长袖棉质的白色T恤，关了灯，躺在了我边上。将被子分她一半，没有一丝的犹豫，伸手抱住了她，很担心这一切都是我的梦，担心一觉睡醒，睁开眼怅然若失的发现，这只是我思念过度的幻觉。宇没有挣开我的束缚，她的身子很冷，我用力抱紧了她，想用体温温暖她。宇，如果你想给我温暖，那么请永远温暖我。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请永远不要叫醒我。 “希……”宇低声地唤着我的名。 “嗯？”睁开眼，看着她，吃了药，不自觉地感到困乏得不行。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理你，你还是对我那么好，处处为我着想，不觉着委屈吗？”她又哭了。对不起，宇，认识我一定让你流了不少泪吧？那些本不必流的泪。如果你没有认识我，或许可以仍像从前一样，开朗淡然。 “因为……”我想说，因为我爱你，但我说不出口，犹豫了半天说：“因为，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对某些人说：不喜欢我写的文，大可绕道而行。请不要发站内信，出言不逊。 我没有逼着你看，不是吗？ 即使文烂，那也只是烂了我这一方，与你无关！ 第44章 青紫 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宇细致的面庞，以及在她眼中闪烁着的泪。抱着她，明显感到她变瘦了，比从前要瘦得多，纤弱的身子，柔弱的人儿。宇，爱上这样的男人，会很辛苦吧？他伤了你很多次吧？为了他，快把此生的泪流尽了吧？仍旧是义无反顾的，爱着他吧？ 爱情总是让人受尽折磨，那男人爱宇，更爱自己，所以宇不幸福。宇爱着那男人，而我爱着宇，所以我不快乐。我爱着宇，而李萍爱我，所以李萍选择用自杀惩罚我，又或许是她想用这一悲壮的做法，让我永生记住曾有一个人，在离开人世前仍说着‘沈希，我恨你’。爱与被爱都是痛苦，只有当两情相悦，十指相扣的走完此生，才是真正的幸福时刻。 “姐，你不用打个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吗？”我轻声地问道，依稀记得她没有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留子君在家，没有关系吗？ “希……”宇哭了，不再克制，将头埋在了我的脖颈处，放肆地哭泣着，边哭边倾诉着：“希啊，我觉得我好没用，好失败。之前未婚先孕，爸妈很生气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大哥二哥不知帮我说了多少好话，好不容易和爸妈的关系缓和了，现在华又说要离婚。希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好没用，好没用……” 宇的泪滴落在我的脖子上，凉凉地，一直滴落到我的心底，泛起地点点涟漪。将怀里的她拥得更紧些，右手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我恨我自己，明明知道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是把宇推了出去。违心的自我安慰说：宇，需要一个家，孩子也需要一个家。但是那男人给不了宇一个真正幸福的家，否则宇又怎么哭呢？ 不知过了多久，宇哭够了，轻声抽泣着。我拿起床头柜边的面纸，细心地帮她擦起了眼泪，开口问道：“姐，你要离婚吗？你想离婚吗？” “我自己来吧。”可能是我有些暧昧的动作，让她感到些许不自然，她接过面纸。擦干了泪，然后开口说：“不想离，可也没有办法。他变了，变了很多，和他在一起，我居然会害怕。” “那孩子呢？由谁抚养？”之前大力就提到过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现在由我爸妈带着，不想让孩子牵扯进大人的纷争里。”宇提到孩子时，明显是思念着心疼着的，可她没有再哭了。因为哭够了吧？泪流干了吧？哭泣可以发泄心中的委屈，愤怒，悲伤，可以放下一时的情绪，不想不看不听，但哭够之后，仍旧要承担应该要承担的苦楚。 “姐，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一直陪着你。只是请你再也不要不理我了，好吗？”我叹了口气，将她又紧紧抱在了怀里，再不放手。 “……”她没有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哄小孩的口吻对她说道。 悲伤袭来，睡意全被心碎的酸楚滋味赶跑了。不知多久，我就这样抱着她，看着她眼角仍带着泪水，微微蹙着的眉，睡着了的模样。我心疼，心疼这样一个她，隐忍着的有苦没处说，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所有的苦楚，都由她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是那么的孤寂凄凉。 心悸动了一下，看着她在怀里熟睡的样子，感受着她的呼吸均匀，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甜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有种倾身上前吻她一下的冲动。犹豫了片刻，终是抵不过内心挣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微微凑身上前，吻了她的唇，冰冷干涩的唇，一如她受了伤的心。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宇，我爱你……” 宇，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在你清醒时，说出这句话。因为我担心，若我说出口，下一刻就要彻底失去你了。抱歉，在你熟睡时，偷偷地吻了你，我太贪心了，对吧？ 药性发作，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依旧抱着宇，不肯放手。 第二天睁开眼时，宇还在睡梦中，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我本就是个睡眠时间不长的人，要不是吃了药，也许昨天会就那样抱着宇，一夜不眠。睡了一觉身体好多了，好像不烧了，不禁自我感叹一下：年轻真是好，病得再重，睡一觉就好了。又或许是因为宇在身边的缘故吧，心安定了身体也自然有了归宿一般，才能睡得那么安稳。 想去给她买早点，起身准备帮她把胳膊放进被子，却瞥见了她臂膀上的淤青。看着那青紫的淤青，我又悲又怒。悲的是，昨天宇不让我看她的手腕，是怕我会拉起袖子，看到臂膀上的青紫？所以晚上宇选睡衣时，特意挑了一件袖子最长的T恤？所以，昨晚宇哭着说，和那男人在一起，她会害怕。她害怕的是这个吗？怒的是，这男人不是爱着宇吗？怎么能对心爱的女人，下得了手？ 第45章 钥匙扣 不知为什么，见到了那淤青后，我没有不顾一切的问宇，问她这青紫的来源，问她为什么不说，问她一直害怕的是不是这个。 我只是轻轻将宇的袖子整理好，让淤青藏在衣袖下，把胳膊放到了被子下盖好。洗漱完毕，出了门，帮宇买早点的路上，我哭了：韩少华，你真不是男人，居然和女人动粗，而且是这样一个温柔静美的女人。 买了早点，到家门口时，将眼泪擦了个干净。我想让宇见到的是，那个最快乐最阳光的沈希，希望这样一个我，能感染到她，让她也跟着阳光灿烂，没有忧愁。 宇还没有醒，可是再不起就要迟到了，要是不叫醒她，等她醒来一定会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我轻声笑了起来。嘿，可看着这个小女人熟睡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叫她起床。走到客厅钢琴前，坐下，想弹一曲，就当是宇的起床音乐吧。手指轻敲着琴键，宫崎骏电影《天空之城》里的一首曲子，只是安静的弹着，没有跟着一起唱，想唱也没法唱，因为是日语我不会。 清晨，钢琴声带着宫崎骏特有的纯美、悲伤、爱恋，百转千回的回荡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借着钢琴纯净悠扬的曲调，表达我内心的喜怒哀乐。 “嗯，弹得不错啊。”宇醒了，微笑着走到了我的身边，突然拉住了我的耳朵，气呼呼地说：“狗狗，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再不起就迟到了！” 琴声中断了下来，我揉了揉耳朵，委屈地说：“哎呀，冤枉啊，真是冤枉啊！我不是在弹曲子，叫你起床的嘛！你说，你是乐意被我推醒，还是乐意听着曲子，自然醒？”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很高兴，终于又能和宇像从前一样，斗嘴说笑了。 “哼……”宇好像认识到自己错怪我了，却嘴硬着哼了一声，扭头向洗手间走去。然后又突然转头，对我说：“狗狗，谁让你停下来的？弹啊……” “……”我装作无奈的样子，心里却笑了，笑得开了花。宇，谢谢你，又回来了。 有宇的日子，一切都恢复了从前那般的平静如水。阿文最先看出了我的变化，打趣地问道：“希，你发春啦？” 我被阿文的话雷到了，愣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不，是我的春天，又回来了。清冷的寒夜总算过去，迎来了崭新的明天。” “晕死，说话都文邹邹的，听着太不爽了。能直白点儿吗？”阿文白了我一眼。 “不能，听不懂，那是你文化水平有限。下次语文课好好听啊！”我笑了，笑得肆意随性，没有一丝做假，是发自内心的。当然我也知道，宇的烦心事，仍旧没有解决，还有她身上的青紫，这些都是我牵挂的事情。但此刻我，只想把那些苦楚暂放一边，笑，大笑。 “狗狗，有什么事那么好笑？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一起笑笑。”宇正站在班级门口，对着我笑，眼神中是那作弄我时，特有的欢跃。 “哦，我在想还好我们班，没有姓‘吴’的男生。”我又摆出了那一本正经的表情。 “为什么？”阿文转头问道。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大家都看着我，好像在等答案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宇，她没有说话，一定是知道我又要耍花招了。 “你这都不懂啊？嘿，你说，这男生以后一定会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吧？”我撇了撇嘴角，接着道：“那孩子叫什么才好哟？” “啊？叫什么？”阿文没听懂我的意思。 白了阿文一眼，鄙视她的智商，继续道：“他姓‘吴’。孩子叫什么呢？叫‘吴’能吗？还是叫‘吴’德？或是‘吴’才？要是他胆子够大，来个辣的，叫‘吴’耻，我也没意见。” “嘿嘿，希，你真是缺德啊。”阿文笑了，白了我一眼。 “呵呵……”大家也跟着笑，同样学着阿文的样子，指着我说：“狗狗，你是挺缺德的。” “……”我晕，嫌我缺德，你们还笑！抬头看了宇一眼，她也在笑，笑得那般宠溺，包容着我的顽皮。 那天在街上买了一对钥匙圈，回家后就把家里的备份钥匙找了出来，穿在了其中一个钥匙扣上。这对钥匙扣，是两个银色的金属小娃娃，一男一女，小小的很可爱。当时看到心里一动，想要是能和宇一人一个就好了，怀着这样的想法，就将这对娃娃买了下来。想着哪天一定要将，那个女娃娃的钥匙扣送给宇。 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整天将两个钥匙扣放在口袋里，惴惴不安的。担心自己会不好意思送出来，即使鼓足勇气送出去了，又担心宇会不要。她会要吗？会拒绝吗？ “希，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想什么呢？”我听到了那话语声，是宇的声音，回头正遇上她的关切表情。也是啊，下了课，我就像傻子一样，站在这没有人的拐角发呆。 “……”犹豫了半天，将口袋里的女孩钥匙扣递了过去，放在了她的手里，说：“这个给你，我家钥匙。”说完撒腿就跑，跑了不知多远，我乐了，终于送出去了。 第46章 农场 李萍在休息调整了一个月后，再次来到了学校。不同的是，她失了往日的戾气和怒火，多了几份的忧郁，没有见她和张虎一起，也没有见她再和小跟班们说过一句话。李萍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似地，不愿多说一句话。看到我时，也是一脸的悲伤，眼中带泪的低头快步走开。我很担心这样的李萍，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很想去问她最近好不好？可又觉得没有立场去问她这些，终是作罢。 今天宇在教室里通知说：学校组织所有高二学生，都要去郊区的DH农场，军训外加学农学工，总共十天时间。 “DH农场远吗？十天？是住在那里吗？老师，你去吗？学农学工是干嘛用的？”阿文在宇面前仍旧是活跃多问的，宇的话音刚落，阿文的问题就出来了。 “……”宇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阿文那么许多的问题吧？再看到了我嬉笑着看好戏的眼神后，宇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阿文回答道：“DH农场不是特别远，去大概要用四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得住在那里。我是班主任，当然得去啦。至于学农学工，这个是教育部规定的，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的。” 听到宇说，她也会去时，我的心安定了下来。其实去哪里，学什么农什么工，我都不在乎，只要宇在就好。 “那边有靠近海，是吗？我好像记得那里有海。”阿文又开口了。 “嗯。是的。那里可以看见海，就是不知道教官让不让你们去海边呢！”宇若有所思的回答。 “军训严不严格的？”阿文又开口问了，我感叹了：这家伙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应该挺严格的吧，听说是准军事化的管理。这十天的时间，都会教官带着你们。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在提问了。也是啊，还问什么呀，问题都被阿文一口气问光了。 到了去DH农场的那天，我、阿文、宇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提着行李，走在班级队伍的最后。上了车，我傻了，位子都被抢光了，只剩下最靠车门的两个位子，还有就是坐在第一排李萍边上的一个空位子。李萍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了，平时一定是小跟班坐在她边上，但她再来学校后，就和那群跟班没了交集，所以此时没人坐她边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希，你和吕远文坐这两个位子吧？”宇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到边上。 “不，不用了。你和阿文坐一块儿吧。”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李萍的边上。我想李萍从往日的嚣张傲慢，到了今天这抑郁不语，我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用余光看见到李萍看了我一眼，又将头望向窗外，不说什么。 我和宇隔着一个小小的走道，对笑着调侃。阿文也比往常更加活跃，我想是因为宇坐在了她身边吧。忽然想到背包里的零食，拿了出来，递给了宇说：“尝尝，我最喜欢吃的。” “薯片？最喜欢吃的？这种东西，都是垃圾食品。吃了对身体不好吧？”宇看了看我，嘟囔着说道。 看着宇把我手中的薯片接过去，就没有再给我的意思，我打趣着说道：“垃圾食品，你还吃的那么欢？要是健康食品，你不连袋子都给吃了？” “哼……还给你。谁稀罕啊？”宇把薯片袋子又扔了回来。 “不吃啦？”我拿着袋子在宇面前晃了晃，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装作无奈地说：“你不吃，你不吃我吃。” 突然又想到了身边一直不语的李萍，转脸看了她一眼，她仍旧看着窗外。心里有些内疚，将薯片袋子放在她的面前，开口问：“吃薯片吗？” “……”她看了一眼薯片，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我从车窗玻璃中看到了李萍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呀，怎么好好地就哭了呢？”我放下手中的薯片，手忙脚乱的去拿包里的面纸，抽了一张递了过去，说：“别哭呀！哭什么？” “不要你管。你滚，你滚。”李萍打掉了我递在她面前的纸巾，哭着猛推了我一下。害得我一个踉跄，跌坐在了中间的走道上，有些窘促。 大家看我跌倒了，纷纷偷偷窃笑了起来，让我尴尬不已，却又不知道是该起来，坐回位子？还是接着坐在地上？ “哈哈……希啊，地上是不是比较舒服？”阿文笑了，打趣嘲讽道。忽然觉着阿文是个彻头彻尾的损友，哪有人见到朋友出丑，还嬉笑打趣的？ “哈哈……”大家本是低声嬉笑，这下好了，笑声变得光明正大了起来。 “你们，你们太不够意思了。笑什么笑？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就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我佯装生气的嚷嚷着。 “希，你错了。落井下石应该是这样的……”不知什么时候，阿文已经到了我面前，装出要踩我的动作。 闹了好一会儿，偷偷看了宇一眼，她已是笑得面红耳赤，捂着肚子喊痛了。 “希，你坐何老师边上吧，我坐这儿。”阿文把我拉了起来，往宇那边用力一推。我脚下一滑，很不幸的压在了宇身上，闻着这发香，身下柔软的人儿，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等意识到时，慌了神，赶忙站了起来，对着脸微微泛红的宇，拼命的赔着不是。 “呀，希，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还没有坐定，阿文又开口了。这么一说，害我又尴尬了半天，瞪了阿文一眼，转脸不回答。 第47章 猛女一号 坐在宇的身边，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可以让我忘记所有的纷争和仇恨，愿和她放下过往，一同流浪远方，天涯海角。爱其实很简单，只要放下心中复杂的思绪，静下心来慢慢感受。所以我会说，韩少华配不上宇，因为那男人对权力金钱太过贪婪，永远也不愿放下心中杂念。 下了车，环顾了一下，不禁感慨：DH农场还真是在郊区，除了给住宿用的六层楼房，还有食堂外，放眼望去再见不到第二个像样的建筑了。四周都是一人高的草芥麦秆，显得极为荒凉。当然，对我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只要有宇在身边，一切都好。 “什么呀？就这里？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完了，完了，要在这里住十天呢！”阿文一下车，就叫嚷开了。 “就是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什么破地方啊，这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大家听到了阿文的话，也纷纷跟风开口，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也就十天的时间，大家都坚持一下吧。”宇听到了大家的抱怨，开口安抚道。 阿文装作一脸恐惧的样子，对着宇开口说：“老师，这里太荒凉了，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闹鬼？” 看了宇一眼，满是无奈的表情，觉着很是可爱。她应该也觉得这地方“艰苦朴素”了点吧？所以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话，才能安慰大家了？宇，你词穷了？哈哈，这个小女人，也有词穷无言以对的一天，顿时感到心情大好。 “没事儿，我带了很多零食的。阿文，你就别叫苦了。”我笑着走到阿文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同学，这里是不允许吃零食的。请大家把零食都拿出来吧！”身后有个声音传来。 我和阿文顺着声音一同转过了头，两人都傻住了，因为那是一个穿着军装的教官。我在心中大喊一声，不好。都怪自己一时口快，这下好了，自己的零食保不住了，还要害得大家一起交出零食吗？眼睛一转，装出一副汉奸相，对着那教官说道：“来之前班主任就交代过了，不让带零食。也就我一个人不听话，带了几包薯片。我现在就把零食交给班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 看着我将包里所有的零食都掏了出来，一包不留全都装在一个大袋子里，交到了宇手中，那教官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我哭丧着脸，装出一副伤心欲绝地样子，对宇手中的薯片们，说道：“同志们，永别了！”话音未落，就招来了宇的一阵捶打。 终于知道在这里的好处了：地方大。在远处看来小小的六层楼房，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房间装修得像小公寓。六层楼被分为了两部分，男生住一到三层，女生住四到六层。学生每两个人一间房，老师的待遇稍微好点儿，一人住一间。两人一间的话，能和阿文一间房就好了，可是我记得班级的女生是单数，那照今天在车上的状况，那个落单的女生应该是李萍吧？ “阿文，我和你说件事。”我拍了拍阿文的肩膀，指了指边上，示意她一边说。等她跟着我走到了边上，我开口道：“我想求你件事。” “你想让我和李萍住一间？”阿文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阿文，傻笑了一下，说：“是啊，知我者阿文也，此为知己。” “希，其实你不欠她什么。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应该向前看。”阿文的话说得很深沉，好似话里有话，参杂了太多的情感，听着不禁跟着伤感起来。 “狗狗，你们在聊什么呢？要统计寝室舍友呢！你们俩是一起吗？”班长走到我们面前，问道。 “不，我和李萍一个寝室。”阿文抢在我开口前，回答道。 “啊？狗狗，那你不是要一个人睡了？”班长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也不一定吧，要是别的班有单数的女生，不就刚好和我凑一对了？”我打趣地说着，接着又说：“要是一个人睡，那就更好啦，都赶上老师的待遇了。” 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会儿，我见到了我的舍友，一个超级胖的女生。心中庆幸道：还好不是双人床，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你胖你的，与我无关。 “嗨，你好。”我向那胖女生招了招手，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谁知道那女人不领情，冷哼了一声，把我放在过道上的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然后放上了自己的东西。 霸道女？我在心里惊叹道，心里有些不悦，没说什么，出门找到了班长，问道：“班长，你认识我宿舍的这个胖女人吗？” “啊？狗狗，你不知道她？她就是有名的‘猛女一号’啊！” “什么什么？”我楞了，没听错吧？猛女？还一号？ “脾气暴躁，没人敢招惹。打呼王，听说只要她在班上睡着了，这个班的课就讲不下去了……”班长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介绍，我越听越觉着，我不是找了个舍友，而是一扩音喇叭。这女人还打呼吗？希望不要很响，只要不影响到我的睡眠，一切都好说。 第48章 双人床 当晚上睡觉时，听到了那胖女人的打鼾声时，我才惊觉：自己总把一切都幻想得太美好了。我不是个对睡眠环境很计较的人，在师傅的机车房里，师兄弟在一旁修着机车，叮铃桄榔的金属声中我都能照睡不误。只能说，这女人的打鼾声太响了，奇响无比，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窗户都跟着她的呼声震动着！ 听着她的打呼声，怎么听怎么觉着像那将要被屠宰的，垂死挣扎的猪叫声。我偷偷笑了，将手机拿了出来，很不地道的把那女人的打呼声录了下来，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给阿文听听。 “你手里拿什么呢？那么亮，照着我了！”那胖女人突然叫嚷着，起身将灯给开了。 “那个，教官说了，晚上不让亮灯，赶紧熄了吧。”我坐起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胖女人。 “你说，你刚拿什么照我的？给我扔了！听到没有？！”这女人指着我的鼻子就吼道，这一吼，就这音量，估计整个宿舍大楼都能听到了。 “呵呵，我不是故意照你的，赶紧熄了灯吧，把教官招来可不太好。”我像个小日本身边的汉奸，一脸讨好的表情说道。 “没听到啊？我让你把那东西扔掉！”那女人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了。让我有些怒意，就有那么些人，听不懂软话，非要被扯着喉咙，骂上两句才能听懂。 “笑话，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扔掉。刚也不是故意照你的，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做啊！”我也没有好气的回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女人的脸有些扭曲，指着我尖叫道。 “没听到？聋了？”我站了起来，双手耸了耸肩膀，也扯着嗓子嚷嚷道：“我说，我的东西，凭什么要扔掉？拜托你有点儿逻辑，好不好？” “咚咚……”敲门声，我晕，真把教官招来了，却听到门外是宇，那温和的声音：“同学，我是沈希的班主任，麻烦开下门。” “这下有你好看的了。”那胖女人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把门打开了。门一开，胖子就对着宇叫冤：“老师，这人太不像话了。我本来都睡着了，不知道这人拿什么东西，来回晃我的眼，把我给弄醒了。” “……”我没有辩解，苦笑了一下，看着宇。 “希，你会不会和同学和平相处啊？这么调皮！把行李收拾一下，到我房间睡吧。还有快和人家赔礼道歉，听到没有？”说完宇就转身离开了。 听到宇说，让我收拾一下到她房里睡，可把我乐坏了。管她谁对谁错呢，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出门前特别诚恳地对着那胖子说道：“兄弟，今天真是对不起啦，还有谢谢你啊。”留下了那胖子一脸不解疑惑的，看着我离去的背影。 拖着行李箱，到了宇的房间。刚放下行李，就一个大字躺在边上的一张空床上，说道：“姐，今天这事儿可真不能怪我。嘿，你知道，这胖子的‘功力’吗？” “什么‘功力’？”宇好奇了，走到我床边坐了下来。我也不卖关子，直接将刚手机录的音放了出来，顿时整个寝室充斥着那猪叫声，难听刺耳。 “怎么样？有一定水准吧？”我关了那刺耳的声音，笑着问宇。 “我知道，以前给她在的班带过一节课。谁知道她睡着了打呼特别响，那一节课，上得太辛苦了。”宇笑着对我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让我给人，赔礼道歉？”我装作委屈地样子，说道。 “合着还委屈你了？要不你再回去？”宇打趣地看了我一眼，将灯关了，说：“赶紧睡吧。就你个小子，事多。” 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半天，抱着被子走到了宇的床边，不由分说地将被子叠在了宇的被子上，钻了进去，说：“姐，一起睡吧？” “为什么？不挤嘛？”宇假意推了我一下。 “哦。”我又跳下了床。 “希，怎么了？不睡了吗？”宇半坐起了身子，问道。 “嘿嘿，等等。”说着就用力将那张空着的床，往宇的方向推了推，将两张床靠在了一起。 看着两张单人床，就奇迹般地成为了双人床了，我笑了说：“怎样？这下就不挤了吧？”说着人就钻到了被子里，接着道：“姐，一起睡好，一起睡，暖和。” “……” 伸手抱住身边的人，闻着她的发香，心中升起一丝感动，轻轻说道：“姐，有你在，真好。” “……” “姐，这附近真的有海吗？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吧？除了海，我们还可以看日出日落，看夕阳西下，看雪花轻舞，看流星划过天际，看极光闪烁，看世间所有美轮美奂的事物……”我带着些许憧憬的说着，好似已经和宇来到了海边，看着潮涨潮落一般。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我安静下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想是睡着了吧。轻声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你而活。 说完后，便不再言语，就这样抱着她，跟着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申明一下：那个猛女一号，绝对真实。 呼噜奇响，为人霸道，至今想来都汗毛直竖…… 第49章 袒护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醒时已是清晨时分了。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宇，仍在梦乡中沉沉睡着。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竟有了个幻觉：她是我的妻，今生今世的妻，夜晚相拥而眠，清晨互道早安。 到了该起床的时间，轻声叫醒了身边的宇，她醒了，对着我傻笑，说：“狗狗，我昨晚做梦，梦到你和人吵架，然后跑到这儿睡了。谁知醒来一看，发现居然不是梦。” “什么叫‘居然不是梦’？姐，合着你不希望我在这儿啊？那你昨晚干嘛让我来？”我装作特别委屈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将临时的双人床，恢复原样。 “不叫你过来？不叫你过来，你还不和她打起来？就算不打，你们两个吵那么大声，也影响到其他同学的休息了！”宇起床边叠被子，边教训着我。 “啊？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我来的？”我失落了，不是装出来的失落口吻淡淡地问。 “那倒也不是……”宇听出了我一脸的失落，转过身来，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笑着说：“笨蛋，你是我的小妹妹啊。”我听到了宇的回答，给了一个微笑以示回答，心里却苦涩地想：是吗？妹妹吗？宇，对你来说，我只是妹妹吗？只能是妹妹吗？ 到了食堂，大家就都把我围住了问长问短，原来大家都知道了我昨晚和那‘猛女一号’吵架，然后又睡在宇房里的事了。对于昨晚的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更没什么要解释的，只是拿出手机，将那录音放了出来，然后对着围着我的人群说：“怎么样？够受的吧？换做你，你不和她吵？换做你，你不乐意去老师房里睡？”果然录音一放，便再没有人纠结着昨晚的事，问长问短了。 “希，我怎么觉得，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呢？”等那些围着我的人散去后，原本低头吃着早餐的阿文，抬起了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说道。 “嗯，可以这么说吧。可以多个机会和接触她，认识她，不同的她。”我笑着看阿文，眼里有着对她的感激。如果不是她愿意和李萍一个寝室，那现在的我，也绝没有机会和宇一个寝室了。 吃完早饭后，和阿文一起去领了迷彩服，换上衣服后到空地集合，整个空地上满满都是花花绿绿的人，不看脸，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然后就是枯燥且乏味的军训，一个上午就来回重复着训练站军姿，踏军步。我很想逃之大吉，跑到无人之处休息，但想到早上宇敲着我脑袋说的那些话，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早上宇说：“希，你可别想动什么歪脑筋，听到没有？” “啊？什么？什么歪脑筋？”听到宇说这话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她知道我喜欢她的事了？知道我暗恋着她？不过，这也不能说成是‘歪脑筋’吧？ “什么什么呀？你军训的时候，给我认真点啊。要是被我知道，你中途开溜，哼，你自己看着办吧！”宇说完敲了敲我的脑袋，以示威胁。好吧，我被威胁到了，认真军训是吧？行啊，宇，只要是你说的，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那要是我认真军训了，有没有什么好处？”我发现我是挺厚脸皮的，拿着本应该做好的事情，在这儿和宇讨价还价。 “哟？还想要什么好处？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啊？沈希大老爷！”宇宠溺的看着我，笑着问我。 宇，你知道吗？当你问我，想要什么时？我很想回答：你。 但是忍住了，怕把你吓走了。浅笑一下，回答道：“一起去看海吧，行吗？” “哼，等你坚持军训完，再来和我谈条件吧，小家伙。”宇点了点我的鼻子，笑着出了门。很多时候，我的心情会没有缘由的，随着宇的心情起伏，看着她心情大好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雀跃起来。 如果坚持完军训，就可以和宇一起去海边看海的话，那无论这个军训有多么的枯燥乏味，我都会坚持到底的。因为奖品实在是太诱人了，至少我是没能抵御住这奖品的诱惑。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训练了一个上午的大伙，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纷纷话不多说地低头扒饭。阿文却很奇怪，她拿着筷子也不吃，只是来回地拨弄着饭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文，你怎么了？”我看了她一眼，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为下午的训练储存体力。 “……”阿文抬起头，看着我不言语。 “不说？那就赶快吃饭吧！这里不让浪费粮食，一定要吃完了才能离开。你要是吃不了，这午觉可就没时间睡了。”我催促着阿文赶紧吃，因为我想马上会寝室看看宇。一个上午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这一个上午都在忙些什么。 “……”阿文仍旧是低头，用筷子拨弄着饭粒。 我的饭吃完了，她的饭菜已经冷了，仍旧没有吃一口。我们就这么坐着，看着身边的人渐渐地散去，最后她开口了，说：“希，你是不是对李萍太狠了点？” “为什么这么说？”阿文会为李萍，来质疑我，对于这一点我是震惊的。 “昨晚，她哭了，她在睡梦中哭的，边哭还边叫你的名字。希，我觉得李萍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强硬，或许现在的她，这个少话抑郁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阿文看了看我，又说：“希，你们以前不是恋人吗？为什么会分手的？还有……” “阿文……”我打断了阿文的话语，因为我不懂阿文这是怎么了？仅是和李萍同住了一夜，就开始袒护她了？我不懂，也不想弄懂，叹了口气，对阿文说道：“怎么才算是不狠？重新和她在一起？我的心在宇的身上，却硬是要将我的身体，捆绑在李萍的身边。这样对我是不是太狠了些？” 第50章 承诺 和阿文之间，还是第一次有不愉快的谈话，午饭终是在不欢而散的气氛下结束了。低头踱着步，往宿舍方向慢慢移动，却见到同学纷纷，嬉笑着从各自的宿舍出来。方才意识到，下午的训练时间已经到了，看来是没有时间回去看看宇了。 再见到宇时，已到了晚上，训练了一天把我累得半死，回到宿舍直接一个大字躺在了床上。想到整个下午阿文仍旧是不言语，置气得不看我一眼，我就觉着冤枉。本来嘛，我中午说的话，虽然语气有些冲，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为什么突然因为李萍，冲我发火？我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对于李萍我是内疚的，但是我不爱她，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会爱。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相信第六感，我总有种感觉，此一生我都会在宇的左右，守护陪伴着她。我不能和李萍在一起，因为我不能违背着自己的心意，去尝试着和李萍相处。况且明明是不爱她的，却和她在一起，对她也是不公平的。我想李萍要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她要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爱她的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希，怎么不洗澡就躺床上了？训练了一天，肯定一身的汗，臭不臭啊？”宇回来了，坐到了我的床边，宠溺的看着我，又说：“小东西，累了吧？” “谁说我累了的？我这是在思考问题，懂不？”我蹭的跳了起来，在地上蹦蹦跳跳的，以示我体力仍然充沛有余。 “思考什么呀？大少爷。”看着我这只猴子，上蹿下跳的模样，宇笑了打趣地问我。 “我在想军训结束了，就和姐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啊。嘿嘿，这十天的时间，又要军训又要学农学工的，我估摸着就算军训，也训不了几天。看海的日子，真是指日可待了啊。姐，你说对吧？”我腆着脸，看着她。见宇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跟着笑了，第六感却在这时告诉我：我马上就要挨掐了。 果然见到宇的‘魔掌’，往我胳膊方向伸了过来，我直溜一下逃到了浴室，对着反应慢半拍的宇说：“姐，我先洗澡啦。”关上了门，得意于自己的反应速度，心里暗暗感叹：还好跑得快了些，否则保准要挨掐。越想心情越好，洗澡时都不自觉地唱起了歌，和阿文之间的不愉快，也早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可当洗完了澡，我却傻眼了，因为换洗的衣服没有拿。怪不得洗澡的时候，总觉得好像落下了什么似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跑得太快太急，忘了床上事先准备好的衣物。这下窘大了，那些脏衣服已经被我泡在了水里，不能穿了。 挣扎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向浴室外的宇求助，探出个脑袋，轻轻叫道：“姐，姐啊……” “干嘛？”宇应了一声。 “那个，那个，帮我拿下换洗的衣服吧。我忘了拿进来了，在床上放着呢。”我解释道。 “哼，不拿。”宇笑了，欢快而又得意地说：“谁让你刚才跑那么快的？小子，你挺能跑啊？我不给你拿，让你丢脸。有本事，你自己出来拿啊！” “姐……你行行好吧，帮我拿下吧。”我装出一副年少无知，清纯可人的语气，对宇说着。 “那好吧，不过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宇将衣服拿到了浴室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我。 “什么事？”我看了宇一眼，将身子藏在浴室门后，伸出手够了够宇手中的衣服。总是差一点够到时，宇就退得远些，费了好大劲，仍旧是没成功。 “什么事，我还没有想好，想好再告诉你。总之，这件事，不是什么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而且是你可以做得到的事。你要是答应了，从今往后，你就欠我一个承诺。当我说出口时，你就一定要做到，怎样？”宇笑着看着我，一脸灵动的聪慧表情，好似一个天使，轻盈着飞舞着，能看穿世间凡尘万象。 “答应了，从今往后，我就欠你一个承诺？”我犹豫了，万一有一天，当宇知道了我对她的爱意时，她拿着这个承诺让我远离，那我应该要兑现吗？我会做到吗？那么现在的我，要答应这个承诺吗？ “不答应？那就算了吧，我把衣服放回原处，你自己出来穿吧。”说完，宇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姐，我答应了。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便会兑现。就算是违法乱纪的事，我也会去做的。”我说得很坚定，没有一丝的玩笑口吻。 被宇折腾了好久，终是以一个承诺，换了身上的衣服。利索地穿好出来，却见宇一脸无辜地表情看着我，报复心里作祟，快步跑到宇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挠起了她的痒，边挠边说：“好啊，让你得意，这下你还得意吗？” “哈哈，希，别闹，别闹了……”宇好像特别怕痒，受不了的左右闪躲着，求饶着。 “为什么？难道不挠你痒这件事，就是你想我答应你的事吗？好啊，要是的话，那我就不挠了。”我耍着无赖，故意让她用掉那个，我答应的承诺。 “希，快停手啦，我不方便。”宇脸红了，轻声地说着。 “不方便？”我停手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豁然开朗，终于是想到了宇口中‘不方便’的意思了。我想是我太迟钝吧，想了那么久，才想到‘不方便’的意思就是‘大姨妈’。 第51章 大姨妈 “小傻瓜，在想什么呢？”宇也洗完了澡，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浴室门口，笑着问我。 “哦，我在想什么是‘不方便’的。姐，我没弄懂，你刚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我故意这么说，抬头看到意料之内，宇的泛红面颊。她在害羞？因为不好意思将‘大姨妈’这几个字说出口？我笑了，宇，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女人。 “哼……”宇看到了我的笑脸，意识到了我在戏弄她，嘟着嘴说：“‘不方便’的意思就是说：今天晚上你得乖乖地睡自己床上。听到没有？”她走到我身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而此刻的我却只闻到了她的发香，心早已随着她身上的香气失了方向。 “咦？姐，你把我衣服洗了？”等我回过神后，自嘲地摇了摇头，走到浴室，却见到宇已经将我泡在盆里的衣服洗了，晾了起来。 “是啊，顺手一起洗了。怎么了？”宇听到我的声音，跟着进了浴室，走到我身边解释说。 “我的内衣内裤，你也给洗了？这，这……”我窘了，太窘了，站在她身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洗就洗了呗，怎么啦？你害羞啊？”宇伸手摸了摸的头，那么得温柔，让我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心里有个冲动想法，我想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中，再不放手。 终是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姐，谢谢你，从没有人会待我那么好。”随后又做了个鬼脸，“我们一起刷牙吧，然后就可以睡觉喽。” “刷个牙有什么好一起的，你先刷吧！”宇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准备出去。 “别嘛，一起啦，一起刷……”我拉着了她，挽留着说。 “为什么呀，说个理由，让人信服的理由。”宇重新转过神来，要求道。 “理由？……”傻站了半天，宇一直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可我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出了个蹩脚的答案，急了嚷嚷道：“一起，一起省时间。” 最终宇和我一起刷了牙，她一直在笑，笑得毫不掩饰，让我窘得不行，便以最快的速度刷完了牙。转脸看着她仍旧笑得眉飞色舞的样子，恶作剧的伸手将她嘴边的牙膏泡泡，刮了一些下来，抹到了她的鼻尖上，然后乘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开溜。 等到宇洗漱完了，嘟着嘴回到卧室时，我已经将自己的床位又移到了宇的边上。她见到了气呼呼地说：“不是说过了，今天你得老老实实的自己睡了？” “嗯，是啊。我还是睡自己的床啊，就是现在两张床的距离近了些。”我笑了，腆着脸看着她，又说：“姐，有我这个免费的热水袋，挺好的，快睡吧。” “……”宇嘟着嘴，瞪着我，却不言语。我却笑了，因为我发现宇总对我的无赖行径，束手无策。 终是熄了灯，钻进了被子，躺在了宇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抱住了她微凉的身体。我奇怪于她的身体，奇怪于她常年冰冷的手脚，转脸看着她说：“姐，你是冷血动物吗？为什么手脚一直都是冰凉冰凉的？” “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似的，一年四季都像个大火炉？”宇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那说明我表里如一，心和身体都一样的温暖。”我将宇抱得紧些，又故意戏弄道：“姐，你身体凉，可能是因为来‘大姨妈’了。对了，姐，你会痛经吗？” “……”宇没有回答，摸索到了我的膀子，在上面毫不犹豫地狠掐了一下。 “哎哟，姐，你干嘛呢？”我吃痛，装出一副受伤了的样子，可怜巴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不过看你这样，应该是会痛经的，对吧？” “是吗？这个可以看得出来吗？”宇好奇了，转过脸看着我，问道。 “是啊，当然可以看出来了。不对，准确地说是，可以感觉出来。你看你手脚冰凉的，身体也是凉凉的，那十之八九是会痛经的人。”我一副专业人士的语气，对着宇一本正经道。 “瞎说，哪有这种说法的？”宇淡淡地笑了一下，又在我膀子上拍了一下，说：“小东西，整天就知道瞎说，快睡吧。” “瞎说？姐，老实说，你是不是会痛经？”我将手放到了她微凉的小腹上，用手帮她暖肚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都叠在了我的手上，那只正贴在她小腹上的手。 “果然被我说准了，对不对？”感受到她的回应，我得意了，又说：“怎么样，这样暖着就不那么疼了吧？” “希……”宇轻声唤着我。 “嗯？姐，怎么了？”我应了声，转脸看她。 “我刚才是不是很过分，逼着你许给我一个承诺？”她问的淡然，不知怎的，我却能在这语气中，听出太多的复杂情绪。 “不，一点儿都不。”我笑了，又道：“姐，你说，以我的个性，若不是心甘情愿，怎么会答应？怎么可能是逼着就能屈服的？我沈希是真心实意的，许了你一个承诺，有生之年只要你开了口，只要我能办得到，都能兑现。” “……” 第52章 手中沙 第二天早晨，和宇一同去了食堂。吃饭时，听宇说军训要训四天时间，然后可以有半天时间调整休息，接下来是三天半的学农学工。 “那还有一天的时间呢？学校不是说，军训加学农学工有10天时间吗？去掉来回在路上的一天，实际上在这儿是九天的时间。军训四天加半天休息，再加上三天半的学农学工，是八天。那，还有一天呢？”我好奇了。 “问那么多干嘛？学校自然有学校的安排。”宇敲了敲我的脑袋，假意训斥道：“哪有那么多问题的？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饭！” 低头吃饭时，脑子里就一直猜想着学校的安排，想着一千万种可能性。突然又莫名兴奋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宇，问道：“姐，你说军训后休息的半天，我们一起去海边，好不好？” “这么想去海边？记得吕远文好像也对大海特别向往，对吧？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问长问短了。”宇笑着看了我一眼，继续说：“要不休息那半天，整个班级同学一起去吧？大家应该都挺想去的吧？” “一起去啊？”我语气中充斥着难以控制的失落，大家一起去，那就不能和宇独处了。 “怎么了？”宇看着我，一脸的询问表情。 “哦，没什么。一起去挺好的，那就一起去吧。”我心里在想：一起去至少比不去强得多吧？ “不过一切都是以你坚持完军训，为前提条件的。狗狗，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坚持军训吧，否则大家就都不能去喽。”宇一脸的欢跃表情，让我有种错觉，觉着她就是拿去海边的事，在作弄我，让我不得不认真完成军训。不禁感叹道：宇，真有你的，总能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终是熬过了军训的四天，迎来了那半天一同看海的日子。在这期间，我和阿文仍旧没有说话，不知为什么，我们都不是那轻易低头认错的个性。所以即使心里觉着自己有错，也仍旧会硬着头皮撑着，等着对方先妥协认错。 太阳照耀着周身的缘故，虽然海边的风很大，却也不感觉到冷，风吹着湛蓝海面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听着海浪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与天边连成一线，不禁感叹人是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 独自安静得坐在沙滩的一旁，看着同学在沙滩边嬉笑打闹，追逐着踏浪。宇被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围着，估计她们也是头一次看见大海，没由来得觉着兴奋吧。 可以听到宇在不远处的身后，和那几个女生聊天的声音。我笑了，很多时候，即使只是听到她的声音，我都是安心平静的。宇总能给我一个平静无忧的世界，那么我呢？我能给她什么呢？ 瞥见不远处的李萍，也正独自坐着，面向着大海，看着海浪冲刷着沙滩，一浪一浪不停歇。我想到了阿文，想到了她说的话，也许我是对李萍太狠了些。我想阿文没有说错，其实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的，过去的事情，没必要总是锁在心头，难以释怀。我站起了身，往李萍的方向走去，坐在了她的边上，中间隔着一个友情的距离，离她不是很远又不是很近。 “大海，真美……”我先开口感叹道。 “希，你和何宇住一间房？你们在一起了？”李萍转脸问我，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问着，让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同一个寝室而已，我们没有在一起。”我解释完，便一个大字躺了下来，看着蓝天浮云，手高高地举起，伸向了光芒的方向，阳光透过指缝刺痛了我的眼。 “没有告诉她，你爱她吗？”李萍又问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重新坐起了身。手里拨弄着身边的细沙，沉默了好久，然后抓了一把细沙，对李萍开口道：“萍，你知道吗？爱情就如这手中的沙，越是想捉紧，她走的越快。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迟迟不愿，开口对宇说爱的原因。” “是吗？爱情就如手中的沙，越是想捉紧，她走的越快。是这样的吗？”李萍情绪有些激动，看着我手中的沙，看着那些在指缝间渐渐流逝的沙。她突然哭了起来，然后起身向海的方向冲了过去，我担心她会再做傻事，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她从地上抓起了一把，被海水浸湿了的细沙，用力的捏紧然后摊开手，对我说：“希，你看这下就抓住了，只是我要用多少眼泪，才能留住这些沙？” “……”我没想到李萍会这么说，这么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很想告诉李萍，她口中的是束缚而不是爱情，却不知怎么说才好。 当我思考着怎么才能向李萍解释，感情是不由自已的，不是受我控制的一件事时，她却突然上前吻住了我。在这个海边，在整个班级同学的面前，在宇的面前，李萍强吻了我。我感受到她近乎于疯狂的吻，肆虐的舌，和她几近绝望的哭泣声。我也哭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天的海边之旅，竟是这样子的。我曾幻想过许多次，初吻时的情景，却从未想到过我的初吻，竟是被李萍强夺了去的。 猛地推开她，我是害怕着的，哭泣着的，李萍也在哭，她一直在哭，好似整个世上，只有她一人是委屈着的。我却突然不懂了，我想问她：你哭什么？被强夺去初吻的人，是我，不是你！ 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几步，失了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环顾四周，大家都在看我们，宇也是，她也正看着我。我心痛了，害怕了，害怕宇从今往后会不再理睬我，毕竟刚才吻着的两人都是女生…… 以最快地速度爬了起来，往寝室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哭。我掉的泪，是悼念的泪，悼念我失去的初吻，更是害怕的泪，害怕我从此会失去宇。 第53章 除了你 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我已掉不出一滴泪。我不懂李萍这是怎么了？好似发了疯一般，犹如明天便是世界末日一般的绝望疯狂。我很想问问李萍，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怎么可以将你心中的伤痛，强加于我？我也想问问阿文，你还觉得我对李萍太狠了吗？对于今天这样的一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心里很委屈，很担心宇会离开我。因为我的秘密，唯一对她有所隐瞒的秘密，她也终是知道了。之前曾对宇坦诚我过往的一切时，我就刻意地将和李萍的一段从前，忽略不语。因为对于常人来说，这个爱恋是禁忌的，是不为世人所接纳的一件事。如果说出我喜欢女人这一事实，会失去宇的话，那我宁愿今生都对我的情愫只字不提，我宁愿今生都做宇最乖巧的妹妹。 不知道我躺着床上想了多久，过了多长的时间后，宿舍的房门被打开了。我无需起身看，也无需抬头，便能知道宇回来了，她所在之处，空气中总会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甜气息，如影随形。 “希，你还好吧？”宇走到我的身边，坐在了床沿边上轻声地关切着。 “……”我不是不想回答，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宇，对不起，我本想把这个初吻给你的。在我对于未来的千万个美好憧憬中，每一个憧憬里都有你的影子。这么想着，心里不觉又有些难过，将头撇向一边，眼中泛起了水汽。 宇理了理我额前的发，随后拍了拍我的膀子说道：“还没吃饭吧？来，快，起床收拾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我转脸望着宇，她一脸的笑意，没有一丝不解和询问，好像今天下午，在海边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我不懂了，轻声问她：“姐，你不想问我什么吗？不想让我解释些什么吗？” “希，要是我问了，你会说吗？你想说吗？我不想逼你，总觉着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对我开口。”宇淡淡地说着，叹了口气，又换个话题笑着道：“我都快饿扁了。走，一起吃饭去吧？” 吃过晚饭，宇没有回宿舍的意思，反而是拉着我的手，向着海边走去。她问：“希，有没有在海边看过晚霞？” “……” “我也没有看过。倒是总听人说，海边的晚霞较日出，更教人留恋和震撼。希，你信吗？”宇微笑地看我。 “我相信。”我回答了宇，用听不出任何情愫地语调回答了她，我知道她想让我开口说些话。很久之前阿文就说过，我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显得特别的抑郁。那么此刻的我，是不是同样是一脸抑郁表情呢？ “晚霞在苦痛挣扎着，在向不可改变的结局做着抗争，因为她注定是要消失在大海的边际。”我淡淡地说着，带着些许的感伤，却不知心里在感伤些什么？我口中的晚霞指的是谁？大海指的又是谁呢？是我吗？是宇吗？还是这世间千万苦恋之人？ 宇没有说错，海边的晚霞的确美得绚丽，美得多情伤感，美得无与伦比。深红色的天空，倒影在海面上，将天空与海洋连成了一线。宇的面庞也被染上了一抹金黄色的光晕，好似一个散发着静美气息光芒的天使。她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脸来看我，对着我笑，说：“希，在想什么呢？” 我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仍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脑海里只有将她拥在怀中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伸出双臂将她环住，双手轻轻抚上她垂在背上的发丝，那么的柔顺服帖。将她拥进怀中后，我却紧张了起来，身体僵在那里不敢动作，害怕她会将我推开了去。 她没有将我推开，只是在我怀中轻颤了下，随后伸手锁住了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纵使晚霞会离开，留下大海一人孤寂。可在凄苦地黑夜过去之时，她便会再次出现在大海的身边，带着日出的温暖。”那一瞬间，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宇懂我，甚至比我自己都还要懂我。 说完她拍了拍我的膀子，和我分开了些距离，又说道：“希，你是个带着阳光的人，总是给人以温暖关怀。只要见到你欢快的脸，大家也会跟着雀跃。其实很多时候，你都是不快活的，只是用大声的笑来掩盖着你阴霾的悲伤。你说你希望我能快乐，没有忧愁。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真心实意的笑出声。” “……”我无言以对，因为宇说得没错，一点儿都没错。她仿佛能看透我的心，也只有她能看透我的心。 “你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喜欢你身上的阳光气息，但却不能减轻你心中的痛。你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让人接近，不愿意让人触碰你心中的伤痛。”宇语气带着怜惜说着。 “除了你……”我淡淡地说着，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往沙滩走去。 “……”宇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被我牵着，一起走到沙滩，坐在了仍旧散发着热气的细沙上。 我不能知道，但我想知道，当我说出了那句‘除了你’时，宇心中的想法。她懂我想表达的意思吗？觉着自己很无能，一句‘我爱你’为什么总都说不出口呢？ 第54章 暧昧气息 许久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晚霞的壮美。“姐，如果我说，初中的时候，我和李萍是恋人，你信吗？”我笑了下，没打算让她真的回答，信或者不信。我想很多事，不是不想说，就可以隐瞒得了的。与其让她从旁人口中，知道星星点点关于我的过往，不如让我自己亲口对她说。 继续说道：“从英国刚回来的时候，那时还在别的初中，打架生事逃，最终是被勒令退了学。然后又转到了这所学校的初中部，那时我注意到了李萍。可能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只用刺包裹着，自我保护着的刺猬。” “她脾气很倔强，很冲。言语中的挑衅，总会引发暴力的拳脚相对。她也会毫不客气的还手，偶尔她会打赢，可大多数时候却不会。那时我就知道，她和我是同一类人，都是想用身体的伤痛，来抚慰心灵的人。心在痛很痛的时候，总会想要身体也跟着一起痛，就好像身体的疼痛，可以缓解心灵的痛楚一样。” “那之后，只要她在打架，我便会冲上去帮忙，打完之后便不言一句的离开。时间久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开始讲话了，她会和我说家里的事，说她的妈妈是怎么伤了她的心。所以那次李萍的妈妈到学校闹事，我可以一口气说出那么许多她的不是，其实这些话，我很久以前就想对她说了。” “对我来说，李萍就是我的亲人，我一直都把她当我的妹妹来看待。直到有天，她说，她一直都把我当做她的男朋友。也是直到那时，我和她之间的友情才变了味道。那时的我不懂爱情，不懂得恋人之间应是两情相悦，互有爱意的。我只知道我需要她陪在身边，让我少些孤单寂寞。” “我很自私吧？不过报应很快就来了，我自杀李萍把我送到医院之后的两天，她就离开我，和张虎在一起了，我却连为什么都不知道。在医院病床上的那些日子，我的确是想了很多，渐渐地沉静下了那颗浮躁的心，恢复了理智。我开始不明白，我为什么只因为不想寂寞，就随便牵起了李萍的手？我想我是亏欠着李萍的，不仅仅是欠她一条命。想到这些我也就豁然了，李萍始终是我的妹妹，如果她幸福，那我心中的愧疚也会少些。”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我出院来到高中部，再次见到她时，她竟又说要和我在一起。我没有办法答应她，因为从前的我是不懂爱的，是在利用她陪伴我左右。可李萍却像变了一个人，总是纠缠在过往中，不让我洒脱……”我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心中所想，转脸对身边的宇问道：“姐，你懂我怎么想的吗？我实在没有办法，将我对李萍的感情描述清楚。” “……”她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看她抱膝坐在沙滩上，对着晚霞不语的样子，显得那么落寞。让我的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姐，你怕我吗？你害怕我喜欢女生的事实吗？你会因此不要我了吗？” “不会。”她没有看我，淡淡地回答道。声音是那么的淡然，却让我忐忑的心，安定了下来。我能听出她说的是真心话，我能从她淡淡的话语中听到坚定，让我知道她，不会因为今天的闹剧而离开。 我又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很可惜，今天这个是我的初吻。说来也讽刺，和李萍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牵她的手，会给她拥抱。可要我倾身一步上前吻她，我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 太阳已经消失在了海平面，天渐渐黑了下来，有些许的清冷寒意，感受到坐在身边的她，明显怕冷的打了个寒颤。赶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说道：“姐，你怕冷，给你穿吧。” “希……”宇拉住了我，那只正在帮她理衣服的手，低声唤道我的名。 “怎么了？”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询问道。 “……”明显感受到她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呢？ “姐？”仍旧是没有等到她的话语，却看她脸颊渐渐红了起来，特别的可爱。忍不住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问：“姐，你脸怎么红了？” “是吗？天都黑了，你还能看到我脸红？少来，我们回去吧。”宇敲了敲我的脑袋，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口气。 哎，真是的。宇刚才明明就是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的。她究竟是想问些什么的？我好奇，是什么样的问题，竟能让她脸颊绯红？ 算了，她不愿意问，那我也不强求她吧。起身拍了拍屁股，将手递给了宇，想帮她起身。拉住她双手的那一刻，我却突然使坏，猛地用力一拉，不想用的力太大，她直愣愣的扑到了我的怀里。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能闻到她的体香。更要命的是，我居然一点儿都不想放手，一点儿都不想。 暧昧的气息环绕在我们之间，让我忘了身在何处，让我忘了时间。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五官是那么的精致完美，我一直知道宇是美丽的，但此时月光下的她美得夺目，让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我很想不顾一切的吻上她，就像是今天李萍吻我一般，我也很想这么做，但我终是没有这么做，害怕自己的冲动会伤害到她。 “哎呦……”我正在感受着宇在我怀里的温暖时，她却猛地踩了我一脚，让我不禁吃痛的叫了出声。 “哼。我们两个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啊？难道要等日出吗？”宇撅着嘴巴，在看到我一脸期待的表情后，她伸手狠掐了我的胳膊，说：“你想看日出啊？那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等吧，我回去睡觉了。哼……”说完，宇紧了紧我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要是留言，只留两个字，会被删掉的话。 那下次就留三个字，好了。 第55章 小三 看着宇离开的身影，我笑了，赶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说：“姐，看你手冷的，我帮你暖暖吧。”我把话说得很赖皮，一脸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情。 “哼，谁稀罕？”她想挣开我的手，我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让她想挣脱都不行。宇见挣不开，也就不再挣扎，转脸坏笑着看我道：“小沈子，还不快摆驾回宫……” 小沈子？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那么多她起的昵称绰号里，这个好像是最别扭的一个名字。看到我吃瘪的表情，宇开心的笑了，笑得大声。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不肯动弹一下。待宇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时，见我还懒懒地躺着，便佯装生气的，硬是逼着我刷牙洗脸去。我抵不过宇的催促，无奈地走到了洗手间刷起了牙，她跟着进来站在一边，看着我。 被宇看得有些窘，咬着牙刷，口齿不清地问她：“姐，你看什么呢？” “看你刷牙的傻样啊！”她又走近了几步，靠近了些，笑着说。 “傻吗？刷牙不都这样？” “不是啊。”她伸手将我嘴角的牙膏泡泡，全刮了下来，一下子都抹到了我的脸上。我惊呆了那天我这么作弄宇的，今天她也像我一样调皮了起来，这样的宇，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我嘴里塞着牙刷，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宇，愣了半天神。 “哼，瞧你那傻样，你就站这儿慢慢傻吧。”说完，宇又刮了刮我的鼻子，转身回了卧室。 看着宇转身离去的背影，想到刚才她调皮使坏的表情，我心悸动了一下，控制情绪的咽了咽口水，不想咽下了一大口牙膏泡沫…… 在洗手间一阵慌乱的收拾后，终于洗漱完毕。匆匆回到卧室，熄了灯，躺在宇身边，惯性地伸手将她环住，微凉的身子，甜甜的淡香。 “姐，有你在，心特别的安定，真好。”我笑着说出了心中所想。被李萍强吻的事，还有和阿文之间的冷战，好似过眼云烟，全被我抛之脑后，忘得干净。 “……”宇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虽然宇没有说话，但我却从她的呼吸声中，听到了一丝挣扎，好像有什么事情缠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我便安静了下来，等她开口，总感觉她会开口，将心事对我述说的。 果然过了许久之后，她开了口：“希，昨天他外面的女人，打电话给我了，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也能赢了他的心？我居然还不如一个满口粗语的人吗？” “姐……”我将自己往她的身子靠了靠，试图离她更近些。我有些自责，宇的声音明显就是受了伤的，可昨天的我，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宇情绪的异常。 “后来他又打电话，说等我回去后，大家见个面，因为那女人想见我。”宇苦涩地说着。我却怒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小三反而比正妻凶？小三还有理了不成？哦，我差点儿忘了，这个小三有钱。不知怎的，我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一财大气粗，满脸横肉，一身铜臭的胖女人形象。 “姐，你会去吗？”我看着宇，轻声问道。 “会的，我和他真的是过不下去了。去见个面，就算是协议离婚吧。”宇将话说得轻巧，可言语中分明有着，对过往幸福时刻的不舍和留恋。我为宇惋惜，如果宇遇到的是别人，一个深爱着她的人，那么她眉宇之间的愁思，应换为幸福洋溢吧？ “……”我没有说什么，只将宇抱得更紧些，她真的瘦了很多。我不懂韩少华，怎么能狠得下心为了自己的名利，让心爱的女人独自伤心？ “老实说，我很害怕看见那个女人。不知道见面的时候，她又会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言语。希，陪我一起去，好吗？”宇转脸看着我，口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道。 “嗯，好。我陪你去，我会一直都陪着你。”我用哄孩子的口吻轻轻回答。心里有喜有悲，喜的是宇想要我一起去，说明她需要着我，信任着我，依赖着我。悲的是，这个小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悲伤，没有忧愁，什么时候她才能找到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 “哎……”宇在我身边，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不说这个了。希，我好奇，你到底会弹多少曲子？” “啊？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我认真的想了一下，还真是不知道，解释道：“很小的时候，弹曲需要看着曲谱，一遍一遍的反复练习才能会弹。可能是练习的次数多了，到了稍大些的时候，可以看着谱子直接弹出曲子。至于现在嘛，听过几遍的曲子，应该就能弹出来了，就是不一定每个音都对，但应该是相差无几的。” “练习？”宇转脸看着我，笑着问。宇在笑什么？笑我练习弹曲吗？ “当然要练习啦，不练曲子，怎么能记住指法？就算是再厉害的钢琴家，也要保证每天几个小时的练习呢。何况我弹得不好，只会些皮毛而已，我也就在这儿能充个数。”我认真的对宇说着。 “不是，我笑得不是这个。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个不安分的小猴子。平时要你弹个曲子，你也弹一会儿就喊累不弹了。我只是想象不出来，你老老实实坐在钢琴前，反复练习曲子的样子。”宇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又问：“王菲的《笑忘书》听过吗？你会弹吗？” “会，我喜欢王菲的这首歌。怎么了？想听吗？下次弹给你听。”我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又道：“现在呢，就乖乖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安心睡觉，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明天要出差，去苏州。 所以，明天可能不能更新了。当然要是能赶得回家，就更文。 再次说句，抱歉。 第56章 左心房 第二天早饭时，在食堂又看见了李萍，她发现了我的目光，抬头望向了我，我却立马将头低下，吃着早饭再不看她一眼。 “希？怎么了？”宇坐在我对面，发现了我的情绪变化，转头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去，随后又轻声问我：“希，还是不能释怀吗？”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我苦笑了一下，之前总想着要缓和一下李萍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真是难。 “傻瓜，这有什么不知道面对的？顺其自然吧……”宇笑了，淡淡地说着。 “顺其自然？”我将这几个字重复说着，这是宇的人生观吗？怎么觉着有些悲观消极？凡事儿都是顺其自然吗？ “是啊，改变你能改变的，接受你改变不了的。”宇继续淡淡地说着。 “……”怎么听着还是觉着悲观呢？ 吃过饭，我便和宇分开，往学农学工的预定场地走去。也不知道宇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正这么想着，却听到身后阿文的声音：“希，等一下。”我站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今天她是不是又要数落我？说我对李萍太狠了些，不该将她推开去？ “希，那天对不住啦，不应该冲你发火的。”看了一眼阿文，此时的她眼里闪烁着泪光。我知道让同样倔强的阿文，说出这些道歉的话，实属不易，她应该是真的想和好的。 “阿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走吧，一起走。”我将手搭在阿文的背上，一起往目的地走去。我本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如果不是什么让我伤透心的事，也许隔夜我便忘得干净。而阿文和我之间的矛盾，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我只是不能理解阿文，那天为什么突然说出那些话。 “希，其实，我只是嫉妒你了。”阿文好像看穿了我心思一样，回答了我心中提出的那个疑问。 “嫉妒？”我停下了脚步，转脸看着身边的阿文。嫉妒我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嫉妒的？难道嫉妒我和宇住一个寝室吗？ “是啊，大家都喜欢你，宇也喜欢你，还愿意和你住一个宿舍。你总是有很多人喜欢，大家都喜欢围着你转，而我却没有你那么明亮的光环。希，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小心眼？”阿文诺诺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 “阿文，我有在乎的，和不在乎的事情。大家喜不喜欢我，这不是我在乎的，而宇心中所想，所念，却是我在乎的。如果全世界都不喜欢都恨我，只有宇喜欢我，那我也愿意，因为我在乎我所在乎的。”我的话说得很拗口，说完之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只希望阿文能从我这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听出我的真心。我想告诉她，我只在乎宇，所以就算所有的人都喜欢我，围着我转，也不会让我感到快乐。 “……”阿文再没有说什么，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好了，阿文，等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时，你就懂了。你说，我身上有着明亮的光环，要知道这个光芒是宇给的……”我笑了，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又说：“走吧，站在这里好傻！” 阿文和我一起走着，快到广场时，她又开口问道：“希，爱，真的能让人改变那么许多吗？你从过去那个冷漠的人，到现在这个阳光的你，仅仅只是因为爱吗？” 听到阿文的话，我走神了。想到了很久之前，我问大力的话：“大力，爱情，真的可以让你，心心念念的将她装在心底，那么多年吗？” 当时大力是这么回答我的：“是的，希，等你有了爱的人，你也会像我一样的。也许你会更为炙热一些。” 我想大力说得没错，爱情，真的可以让你将心爱之人，装在左心房，念念不忘。只是我不知道大力口说的，我会比别人更为炙热一些，是否是真的呢？我会将这份爱恋，坚持很久吧？ 回了神，对着身边的阿文，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是的，我的这些变化，仅仅是因为我爱她。” “仅仅是因为爱吗？”阿文轻声地自言自语着，重复着我刚说的话。 “阿文，那个，李萍还好吧？”我还是担心李萍的，生怕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 “昨晚李萍哭了，哭着说，这次真的是彻底的输了你，说你再也不会睬她了。希，是这样的吗？”阿文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询问，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复杂神态。 “不是，对我来说，李萍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如果当初她愿意放手，给我自由，让我洒脱，而不是左右牵绊着我。或许我和她，也能像你我之间这样平心静气地谈话。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懂，她口口声声说着的，不是爱情而是束缚。” “那也是因为她爱你啊，如果宇也要你放手，给她自由，你会真的放手让她洒脱吗？”阿文的情绪有些激动。让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难道阿文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李萍？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我这个旁观者怎么也被迷了眼，看不清晰？ 听到了阿文的问话，我苦笑一下，回答道：“我会。只要她开了口，再难再苦，我也会做到。我会退到一旁，在远处守护她。但要让我彻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我做不到，因为她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有她的人生才有意义。”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提前买票，5点不到就赶到火车站，却只买到了晚上7点的票。中间多出来近2个小时，便和一个叫雪的同事一起去了寒山寺。 在车上雪对我说，很多人会在寒山寺里许愿，听说在那里手握硬币，心中默念愿望，然后将硬币抛到屋檐上，只要硬币不坠落到地面，那愿望便能成真。 本来我还觉着好笑，不肯相信的，但到了寒山寺，看着屋檐上白花花的一片，我心动了，默许了个有你有我的愿望，终是将愿望留在了屋檐上。 第57章 静坐示威 “阿文，我想让你帮我传个话。帮我和李萍说，昨天的事，我不怪她，也不会不睬她。希望她知道，我永远都把她当做我妹妹。”我把最后一句‘永远都把她当做我妹妹’特意的强调了下，希望阿文可以听出我话语中的含义。 “是吗？然后呢？你把一个爱你的人，当做妹妹对待？” “哎……”叹了口气，想到了宇刚才说的话，转脸对着阿文说：“顺其自然吧……” 到了广场，才知道所谓的‘学农学工’到底是做些什么的，学农就是帮周边的农民收玉米，学工则是学着编竹篮竹筐，搓草绳。听到这消息后，全班同学集体唏嘘了起来。也是啊，这算是哪门子的‘学农学工’嘛！ 大家商量了一下，纷纷坐在地上不起身，用实际行动宣布罢工。其他班级看到我们班的动作，也纷纷静坐了下来，抗议了起来。不消一会儿，整个年级十个班级的学生，全部都懒散地坐在了地上，各自聊天，全不把教官放在眼里。 教官们也都傻了眼，要是平时一两个人不听话，他还能管上一管。可现在这几百号人，统统和他对着干，他头大了，跺着脚训斥着我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 “哈哈，教官这你就说错了。我们怎么会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呢？你看看我们这不是很有组织，很有纪律的端坐着吗？你应该说我们是不服从安排，而不是没组织纪律。”我嬉皮笑脸的打趣说着。感叹一下，好久没有用言语挖苦别人了，这回儿还是个当兵的，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嘿嘿……”大家跟着傻笑着。 “希，你真会钻空子，真会挑刺儿。”阿文用手肘顶了顶我，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当然。阿文，这种时候，要么就别开口，要开口就得让对方哑口无言。”看着教官气得抓狂的样子，我笑了。仰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几丝淡淡的浮云，也不再多言，一个大字躺在了水泥地上，大声说：“天，真的好美，好美，看那天，看那云。” 身边‘淅沥梭罗’一阵响声，转脸看了下四周，大家也学着我的样子，躺在地上，晒着太阳，一起看着湛蓝的天。 想想真是美好，年轻肆无忌惮的日子，可以毫无顾忌的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可以大声在众人面前叫嚷着心中喜悦。都说越长大越孤单，如果说长大，注定是要以牺牲年轻时，这些放肆无忌做为交换的话，我情愿不要长大，因为我想要将这份桀骜不羁留在骨子里。 “希……”我幻想着听到了宇的声音，觉着美妙，美好的时候，总能听到美好的声音。 “希。”阿文猛地推了我一下，指了指面前的人。顺着阿文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宇，她的眼中有丝不悦，我慌了神，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走到了宇的身边。 宇不说话，只是带我走到了稍远处的地方，才开口：“小子，你挺有本事的啊？！鼓动着整个年级的同学，静坐示威啊？！” “我？鼓动？没有啊，真没有。”我两手一摊，叫着委屈。 “是吗？那为什么教官不说别人，偏偏说你？你怎么这么不乖？除了给我惹麻烦，你还会什么？”除了麻烦，我再也不能给你什么了吗？宇，你说的是气话吗？还是心中所想？ “姐，你生气了？”看着宇表情中明显的不悦，我开口问她。 “……”她不再说话了。我无措的望了望四周，几百号人全都自由散漫地坐着，嬉笑玩闹。从没有想过，我的任性，会带来这样的恶性事件，我知道这次是玩大了。 “姐？说话啊……”我是真的慌了，语气中带着恳求，焦急唤着她。 “不要叫我‘姐’，我可不敢要你这样的妹妹……”宇也激动着冲我发了火，在她眼中我看到了失望，伤心，还有点点泪光。 听到她的话，我哭了，大哭特哭着，转身回到了班级中，对着仍旧坐躺在地上的同学，哭着说：“全都起来吧，快起来吧……” “狗狗，你怎么了？被骂了？” “狗狗，别哭啊。我们这不是起来了吗？”大家见我哭了，纷纷站起身，围着我安慰道。 我是个要强的人，但那刻我却克制不住，在大家面前痛哭着。他们不知道，我在哭些什么，我哭的是我丢了我的至宝，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宇说她不敢要我这样的妹妹，我以后都不能再叫她‘姐’了？我以后都不能在她身边陪她说笑了？因为，我带给她的只有麻烦吗？ 我用摇头回答着大家的询问，看了看其他班级仍旧静坐着的同学，抹了把眼泪对大家说：“大家帮我一个忙，我们一起去把其他班的学生，给劝起来。就当我沈希，欠大家一个人情，可好？” “希，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家人。这次有难，当然是一起承担。”阿文冲我嚷嚷着，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不得不感叹，人多力量大，一人一语的，没说几句，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起来了。其实，大家也就堵着一口气，觉着这‘学农学工’太形式主义了。 等整个年级的人都起了身，我望向了宇，她正在和几个教官说着话，说完之后，转身离去，没有看我一眼。我想她应该还在生我气吧？我特别害怕宇突然不理我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人间天堂坠落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 其实，我对她不好，挺不好的。 可能是因为性格关系吧。我是个性大大咧咧，是开朗活泼的射手座。她是心思细腻，感性害羞，是沉静淡泊的巨蟹座。我知道，她总会被我冲动的暴脾气所伤，总会被我的口无遮拦所伤，总会被我惹得掉眼泪。 所以我经常会患得患失的害怕，若真的有一天，她受够了这样的一个我，那时该怎么办？ 不过，她也有办法制住我，只需一句话：别碰我！ 还有，容我说句题外话：请哪位好心人，帮我对‘承诺’那一章节中留评的孩子解释一下，为什么生了孩子后，还会有大姨妈。 我看到那个评论，愣了半天，想解释些什么的。但终究是发现自己没有那教‘生理课’的潜质，一直都没有。 关于‘生理课’的故事，以后文里也会提到。说来就大窘…… 第58章 微凉 一天的学农学工结束了，我却失了回寝室的勇气，吃过了晚饭，独自踱步闲逛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海边，看着夕阳缓缓下降，消失在海平面。不禁苦笑着，感叹：物是人非事事休，晚霞，还是那个晚霞，可上次的我和宇，还是原来的我们吗？我们还能手牵手，一同看夕阳西下吗？ 在海边一直傻坐着，不知所措，直到夜深，整个沙滩只能听到海浪，轻刷着海滩的声音。想回去，我早就想回去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看到宇时，我应该说些什么呢？应该做些什么呢？还是用宇说过的那句‘顺其自然’来处理？苦笑了一下，起身，往宿舍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路上，我走得很慢很慢，但无论走得多慢，我仍旧是到了宿舍门口。已经到了深夜，大家早已熄灯睡下了，轻轻开了房门，里面漆黑一片，料想着宇应该也睡下了。没有开灯，摸索着到了卧室，拿了洗澡的衣物。回头看了看宇，她躺着一动不动的，应该是睡着了，不禁叹了口气：睡着了也好。 在洗手间洗了个澡，洗漱完毕后，瞥见宇用水浸泡着的脏衣服，便和自己的衣服一同洗了，晾了起来。这个小女人，不会把衣服留到第二天洗的，但今天她却这么做了。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到这里以后的第一次没有拥着宇睡下，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宇冷不冷？每次都手脚凉凉的，总少些温暖的人，身体和心灵应该是一样的吧？宇，你的心也少些温暖吧？微凉的身子，微凉的心，却总还是温柔的笑待他人。你说我总把痛藏在心里，那么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起身，借着月光走到了宇的身边，发丝遮挡住了她的面容，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到了被子里，果然她的身子还是凉凉的，完全没有暖和的样子。心疼了，将自己的被子抱来，盖在了她身上。轻轻掀起自己的衣服，将她冰凉的脚贴到了自己身上，想用体温帮她暖脚。 却听她轻轻地哭出声，我吓坏了赶忙上前，借着月光，看到她满脸泪痕的脸。 “姐？”轻声地唤着。 “……”她不说话，却哭得不再掩饰。 “姐，别哭，别哭……”我用手帮她将泪擦去，可擦去了这一滴泪，又马上被另一滴代替。 “希，对不起。”她拉住我的手，哽咽着，喃喃说着。宇，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换做你说对不起了？ “不，不，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姐，不哭了，不哭……”我捧着她的脸，轻声说着，带着歉意内疚。 看着她哭得伤心，我的心也跟着牵扯着疼痛了起来，很想轻轻吻上她哭得颤抖的唇，但吻最终落在了她的额头：“姐，对不起。”。 重新躺到了宇身边，不由得感触了起来，鼻子一酸差点儿哭了出来，硬是倔强着将泪忍了回去，只是用力地将她抱紧。 “希，对不起。我知道今天的事，不怪你，可就是不知为何会迁怒于你。今天说的话，都是气话假话……” “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我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我知道，我全知道。 “姐，我心里也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但听到的一刻，我还是吓坏了。”我淡淡地说着，那倔强骄傲的泪，终是背弃了眼睛，从眼角滑落。 宇的手摸索到了我的脸庞，温柔地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我却在她的温柔中迷失了方向，只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淡香，之前闻到这味道，就觉着这味道好闻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香味。 “姐，你身上好香。用香水了吗？”说完，又凑近了些，用鼻子在她的脖颈处，用力地吸了吸。 “我不用香水。身上香吗？我怎么闻不出？”她说完后，便将我的脑袋推开了些。可能我在她脖颈处的动作，让她觉着别扭。 “香，真的很香。好像是菊花，要不就是栀子花，或者什么花香，淡淡的，说不上来。”我努力描述着那香味。 “桂花香吗？”她笑了，又说：“香皂的味道，因为不喜欢用沐浴露，就一直用的香皂。” “桂花？哦，原来是桂花香。怪不得淡淡地，就像你一样。”我腆着脸，说着。 “哼。你是在夸我吗？怎么听着怪怪的？”宇笑了，又说：“希，唱首歌吧！” “唱歌？”我笑了，貌似我这个‘点歌机’很久都没有被点歌了，开口说：“最近周杰伦很红，听过他的歌吗？”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再多言语，清了清嗓子，学着司仪主持人的口气说道：“下面请欣赏，高二（3）班沈希同学，给她亲爱的姐姐带来的一首《可爱女人》” “ 想要有直升机 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 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 融化在银河里 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着妳 ……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 唱完之后，我转脸对着身边的宇说：“晚安了，漂亮的，温柔的，透明的，坏坏的可爱女人！” 刚说完，就遭到了宇的一阵捶打，“好啊，狗狗，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唱这首歌，为的就是说这句话，好戏弄我？对不对？” “呼呼……”我装作睡着了不回答，努力地学着那‘猛女一号’的呼声。 “……” 第59章 宇的节目 学农学工，虽然看似无趣，但静下心来也的确能学到一些技艺。就比如我，我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学会了怎么编竹篮竹筐，怎么搓草绳。虽然做出来的东西很是蹩脚，哈，自嘲一下，真的挺蹩脚的，不过总比不会来得强。终是熬过了好几天，这是学农学工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回去了吧？还真是有些留恋呢！留恋什么呢？有宇在身边的日子！ “希，你知不知道，明天我们要干嘛？”吃午饭时，阿文一脸得意的看着我，问道。 “干嘛？”我开口问道，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是答案的。不过前些日子，我也问过宇，可她愣是不肯告诉我学校最后一天的安排。那么阿文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算了，不想了，既然阿文知道，那就让她告诉我好了。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哈哈。”阿文一脸小儿的模样，看着我牙痒痒，真想在她脑袋瓜子上狠狠敲一下。突然又想到宇经常这么打我，难道我也总是一脸小儿模样？发现现在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突然想到宇，莫名其妙的联想到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犯贱找抽啊！”见阿文还是没有开口的样子，我装作不耐烦地催促道。 她见我急了，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明天，我们要去看演出，你知道不？” “演出？” “是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保密。要不是五班有个要演出的女生，昨天说漏嘴了，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我嗤了一下，表示不屑。 “大概是怕学生，光想着演出，不肯好好学农学工吧？因为我听说，每个老师都要出节目。怎么样，希，你激动了不？”阿文冲我挤了挤眼。 “每个老师都要出节目，就是说，宇也会出节目？”我傻笑了起来，挠了挠头。不知道宇会出什么样的节目？唱歌？跳舞？我一下子变得特别期待明天的到来，真想快点看看宇的节目。 这个念头就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仍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 结果把宇给弄醒了，问道：“希，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不，不是的。我把你吵醒了？呵呵，我没事儿，就是睡不着，姐，你快睡吧。”夜深了，说话的声音自然得降低了几个分贝，轻声回答她。 “小傻瓜，想什么呢？”宇笑了，在一边淡淡地问道。 “那个，姐啊，你明天要表演节目吗？表演什么呢？我很好奇啊！”我也跟着笑了，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希，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就因为这个睡不着啊？我表演什么，到了明天，不就知道了？傻瓜，睡觉。”宇摸索到了我的耳朵，用力拉扯着说：“你啊你，要再像只小猴子一样，来回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吧，凶巴巴的。”我很轻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耳朵又被一拉，这下真疼。不用想也知道，宇听到了我说的那句‘凶巴巴’的。好吧，宇，其实你是最温柔的，一点儿也不凶，或者说我喜欢这样的你，对所有人温柔，只对我一人凶，只对我一人使小性子。 睡得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就捧着边上的人，对着脸颊‘么’的亲了一下，发出了很响的声音。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继续睡了过去。又睡了一会儿，猛地惊醒了，我刚才亲了宇？她醒了吗？转脸看她还在睡梦中，方才舒了一口气。不禁又暗自懊恼起来，要亲怎么不亲嘴巴呢？笨蛋！ 整个晚上醒醒睡睡，不知做了多少梦。终是熬到了天亮，蹦蹦跳跳地起床洗漱，等我刷牙洗脸全部收拾好，宇才揉着眼睛，走到了洗手间。 一见到我，宇就嘟着嘴巴，手扯住了我的耳朵，说：“你这个小猴子，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好好睡觉呢？害得我一夜没睡好。” “哈哈，姐，这不能怪我。你看，要是你昨晚就告诉我，你今天要表演什么，那我的好奇心被满足了，自然不会翻来覆去，心急如焚的睡不着啦。”我噼里啪啦，有理没理的话，说了一大堆。 “合着，还是我的错？”宇不依了，放开了我的耳朵，开始转攻我的胳膊。 “反正不怨我，你让我等明天，说明天自然就知道了。你说我能不急吗？你这摆明了就是违背了古言古训！” “我违背了古言古训？什么古言古训？说来听听！”宇的好奇心被我引来了。 “你看古人都说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我摇头晃脑的将这首《明日歌》诵了出来，又转脸看着宇，笑着说：“姐，你放心，勇于承认错误，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说完，刮了下她的鼻子，以最快的速度，开了房门溜走了。关上门之后，我在门外笑惨了，暗自庆祝一下：作弄宇成功。 第60章 笑忘书 在门外没有走开，晃晃悠悠回来踱着散步，等了好一会儿。宇收拾好了，开门却看到我一脸嬉皮的望着她，顿时噘着嘴巴，就想上来掐我。 “姐……”我这一声叫得特别甜，特别无辜，抬头看了她一眼。 果然宇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小鬼，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吃饭去。”说完拉着我的手，就往食堂走去。 路上看到了阿文，她看见我和宇手牵手，有说有笑地走着，便没有上前掺和，只是乘着宇转头和我说话的时候，偷偷在边上竖起了大拇指。 到了食堂，阿文将盘子端到了我们边上，坐了下来，问宇：“何老师，我们去哪边看演出？这附近都没有像样的演出厅啊！”听到阿文的问话，我也抬起头询问的眼神，看着宇。 宇笑了，一如往常的温柔平静。宇一直都是如此，温柔待人，如果不是我想多一点了解她，多一些靠近她，我也不会感受到她心中藏着的苦楚。 “走大概两公里的地方，那里有个大演出厅，平时是给这里的部队军人，开晚会使用的。”宇笑着回答道。 “……”听到宇的回答，我沉默了，不语，只是低头扒着饭。安静地在一旁，听着阿文和宇在那儿谈话。 吃过饭，大家一同在宿舍楼下集合，宇站在我边上，看着我。我想她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有些担心吧，便给她一个微笑，示意她无需为我担心。 看到阿文走到其他同学身边，和他们打闹嬉笑，我才开口问宇：“姐，上次我们静坐示威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在那个演出厅，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就因为我不省心的给你惹了麻烦，所以你要来回奔波？” “傻瓜，别傻啦！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啊，对不对？”宇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又笑着说：“小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宇，你的说的话才感性呢。 “那，过会儿，你帮我个忙，就算是赔罪了。怎样？”宇刮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道。 “好啊，什么忙？” “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听到了宇的回答，我彻底被她打败了，又是这句话？ 整个年级在老师和教官的陪同下，没有平时的嬉闹，安安静静地走到了那个演出厅。在教官的安排下，每个班级都坐在了指定的位子上，我们班极其幸运地被安排在了整个剧场的正中央，看演出的视角绝对是最棒的。 四下张望着搜寻宇的影子，却在班级最边上的位子，看到了她，忙走到她边上说：“姐，你傻啊？干嘛坐这儿啊？看都看不到！” “不用了，就坐这儿吧。要不然等到我节目的时候，来回走动，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宇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看了我一眼，说：“你也给我坐这儿吧，过会儿，得让你帮忙。” “哦，好。”我笑了，虽然这里的位置差了点儿，不过有宇坐在身边，怎么着也值了。 台上的主持司仪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罗里啰嗦的，听来实在是烦。我有些不耐烦的，扭着身子在座位上调整着坐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赶紧看到宇的表演。 “小猴子，别乱动。”宇拍了下我的大腿，教训着我。 好吧，不动就不动，身子虽然安分了下来，但心里却仍旧难以平静。看着眼前这些傻帽儿，在台上又蹦又跳的样子，我居然极其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不准笑！”宇打了我一下，站起了身，把手递给我说：“快起来吧，到我了。” “啊？哦。”顺从地牵起宇的手，跟着她往舞台的方向走去，却又不明白了：“姐，你去表演。那我去干嘛？” “一起表演啊！你不是说你会弹王菲的《笑忘书》吗？你可别告诉我，你是随口说说的，骗人的？”宇转脸看着我，笑着说。 本想直接说，当然不是骗人的啦。但话到嘴边的时候，我又突然改口道：“嗯，是骗人的，我不会弹那曲子。”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宇一脸无措的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哈哈，骗你的啦。我会弹，真会弹。”我赶忙嬉皮笑脸地说着。 “……” “姐？姐？” “……” “姐？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就是突然使坏而已。”此时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地站在宇的面前。 “谁说我生气了？”宇笑了，看着我。 “你没生气？那怎么不说话？”我疑问着。 “就许你使坏骗我，不许我使坏骗你？”宇见我一脸的吃惊词穷，她得意了，特别的开心。 “下面请欣赏高二（3）班的何老师演唱，沈希弹奏的《笑忘书》大家掌声欢迎……”听到主持司仪的话语，宇拉着我的手，走上了舞台，一同等着几个人将钢琴推到了舞台的一边。 我坐在了钢琴前，心怦怦直跳，没由来的紧张，因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宇同台演出。突然很庆幸自己学了钢琴，可以弹出像样的曲子，可以有那么一个我弹曲宇唱歌的机会。 望了宇一眼，她也正看着我，对视一笑，便安定了下来，手轻敲琴键，弹出了乐曲。 “ 没没有蜡烛就不用勉强庆祝 没没想到答案就不用寻找题目 没没有退路 那我也不要散步 没没人去仰慕那我就继续忙碌 …… 从此以后不要犯同一个错误 …… 从开始哭着忌妒 变成了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样划过了我皮肤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 歌从宇口中缓缓唱出，带着几分清冷，几分失落，几分忧愁，听得我心也跟着乐曲一同飞向了远方。这首歌很适合宇唱，写词人心思太细腻，写出了宇心中的伤和无奈。宇，就像歌词中写的‘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我也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情愫，放下自我防备，接受我的守护。 一曲完毕，掌声雷鸣般得响起，我们班的同学纷纷站了起来，拼命鼓掌叫好。我也觉着宇唱得很好，唱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情感，只是不知旁人是否也能听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为你而活》已经写完了，都是关于高中的部分，总共69章。 又重新写了个《守护今生》， 我就是不知到底是，等《为你而活》的章节全部上传完，然后再传《守护今生》？ 还是两边一起上传？ 给点意见…… 第61章 宇 短短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有苦有甜，可以肯定的是经历了这十天的时间，我和宇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总有种感觉，我好像已在她心中的某个角落扎了根，我想她应该是在乎着我的，需要着我的。至于我被她放在心中什么位置，这个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而是我在乎的，却无法控制和改变的。想到了宇说过的一句话：“改变你能改变的，接受你改变不了的。”如果我不能改变些什么，那就只能接受。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便开始了正常的上课。苦叹了一下，做学生可真辛苦啊，被抓去军训学农学工了十天，还没喘口气儿，就又要上课了。 想到了那天演出完时的情景，阿文对我说的话，她说：“希，我发现你和宇，你们俩真配。站在一起，手牵手的时候，那样子真幸福，真让人羡慕。” “幸福……”我不语了，一直想要追逐幸福，想要得到别人都有的，我却没有的幸福。谁知道到头来，反而被人羡慕我身上的幸福。那么我幸福吗？是的，我幸福，因为有宇在身边。 我笑了，向远处的宇望去，她还在舞台边上和其他老师说着话。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也向我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对视一笑。原来，一心想要的幸福，早就在手中，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原来，宇，就是我的幸福。 “希，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宇唱歌那么好听的。”阿文又在边上说着，目光也望向了远处的宇。 “……”只是觉得好听吗？难道没有从她的歌声中，听到一丝的苦楚吗？之前有晚我在宇家，唱陈淑桦的《问》时，宇也跟着轻声唱着，那时我就听到了宇的歌声。我知道她的歌声好听，她淡淡地音色，将本就凄婉的歌唱得更为清冷，让我听出了她藏在歌声中的伤痛。 思绪正飞到远处时，却见政治老师捧着书进来了。我傻眼了，忙问阿文：“那老头，进来干嘛的？” “上课啊！今天星期一，希，你傻了啊？”阿文解释道，随后白了我一眼，转了过去。 听了阿文的话，方才恍然想起今天貌似是星期一，星期一就意味着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那到人胃口的政治课。原谅我在此再数落下那个排课的白痴老师，哪有人把第一节课安排成政治课的？这不是摆明着让人这一天都不自在吗？ 忙起身，往门口走去，准备开溜，却听那老头开口道：“沈希，不能因为成绩好，就总逃课吧？” “啊？”我收住了脚步，心里懊恼极了，只差几步就能出了这门，回过头陪着笑脸道：“实在对不住，老师，我要去上厕所，憋不住了。” “是吗？”那老头也不是傻子，知道我在说谎骗人，但也不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让我去，只能摆摆手，示意我快去快回。 “嗯，好，谢谢老师。”说完就出了班级。 “沈希，等等。”我都到了门外了，却听到那老头在里面叫我，将头探进去问道：“老师，又怎么了？” “你明明是想逃课，厕所在那个方向。你为什么往反方向走？”那老头将了我一军，质疑道。 “那个，老师，你知道吗？晚了，就是因为你拦着我，问这问那的，我尿裤子上了。这下得回家换裤子了，你不信？要不你检查检查……”我说得特别厚脸皮，把那老头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那老头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反应的样子，我顿时心情大好，拍了拍屁股，扬长而去。走了很远，仍旧能听到班级里的爆笑声，以及那老头在极力维持纪律的声音。 在走廊上闲逛了好几圈，终是逛到了宇办公室的门口，傻笑了一下，走了进去。因为我想她了，想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好想好想。 我站在门口张望了下，办公室里除了宇在低头备课，其他的老师则在聊天，说说笑笑的。不禁在心里自豪了一下：还是我们家的宇，最认真，最尽责。 “嘿嘿……”对着低头备课的宇嘿了几声，就当做打招呼了。 “希，怎么不上课？又逃课？过会儿郑老师又要来告状了，快回去上课……”宇看到了我有些惊讶，但口气特温柔。 无奈，真是不想回去上政治课，我对政治不感冒。故意将话题扯开，冲着宇说道：“原来‘政’治老师，姓‘郑’啊？所以‘语’文老师，就叫‘宇’？宇，你说对吗？”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宇的面叫她‘宇’，虽然装作不经意地这么叫了出口，但心里却是怦怦直跳，担心她会觉得我没大没小，不尊重她。 “希，你这是什么歪理啊？”宇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没有让我回去上课的意思了。 “宇……”看她好像不介意我这么叫，我便得寸进尺的又叫一声。 “……”宇没说什么，只是在我脑袋瓜子上敲了一下。 “哎呦……”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宇第一次敲我额头时的情景，笑着将当时的一幕重现了出来：“哎哟，我受伤了，好疼呀。老师打学生啦！大家快来看啊！”然后用眼神问宇，你还记得吗？ 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跟着笑了起来，整个办公室回荡着我们的笑声，其他老师自然不知我们在笑些什么。 我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高兴和宇之间能有共同的回忆…… 第62章 心 哟，我们的理科小王子，也在啊！”不知什么时候，数学老师走了进来，冲着我就激动的嚷嚷。 这个数学老师，姓高，可是个子一点儿都不高，反正是没有我高，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五十多岁的半糟老头儿。 老实说，我不喜欢这老头，主要是因为这老头他好色。那么大把年纪了，又是为人师表的，可偏偏就爱和女生搭讪，看见漂亮女生眼睛都能看直了。背地里，我们都管这老头叫‘色狼’，没事儿大家就‘色狼’长‘色狼’短的叫着。 “理科小王子？老师，你可太看得起我了吧？可千万别这么叫，我受不起。”我转脸对着走到我身边的色狼，礼貌性的微笑着说道。 “不，你受得起。说来也奇怪，平时你没见你上课有多认真听课，作业也不怎么做，怎么就能考得好呢？难道是天才？”色狼脸上堆着笑，继续问道。 看着这色狼的笑脸，却觉着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怎么看怎么觉着他笑得好猥琐。无奈地接着挤出笑脸，对色狼解释道：“老师，我可不是天才，估计是学习方法好吧。” 刚说完，我就眼珠子一转，有意戏弄他，笑着说：“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师你教得好。你看我只需上课这么随便一听，就能学会了。高老师，这功劳绝对是非你莫属啊！” “是吗？我还有功？”原来色狼不但好色，还挺虚伪，是个乐意被人戴高帽儿的主啊。 “当然啦，老师，这功劳当然是你的啦。要知道，你就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主儿，只要有你带我们班，那年级第一绝对是指日可待的。”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笑：色狼啊色狼，要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你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我越是夸你，你越是得意，就越显得你没水准。 色狼终是被我的连环高帽子，戴得不好意思起来，又聊了几句后，借故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只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色狼离去的背影，本不想让色狼出丑的，只是我不喜欢他每次看宇的眼神，就好像在用眼神意淫宇似地，我不喜欢，很不喜欢，所以才有了让他出丑的想法。 “希，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马屁精？”色狼刚一走，宇就嘲弄着开了口。 “哈，我这儿是在溜须拍马吗？你知道我的。”我嘴角撇了撇，似笑非笑地回答道，很显然那句‘你知道我的’是话里有话。宇，你知道我绝对不是善类，你也能感觉出我对色狼老头的笑，只是礼貌性的微笑，更能从我刚看色狼背影的眼神中，看出我的不屑和戏弄。 “真拿你没办法。”宇笑了，看着我又问：“希，你说你的学习方法好，是真的吗？你是怎么学的？” “这个，这个嘛！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吗？”突然发现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四下看了下，其他老师也正看着我，好像在等我的回答。合着他们也好奇我的学习方法？真的假的啊？看得我心虚！ “狗狗，你找打是不是？让你说，你就快说！”宇扯着我的耳朵，假意训斥道。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我将耳朵从宇的‘魔掌’下拯救了下来，拼命的揉了揉，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没什么，每一章的知识点，就那么几个，一定要认真看懂。然后找些资料，将每一个知识点对应的习题做一下，就这么简单，当然这个是理科的学习方法。英文嘛，那是由时间点滴堆积，还真不是短时间能速成出来的东西。至于语文，嘿，我学得不好，还有待提高……”我还想说些什么的，下课铃声用极其响的分贝，打断了我的话语。 “原来，‘天才’就是这么来的？”等铃声响完之后，宇打趣着开了口。 “大家都会花很多的时间在练习题上，其实忘了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概念和知识点。一道简单的题目，往往绕来绕去，费劲巴力的才做出来，就是因为概念不清晰。”我笑了，却用余光瞟见了门口的政治老头，正气鼓鼓的在门口瞪着我。 “沈希，你说是你自己把今天干的好事儿，向何老师交代，还是我来说？”政治老头仍旧是气鼓鼓地说着，看他这样儿估计是气了一节课吧？应该是气得不轻吧？ “啊？还要交代啊？”我突然窘了，后悔刚才没有说个好些的理由，这下可好，要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说出那下三滥的借口。 “你不说，那我来说吧！”老头显然是气坏了，在一边直喘粗气，压抑情绪。 “不，不，还是我自己说吧。”要是让这老头讲，指不定故事要被他添油加醋，夸张几倍呢。 心一横，就对着宇说了刚才在教室的闹剧，还没说完，整个办公室就笑开了。几个老师本是坐着的，此时也都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说我不应该拿这个来戏弄老师。 宇却轻轻地说了句：“希，你都多大了？拿尿裤子做借口，怎么不嫌丢脸？还不快和郑老师道歉！” “哦。”我应了声，转脸对那政治老头，诚诚恳恳地说道：“郑老师，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这么干了。” “希，光嘴上说没有用，要拿出实际行动。以后的政治课，你不准再逃了。算是给郑老师的赔礼道歉，怎样？”宇一脸的认真，眼里却透着几丝雀跃。 “这……”宇啊宇，你可算是将了我一军。 “这什么这，听到没有？”耳朵又被宇扯上了，还挺疼。 “好吧……”我看了宇一眼，委屈地答应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啦，我沈希，说到一定会做到的，要么不答应，只要答应了，就一定做到。”看着宇，我想让她知道，我说的不只是答应上政治课这件事，更说的是给她的承诺。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起初看到宇扯我耳朵，对我凶的样子时，还吓了一跳，他们一定是没有见到过宇这小女人的一面。而现在他们早已是见怪不怪的赞叹道：“嗯，还是何老师有办法，能收住这混世大魔王……” 我想说，宇，不仅是收了我的劣性，更是收了我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第63章 打人 今天要陪宇去见那男人和那小三，特意挑了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加上一双白色板鞋，一身显得清爽些的造型，出了门。 早早的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点等着，远远地看到了宇，她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那种束腰职业白领型，这样的穿着让她显得比往常更有气质，也更为静美。 “姐，约在哪里见面？”我刚跑到了宇的身边，就开口问道。 “在前面的咖啡馆。”宇淡淡地回答着，眼中却满是惆怅和不安。 “姐，放心吧。有我在，我就不信，那女人还能在旁人面前，爆粗口不成？我知道，你在担心子君的抚养权，既然来了，就好好谈一谈吧。”极力安抚着宇的情绪，却能感到她心中的担忧。 到了那个咖啡馆，里面没有什么客人。想想也是啊，一大清早的，谁有这闲工夫，跑这儿来喝咖啡？不过这的清静环境，倒也适合心平气和的和平分手。 两人不约而同点了黑咖啡，在相视一笑后，宇又陷入了不安，低头沉默不语。本想轻握住她的手，但瞥见门口相拥进来的男女，我打消了念头。轻声对宇说道：“姐，精神点儿，他们来了。” 上下打量了下那个‘老女人’，这女人与我想象中，有太多不同。就比如说，我以为这女人该是个财大气粗，满脸横肉的财主相，其实不然，这女人并不胖，算是个中等身材。脸上已有了明显遮挡不住的岁月痕迹，但也算不上很老，只能算是个半老徐娘。总之，和宇相比较，这女人最多也就是一半价处理，清仓大甩卖的压箱货。 “何宇，怎么她也在？”韩少华指了指我，开口问宇，听得出他语气中有一丝不解。 “呵，我姐虽然是语文老师，可有些话她是听不懂的，得找个翻译啊。”我似笑非笑地说，又道：“没事儿，你们聊你们的，当我空气就好了。” “姐？什么时候何宇成你姐了？”男人问道，语气中仍旧带着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不悦。 “什么时候？哎，我还真不记得是哪天了。要不，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我笑了笑，又说：“哎呀，你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又不是不认识。搞得那么拘谨做什么？你们聊你们的，我喝我的咖啡。”说完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 “老公，你要喝点什么啊？”那男人刚想继续发作，身边的女人却打断了他，翻着面前的菜单，撒着娇说道。听着那女人的声音，看着她刻意地忸怩，我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的不自在。见那男人只要了杯白水，这女人也装嫩着跟着要了杯白水。 “老公，不是要谈嘛，要谈就快点儿谈啊！”那女人催促着。我就不懂了，这年头，小三怎么都这么厉害的？正妻在这儿坐着呢，她就好意思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 “何宇，是这样的。现在的房子和车子都是婚前财产，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所以就没有分割共同财产这一说。至于子君嘛……”那男人顿了顿，又道：“子君归你，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元的抚养费，你看怎么样？”。 我听着只觉着这男人绝情，现在教育一个孩子，少则几千多则上万元的开销。毕竟孩子也是他的，子君身上流着一半属于他的血，每月只给五百块，未免也太薄情寡义了。 “好的。”宇答应了，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却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份释然。我知道宇在乎的只是子君，现在韩少华愿意将孩子的抚养权给她，宇应该是高兴的吧。 宇在韩少华拿出的，事先拟定好的协议上签了字。男人将其中一份给了宇，另一份收了起来，又对宇说：“这份协议是有法律依据的，签了就不能反悔。”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宇给了他们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后，淡淡地说。 “老公，你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个不会叫床的闷葫芦……”那女人侧着脸，阴阳怪气地对着男人说道，眼角却一直看着准备起身的宇。 我听到了那女人说的话，将手中的咖啡杯猛地往杯托上一敲，咖啡飞溅了出来，弄脏了我的袖口。刚想发作，却感觉到宇拉住了我另一只放在桌下，正紧握成拳的手。转过头看宇，她正用凄婉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对我说：“希，算了吧。” “怦……”那女人乘着我看着宇的空子，将手中的玻璃杯飞了过来，杯子砸到了我的头，又弹到了远处，终是碎在了地上。 “你怎么能打人呢？”我还没有缓过神，只听到了宇的声音。 “打她怎么了？我就是要让她长长记性，别动不动就拍桌子敲杯子的。想不到你这在床上不会叫的闷货，在这儿叫得到……” 没有等这女人说完，我便怒火攻心的，将面前的咖啡杯，对着那疯子的脸狠狠砸了上去。其实我的力气不比别人大多少，只是我下手不会手软，也绝不留余地。 服务员看情况不对，也跑了过来想要劝架，一看我还是个学生样儿，一时间愣在边上，不知怎么处理。而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疯子捂着脸，在那儿嚎着。 “抱歉我这记性，估摸着这辈子都长不了。还有就是，我说过我姐需要翻译吧？她是个好女人，听不懂你那撒了泼的鸟语。”我狂怒的吼道，又转脸对着那当律师的男人说：“你大可以去报警，告诉你，老子未成年，报了警也顶多是口头教育几句。如果你想告到学校，让学校处分我？那就更不可能了。老子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名，学校还等着我高考时，拿个状元争光呢！又怎会舍得处分我？要是你想私了，找人打我一顿？那你大可试试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饶人。你要是想耍横，老子就敢和你玩命！”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扔在桌上，拉着宇的手，说：“姐，我们走吧。”宇再没说什么，紧了紧我的手，顺从的跟着我走了。 第64章 家 我和宇都是那种不会表达内心情感的人，相对来说，宇比我更不会表达。很多时候，这个小女人在心情不好时，都会神情黯然的坐在一边，沉默不语。我害怕见到她神伤的一面，就好似有什么感伤之事牵绊着她，纠缠着她，让她欲哭无泪。 那天从咖啡馆出来后的她，亦是如此，低头沉默，不愿言语一句。我很想说句抱歉的话，因为我冲动地打了人，还是在宇的面前打了人。 我知道宇现在的心里很乱，她应该是伤心的吧？伤心自己曾深爱过这样一个，会将情浓意浓时分的隐秘情事，转口告知新欢的男人？伤心自己年华虚度，只换来爱人新欢的尖酸挖苦？ 宇，你后悔了吗？早知道深爱着，曾说过深深爱你的他，今日会将海誓山盟抛在脑后，早知如此，你还会爱他吗？我知道我后悔了，当你说你怀了孩子，问我年幼时是否想要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有父母在身边的家时，我后悔自己回答说：“嗯，是的。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的家。”我应该要告诉你，这男人已经不是你曾爱着，将心全部给你的那个人了。 跟在宇的身后，一步一步，点点滴滴，不敢靠得太近，不敢离得太远。宇啊宇，我究竟怎样才能更靠近你些？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 我心疼宇，很心疼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受千百倍她所经历的痛苦，只要她无忧无虑，无所忧愁就好了。 一路跟着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着，一直走，不停歇，不知困倦。越走越让我心疼，我担心她，很想将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拥在怀中，给她些许的勇气和力量。终是跑到了宇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轻声对她说了句：“姐，和我回家吧。” “希……”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好似她刚才走神，完全都不知道，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般。 我不是个霸道的人，但那一刻的我却霸道固执着，再不多说什么，直接上前拉住了宇的手，握紧在手中，打车回家。 “姐，尝尝吧。”我冲了一袋速溶的麦斯威尔咖啡，放到了宇的面前。那种黑咖啡的香气顿时四溢，不知为什么，很喜欢喝咖啡。却又没有心情自己在家煮咖啡豆，所以就买了一大堆的速溶袋装。有时思绪满溢，挣扎缠绕着，想要平复心情时，就会窝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喝上一杯。 “……”宇没有说话，咖啡也没有喝，只是端起了杯子，捧在手心里暖手。如果受了伤的心灵，也可以像用温热的水暖手一样，那就好了。 “姐，搬来和我住吧。家里地方大，我一个人住觉着冷清，你在这儿也没个亲人，这一时半会儿你也没地儿去。到我这儿来吧？行吗？”极其诚恳地说出了口，没有丝毫的目的，仅仅只是想给宇一个家，仅此而已。 “……” “姐，今天我错了，不应该动手的。你别生气，别怪我，好吗？”顿了顿，见宇不说话，我便又开了口，“说真的，打了那女人，我一点儿都不后悔，真的。我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如果从新来过，时光倒流的话，我想我还是会砸她的。” “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拿到了子君的抚养权，我应该高兴才是。却仍旧是没由来的，觉着悲伤。”宇淡淡地说着，眼神中透着掩饰不了的受伤，但她却没有哭，没有为今天的事掉一滴泪。我想她的泪，应该早已是流尽了吧？为了这个男人，早已是伤痕累累，再也寻不到一块完肤了吧？ “姐，今天我把那女人给打了。我很担心，下次你和韩少华去办离婚手续时，他们会对你不利。要不下次我陪你去吧？就远远看着，不靠近，行吗？”我诺诺地说着，刚说过打了那女人不后悔的，可现在却又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做事儿没分寸，如果因此让宇受到伤害，那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不用了，放心吧，没事的。”宇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答道。 “姐，那你会搬来吗？”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答应，却只看到一眼的深邃表情，那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沉思。 “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宇也看着我，仍旧是那深邃的表情。 “好吗？还不够好！否则你怎么会不快乐呢？在你脸上，绝寻不到一丝的真心笑容，都是礼貌性的牵动嘴角而已，不是吗？” “……” 第二天，我就和宇一同去了那边的家，那男人不在，也没有见到那疯女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入韩少华的家，帮着宇将属于她的东西收拾起来，打包装好。宇的东西也不算多，两个不算太大的行李箱，就承载了宇在这个男人家中的曾经过往。宇将那个家的钥匙，留在的茶几上，和我一同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宇总说我喜欢把心事藏在心中，不向人诉说。可宇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她也总是将心中的伤痛，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想用微笑掩藏一切。如果不是我爱上了她，想要多了解她一些，如果不是我超乎常人地关注着她，那么我也绝不会注意到，此时她心中的痛，以及眉宇之间的愁思。 我知道，受了伤的灵魂是脆弱的，因为我曾受过伤，直到遇到了宇，才让我重新见到了希望。所以我知道，此时的宇是脆弱的，但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疤，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才能让她重新相信这世间的确有一个人，珍惜爱护着她。 我也不能保证我能爱宇多久，不能为未来的事情拍胸口保证些什么。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爱她，愿为她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第65章 专业 重新翻开了妈妈送我的《圣经》，看着扉页上写的文字：“希，无论今后人生路，多么困苦难行，请不要放弃。因为我们要相信的是，总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你有那样一个人。希，我爱你。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神与你同在。” 从前看到这一段话时，视线总是在‘希，我爱你’这几个字变得逐渐模糊，但这一次我却被‘因为我们要相信的是，总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你有那样一个人。’这句话所感动了。不知道妈妈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写下了这段文字？ 宇终是和韩少华离了婚，听她说只是到民政局，将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了绿色的离婚证，就那么简单。宇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我就越为她心疼，我知道，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是受了伤的。 “希，又在想什么呢？”宇端着两杯咖啡，递给了我一杯，微笑着问道。发现宇和我真的很般配，我们的喜好有那么多相似，比如说，我们都爱喝咖啡，都喜欢淡色系的物件，都爱听钢琴曲，都爱捧膝坐在沙发上，都爱看枯黄落叶旋转着飘落，都爱抬头看天空中的那片浮云…… 当然细节上仍旧是不同的，拿喝咖啡来说，我喝到速溶咖啡就会觉得满足，而宇的生活要比我精致，也更细致些，总是在外面买了咖啡豆回家煮着喝。再比如说，同样喜欢淡色系，我更偏好天蓝色，而宇则是钟爱淡紫色…… 定了定神，看着宇笑了，对她说：“姐，快放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小家伙，那是你快要放假了，好不好？老师和学生的待遇不一样，你有一个月的寒假，我只有两个星期。”宇喝了口咖啡，仍旧在笑。 “是吗？你只有两个星期的假？”我顿了顿，继续道：“姐，那你放假了，会回家吗？回家过个年？” “不回去了。爸妈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婚的事。当时未婚先孕时，他们就很生气，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我一年多些时间就离婚了，他们一定会怪我拿婚姻当儿戏。”宇叹了口气，苦涩地说着。我是没有家，所以觉着苦楚，而宇，则是有家不能回，应该比我更苦痛些吧？ “不回家吗？那一起去旅游吧？去丽江，好不好？我一直觉着那里好美，有种神秘而静谧的感觉。”我淡淡地说着，其实我是想说，丽江是个浪漫的地方，我想和你一起去。 “……” “姐，你就从了我吧……”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上前抱住宇的腰，撒娇。故意用了这句有歧义的话语，从了我，是指什么呢？一起去丽江？还是将她的心交付于我？或是两者都有？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宇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发，又坏笑着说：“希，我发现这段时间，你都没有用心复习。期末考试，要是名次下滑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冤枉啊！我哪里没有认真复习了？”大呼起了冤枉，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你还想狡辩？每天回家，就是捧着电脑上网。”宇拉着我的耳朵，突然又笑了，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种电子的，冷冰冰的东西？” “哈哈，那是因为你是计算机文盲，当然不懂电脑的优点啦。再说了，我不是说过，我的梦想是做个程序员吗？最好是做那种给人开发游戏的程序员。”我笑了，脑海里幻想着，未来某天帮朋友做外挂的情景。 “哼。”宇只是轻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在我的膀子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哎哟……”我装作吃疼的样子，叫得特别大声，赶忙挽起袖子，对着宇说：“姐，你看，你看，都红了。要是再大点儿力，我膀子就给你掐断了。”说得特别夸张，一脸受伤的表情。 “真不懂，别人的梦想都是做科学家，做老师什么的。我想不少孩子，可能连程序员是什么都不清楚吧。你怎么就……”宇说到这儿，就不再说下去了。 我自然知道宇想问些什么，笑了笑回道：“从前喜欢计算机，是因为比起和人打交道，我更愿意对着电脑，没有算计嘲讽。至于现在嘛，可能是脸皮厚了吧，好像对冷嘲热讽有抗体了吧，只是喜欢而已。” “那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倒也好办，专业已经订下来了，只要想着填哪所学校，就好了。” “不，我不会选计算机专业的，我会选法律专业。”看了宇一眼，将心中的决定说了出来。这个决定我斟酌了很久，早在韩少华在雅和宇之间周旋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而最近的这一次见面，更是促成了我的决定。 “为什么？”宇显然是惊讶的，抬头看着我，问道。 “不为什么，只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我淡淡地说。 “是吗？”宇看着我，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着。让我有种错觉，觉得她能穿过我的眼睛，看到我的心底，将我看个通透一般。 “不是还有一年多才填志愿嘛，到时候再说吧！”低下了头，不看她。 “……”宇再没说些什么，只是重新捧起了咖啡杯，将目光望向窗外，看着枯黄的落叶随风翩翩起舞…… 第66章 丽江 没有告诉阿文，宇住我家的事，更没有告诉她宇离婚的事情。不知为什么要将这些对阿文有所隐瞒，并不是我不相信阿文，我只是想保护宇，不想让她因此再受到一点点的伤。虽然我知道阿文是不会伤害宇的，但仍旧不想冒这个险。 我倒是和大力说了这些事，大力只是笑着看着我，说：“小子，得意了吧？” “要是那男人待她好，要是宇能幸福，我倒情愿不要这份‘得意’。”我说得挺伤感，说完后又笑了笑道：“不过，世上也没有那么许多的如果。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会尽力照顾好宇的，不让她再承受一点点的苦痛。” 自从宇搬来住后，我晚上就再没去过机车房，因为宇怕冷，手脚冰冷的她，始终是我的牵挂。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轻巧欢快，如果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我和她之间的感情，那么淡蓝色，最合适不过。我想，其实那时的我们，就早已相爱了，只是不自知而已，点点滴滴，细水长流，爱情也早已跟随着呼吸心跳，融入了血液之中。 那天我问宇说：“姐，要用一种颜色形容我，你觉着我是什么颜色？” “红火色吧。”宇认真的想了一下回道。我却看着她出了神，都说认真的女人是美丽的，那她定是最美丽的一个。 “希，那你觉着我是什么颜色的？”宇也淡淡地问道。 “你是白色的。没有别人的凌厉，你有的只是那一身的淡然和沉静。没有别人的浮夸，你有的只是那一身的透彻和无暇。没有别人的妖艳，你有的只是那一身的纯净和洁白。”我微笑着回答，在脑中拼命地搜集着，我所知的所有和宇相关的美丽词藻。 “……” 待寒假时，宇真的答应和我一同去丽江旅行。说实话，那时候我真没什么钱，因为很久没有打工了。又不想用宇的钱，所以无奈着从那张银行卡里提了两千块钱，乘飞机太贵了，只能节省着选择了火车。 路上我特别愧疚的对宇说：“姐，对不起，只能委屈你坐火车，又颠簸，速度又慢。” “傻瓜，你想什么呢？火车很好啊，看看沿路风景，挺好的。”宇正用宠溺地眼神看着我。我想，宇一定可以看透我的心思，一定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从来没有对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有所介意，但此时我介意了，不是介意她大我些许岁，而是介意我小她些许岁。我想跟着她一起经历她所经历过的，我想感受她曾感受过的，我也想只听她的话语，便能猜透她心中所想。 或许正因如此，我一直没有办法对她说出心中所爱，因为有一种爱情，大家都看得清楚通透，却都不愿点破…… 正想着，宇却摸了摸我的发，笑着说：“希，头发长长了。最初见你的时候，你还留着个假小子头，现在都快齐肩了呢。” “一直都没再剪了。”淡淡地回答，心中在默默地念着一首古词：“夕阳西下凭栏眺，月上梢头早。望断南飞雁去时，秋风抚衣袍。 往日与君歌，情绵不觉早，日夜相伴无尽欢，梦醒人远遥。 天涯何归路，夜夜思君早。孤灯难燃心中事，只恨更长夜难消。君思否？ 已别经年意难消，相思处，更凄遥。到是青丝相伴老，君知否？此情寄予何处？ 天涯路，问清风明月！ 君去天涯不知处，从此长发为君留！” 很多人都把这青丝当作为情丝，我也不例外：宇，长发为君留。如果有一天，三生有幸，真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要剪一段你我的长发，从此结发，缠绕，分不出彼此，永不分离。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让这一头青丝随我一同承载相思之情，直到青丝泛白。 时至今日，我都能清楚的记得丽江的古城，那石板老路上，那古桥古街上，那高台楼阁下，那青砖白墙边，我和宇手牵着手，漫步的情景。我记得那里的天空，绚烂纯美，记得那里的夜景，星光璀璨，更记得蓦然回首时，灯火阑珊处的，那个我最爱的身影。 如果整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人，那应该是没有幸福与不幸福可言的，因为你无从感知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福。当你看到旁人为琐碎小事，争吵不休，而自己却能和心爱之人，十指相扣，相视一笑，那时你会发现原来自己很幸福。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明亮欢快的火焰稍纵即逝，剩下无限的黑暗让人惆怅。如果初始就在一片漆黑之中，习惯了黑暗，无从幻想光明的模样，反而更加地快乐。 ” 我没有那作者的华丽文采，但我却能了解，读懂她想表达的意思。我们一直都在夜深人静，无人的街道上行走着，四周漆黑一片。若有天，我们足够幸运，有那么一人，愿为你留一盏灯，只为你一个人所留的，一盏明亮灯光。那你会要吗？你会因为害怕习惯了明亮之后，黑暗的突然降临，而索性不要这点光明吗？ 不知别人会作何选择，但我绝不会将给我温暖的人，推开了去。如果注定要离开，与其杞人忧天的担忧，不如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第67章 你还相信爱情吗？ 再开学时，我信守了承诺再没逃过政治课，不过不逃课并不意味着要好好听课，我选择了睡觉。可是倒霉催的，这政治老头的声音，还是直愣愣地往我耳朵里钻。 下了课，宇在班级门口唤着我，匆匆跑了出去。却看她在对着我坏笑，说：“上政治课的感觉，不错吧？” “嗯，是不错。偶尔接受一下政治熏陶，陶冶一下情操，虽不能为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出一份力，但至少能保证咱不违背，党组织的纲领和奋斗方向啊！”噼里啪啦的把刚才从政治老头那儿听来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哟，瞧你这样儿，还对政治挺感兴趣的？听得这么认真？”宇笑了，带着些许宠溺的眼神。 “我是害怕再遭受政治迫害！”我故意将‘政治迫害’这几个字说得响亮。宇一定能从我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还不是被你逼的？ 果然，宇揪着我的耳朵，装作生气地样子说道：“怎么啦？你还迫害不得了？” “没有，迫害的得，欢迎迫害，热烈欢迎。”我就差举个小旗子，来回的晃着叫嚷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瞧你那小样儿。”宇笑了，笑得很甜很甜，很高兴，此时的她，眼里再没有韩少华伤她时的泪光。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宇待我都很好，发现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在身边，拥着她入眠的感觉，习惯了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甜气息，习惯了吃她做的饭，习惯了有事儿没事儿和她斗斗小嘴。 仔细想来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可思议，宇居然和我住在了一起，好像一家人一样，关心爱护着彼此。 “希，给……”宇将咖啡放在了我书桌边，坐在了一旁说：“看来你还真不是‘天才’，原来你也是要做那么许多的练习题的！” 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看着宇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天才’啊？”说完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笔，浅笑了下说：“姐，我们看电影吧？” “看电影？”宇疑问道。 “是啊，用电脑看，网上有很多好看的电影，可以在线看啊。姐，你不是吧，这计算机文盲做的还真彻底！”我坏笑着看宇。 她感受到了我的挖苦，伸手掐了我一下，说：“哼。看什么看，看你的书吧！” “别嘛，别嘛，劳逸结合。”说完就忙一把抱住正准备离开的宇，又道：“姐，一起看吧！姐……” 宇最终妥协了，和我一起对着小小的电脑，看了《美丽心灵》，因为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所以更叫人震撼感动。 当看到Nash拿着一个玻璃球，送给Alicia求婚时，我笑了，因为男主角说了一大堆深奥的话语：“宇宙有多大，爱就有多大。宇宙无限大，我们相信。爱无限大，我们更相信。拥有爱，我们就拥有了世界。” 转脸看了看宇，却见她眼眶微红，才惊觉自己把爱想的太肤浅。凭什么，我口口声声说得爱就是爱，而别人口中的爱就是束缚？也许，我所说的爱，也只是束缚而已。 这是部两个小时的片子，看完时，已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了。匆匆洗漱完毕，抱住了身边的宇，抱得很紧很紧。 “姐，爱情好伟大啊！”我睡不着，只是抱着宇，傻傻地喃喃自语着。 “……” “姐，你还相信爱情吗？”轻轻地问着。 “……”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怔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开口。 我想问她，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吗？我想问她，如果我说，我会用此一生给你幸福，你信吗？想问却问不出口，终究是作罢了。 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的一个问题，跑去问宇：“姐，你要用自己的一样东西交换，否则立刻失去生命，你愿交换什么？ 1.一辈子看不见。2.一辈子听不见。3.一辈子说不出话。4.一辈子贫穷。5.一只手。6.一条腿。7.直接去死。” 宇没有太多考虑，就回答：“一辈子不说话吧”。 “为什么？为什么选这个？”我问道。 清楚地记得宇当时是带着怎样一种，淡然地口吻回答的：“我本不爱语言太多，真心关爱你的人，会愿意花时间理解你的想法，愿意等待你将想法，化为文字。不关心你的人，即使你能说会道，他也不屑一顾。” “……” 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是我过得最轻松快乐的时光。在家里，一张书桌的两边，我复习，宇备课，然后再一起挤在小小的电脑前，看着或感动，或励志，或伤感的经典电影。 其实相较于这些电影，我更爱看《搏击俱乐部》、《七宗罪》、《犯罪现场调查》这类的罪案片和悬疑片。宇却总说太暴力太血腥，不愿和我一起看，我想是因为宇的心思比我细腻，她比我更为感性的关系。 看电影时，总会暗中记下，那些让宇眼眶微红的句子。而后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在宇抬头看那天空浮云时，或在她低头沉思时，又或是她看着窗外的微风轻拂树叶时，在她身边轻声念出。 “姐，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她动了动嘴角，什么都没有说，只将目光又望向了远处，又是那一脸我看不懂的深邃。 第68章 冲动 高三充斥着紧张的快节奏，总以为快乐的时光永远都不会结束，可转眼高考就要来临了。这段时间，总觉着宇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到了填志愿的时候，我只填了一个FD大学的法律专业，再没填其他。FD大学算是一本，而且又在这座城市里，可以天天走读，那就可以天天看到宇了。当然我也知道FD大学的法律专业，并不出名，虽然学校有着良好的文化底蕴，但这个专业并不吃香。 宇终是开了口，拿着我的志愿表，说：“希，可不可以考虑换下专业？你不是喜欢计算机吗？” “已经考虑了很久了，不会改专业了，我一定要读法律专业。”我认真的回答了，想让宇从我的言语中听出一丝坚定。 “那就换个学校吧，FD大学，虽然不错，但法律专业并不出名，以后就业会成问题的。”宇又开口说着。 “那换成什么呢？”我问。 “北京LG大学法学院。”宇淡淡地说着。 “不要，就FD大学吧。”我倔强着坚持道。 “你的成绩好，可以考上这所学校，为什么不考呢？LG大学法学院要比FD的法律专业好的多，为什么不愿意呢？”抬头只见她轻咬着下唇，一脸忧伤。 “不要就是不要。志愿我已经填好了，就这样吧。”从不觉着自己有那么倔强，但那刻，我却冰冷地拒绝着，要知道，我从不会用这般态度对宇说话。 “……”宇再没说些什么，或许宇在我的话语中，听出了决心，听出了无法改变的坚定。 可我总隐隐的，觉着宇仍旧有心事，在缠绕着纠缠着她。想问却又不好开口，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习惯了在一边，默默等待对方开口，待她愿意开口时，自然会将心事对我述说。可直到高考结束，宇都没有对我开口，说出令她挣扎许久的心事。 高考后的第三天，便和宇一起收拾了包裹，学校组织所有高三学生一起去了三亚。因为我们这群曾经的孩子，经历了高考，更到了十八岁，一个花季雨季的青春年月。 三亚是海南最出名的旅游胜地，那里的海边比起DH农场的大海，要更为湛蓝深邃。身边的同学都被三亚的自然风光所震撼迷恋，而我却从宇的沉默中，感到了淡淡的悲伤，无论如何都笑不开怀。 “姐，你的生日快到了。要仔细听我晚会弹奏的曲子，只为你一人所唱的歌。”跑到宇的身边，嬉笑着告诉她。自从高一时在EC剧场唱了一曲《梦醒时分》，之后只要是学校组织表演，我总会被拉到台上，弹上一曲，这次也不例外。 军姐倒是很早以前就催着我，赶快报个曲目名称给她，我却总是推搪着她。因为我想给宇一个惊喜，自然不能早早的将曲目名称说出来。 我就一直憋着不告诉任何人，晚会的表演曲目，直到晚上司仪主持极其尴尬，又模棱两可的介绍道：“下面请高三（3）班的沈希同学，为我们带来一首钢琴曲，大家掌声欢迎。” “下面这首《春泥》送给那个，总称我为傻瓜的傻瓜。还是那句话，我沈希，希望你永远快乐，没有忧伤。”看着台下的宇，想起第一次在台上寻不到她身影时的无助，想起了那次说出这句期盼时的哀伤。此时全没有了那般心境，因为宇就坐在离我不远处的台下，听我缓缓地弹唱着，一首用真心，只为她一人唱的歌：“ 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 你我沉默不回应 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 路途漫长无止尽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的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 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 迷雾散尽，一切终于变清晰 爱与痛都成回忆 遗忘过去，繁花灿烂在天际 等待已有了结局 ……” 回到座位上，坐定后，望向了身边的她，轻声问：“听懂了吗？” “……” 当全场的孩子，一人手中拿着一支白色蜡烛，集体起立。许着成人的第一个愿望时，我望向身边的宇，深情的望着，默默许下心愿：和宇，今生相伴，携手到老。 当初还挺不能理解，学校为什么非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办个两天一夜的晚会。可真当我手捧蜡烛时，却忽然觉着很神圣，用尽所有的虔诚心，许下了心愿，一个有宇有我的心愿。 成人典礼后，躺在旅馆的房间里，懒得动弹。宇走到了我的身边，理了理我的发丝，宠溺着问：“希，你成人了，我总得表示表示。想要什么呢？” 我似开玩笑的说了句：“你。” “……”她突然就不言语了，这种沉默让我有些窘促，赶忙说道：“开玩笑的，索个拥抱，总行吧？” “……” “哎呀，是你要问我要什么的。告诉了你，又不给。索个拥抱都不行吗？”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道：“明天就要回家喽，还挺想家的呢。姐，你呢？想不想那个小窝？” “希……”宇打断了我的话，轻声地唤着我的名，过了好久，她开口了：“希，我把你的志愿给改了。填了北京LG大学法学院，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急了，慌慌张张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拉住了宇的手，说：“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北京LG大学法学院，要比FD大学好。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好的选择……”宇轻声地解释着。 她还想说什么的，却被我哭泣着打断了：“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能这样呢？” “希……”她的声音也跟着沙哑了，唤着我的名。 宇想伸手帮我擦去泪水，却被我一甩手打开了，带着悲伤失意的情愫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开了去？一定要把我推到北京LG大学法学院？若我变成了像韩少华一样的人，你也没有所谓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宇的泪直接就从两颊滑落了下来。 和宇对视不到一秒，她就低下头，往房门口跑去。我慌了，快步地跑到前面拦住了她，冲动地捧住了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吻上了她的唇。那一瞬间我脑中失了想法，除了她的气息，再无其他。 一切的思绪，被舌尖的痛楚给拉了回来，宇咬破了我的舌，挣扎着将我推开。抬头正见到她用手捂着唇，一眼凄婉哀愁的看着我，眼泪又顺着脸颊滑落。 在她的眼睛中，我看见了自己，一个疯狂着绝望着的自己，我想这一次，我真的是彻底失去了她…… 第69章 透明的石头 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你仍旧心存幻想时，会觉着悲伤，因为高处有着那渴望而不可及的希望。可那晚，我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悲伤，只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我居然苦笑着想，如果初中时自杀，就那么死了，或许也不要经历现在的喜怒哀乐了吧？ 我终是没有勇气再对宇说上一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的那刻，我在门外无声隐忍的哭了，却又哭得放肆。 总说李萍不懂爱，事实上我做的事，都是在步她的后尘。她曾跪在我面前，问我是否可以重来，我也曾跪在宇的面前，求她不要冷淡对我。她曾哭着强吻了我，又哭着说彻底输了我，而我也强吻了宇，并哀莫大于心死的，转身离开，那个让我爱恋心痛的身影。 敲响了阿文的房门，她看着我愣了半天，问道：“希，你怎么了？” “我有急事要先回家了，明天帮我把行李带回来吧！”我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再不说什么离开。走了很远很远，我还能感觉到阿文在房门口，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这大晚上的根本就不会有回去的车，我只是以此为借口而已，我想阿文也是了解的，很感激她当时没有逼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了海滩上，那晚的月光很亮，整个海面泛着白色的幽光。我坐在了微凉的细沙上，抓起了一把看着细沙在指缝流逝，流逝…… 曾经苦缠着宇说要一起看日出的，可当我真的独自看到了东方既白，一跃而起的柔美阳光时，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当我辗转到了家中时，宇还没有回来，拿出纸笔，想给宇留些字句。对着空白的纸张，我看了很久很久，终是提笔缓缓写着：“ 宇，你知道吗？ 那企鹅看似笨头笨脑，其实是很专情的小东西。 如果雄企鹅有了心仪的雌企鹅，就会在冰天雪地里寻找一块最美的石头。 衔来放在爱人的面前，如果两情相悦的话，它们便会厮守一生，直到终老。 我也在海滩上，寻了很久，终是找到了一块几近透明的石头…… 宇，对不起，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你， 爱上了你的温柔，你的甜美， 我想你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本想一辈子默默守护着你的， 但终是抵不过内心挣扎，将这份爱说了出口。 宇，请原谅我的肤浅， 总是信誓旦旦地自我承诺，要给你幸福， 时至今日，才惊觉原来你的泪，全因我而流，那些本不该流的泪， 可是请你相信，你的泪划过我的心…… 这是我最爱的一首英文歌，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有人说，爱，如流水，浸润了柔嫩的芦苇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有人说，爱，似利刃，丢下一个滴血的灵魂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an endless aching need. 有人说，爱，是无尽的欲望，煎熬无比，却无法自拔I say love， it is a flower，and you its only seed. 我却说，爱，是绽放的花朵，而你是唯一的种子It's the heart afraid of breaking，that never learns to dance. 这是一颗憔悴的心，再也无法忆起那跳动的感觉It's the dream afraid of waking，that never takes the chance. 这是一个不愿醒来的梦境，再无勇气去尝试 It's the one who won't be taken，who cannot seem to give，这是一个不曾离开却也不曾给予的人 And the soul afraid of dying‘，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那畏死的灵魂，再无法生存 When the night has been too lonely，And the road has been too long太孤寂的夜，太漫长的路 And you think that love is only，For the lucky and the strong你说，爱是唯一，我们那么幸运，我们矢志不渝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只记得冬日里，当天空中雪花飘飞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In the spring becomes the rose. 种子沐浴着阳光的爱，冬去春来，一朵玫瑰，娇艳盛开” 当我收拾好行李，转身离去时，那一刻我克制不住的流泪。 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走在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记忆中的每个角落，都有了宇的身影…… 转角的咖啡馆，和宇一起品过拿铁，我还拍着桌子，调侃着问那服务员：“这个桌子卖不卖？我好喜欢！” 尽头的甜品店，和宇一起尝过提拉米苏，甜中带苦，苦中带甜的味道，我还记得。 公园的旋转木马，和宇一起奔驰飞翔，没有忧愁，一起吹着五彩缤纷的肥皂泡泡，阳光下，笑得绚烂夺目的面容，我也还记得。 第一次偷偷吻上，熟睡着宇的唇，是怀着怎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也还能记得。 去丽江时，在呼啸轰鸣而过的火车边，大声地对着身边的宇，呼道：“何宇，我爱你”，这些我都能记得。 却听到某家音响店里，缓缓响起了阿桑那伤悲的歌声：“ 其实我早应该了解 你的温柔是一种慈悲 但是我怎么也学不会 如何能不被情网包围 其实我早应该告别 你的温柔和你的慈悲 但是我还深深的沉醉在 快乐痛苦的边缘 你温柔的慈悲 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 再也不能给我任何安慰 再也阻挡不了我的泪水 你温柔的慈悲 让我不知道如何后悔 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再也愈合不了我的心碎” 我就一个人站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听着这首《温柔的慈悲》哭得泣不成声。 宇，我走了， 谢谢你，曾给我孤寂的灵魂，一丝安慰和快乐，有的时候，真得觉得很孤单，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知道，这辈子，能为我掉眼泪的人，不多。 所以，所以， 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你幸福。 谢谢你，曾为我掉过泪。 宇，我走了， 对不起， 我只是习惯了，你对我的好， 我只是习惯了，你的包容， 我只是太过于放肆的，一味索取。 对不起，任性的想要与你今生相伴。 可是， 亲爱的，原本想这样叫你，一辈子的…… ---------------------------子羡的分割线------------------------------- 老婆大人，请相信我这一颗心，只对你，永生永世。 年少时的喜怒哀乐，铭记在我左心房，永不敢忘。 你患得患失的担心，年华似水，容颜老去，便会失去我。 可你忘了，我们的爱，早已在这些年间，沉淀升华。 我想对你说：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八辈子，下八百辈子，我只要你，只会跟随着你的脚步，来到这世间。 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是胖是瘦， 我只愿与你共相伴。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宇。 亲爱的，我爱你！ ----------------子羡--《为你而活》于2010/11/21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哦。顺便在这儿打个广告。 《守护今生》写的是以后的事。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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